命?
这话题很远啊。
看于若生不想回答这个,陆一澜迅速的换了个话题,反正就搭讪,对方喜欢什么,就来什么,万一碰上对方不喜欢,马上换。
就这么聊着聊着,很快,陆一澜发现于若生还是对琴艺感兴趣。
作为一个同修过古琴的人,陆一澜在这个方面还颇有点专业面,于是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一聊,很快就天亮了。
略有困意,陆一澜伸了个懒腰,然后站了起来,“若生,我要回去了。”
“啊……”
于若生站起,发现自己嘴唇竟然还有些干。
说干了嘴唇。
嗯,今天话真多。
“陈公子走好。”
他一起身,就从刚刚的平易近人变得有些高冷,陆一澜看着于若生开始脱外袍,就伸手诶了一声,“别脱了。”
“不嫌弃的话,你就披着吧。”
于若生:手,手,手,手,手。
陈子慕,竟扯着他的手。
陆一澜看于若生一直看着她,以为他是被她这种言语,行为给感动了,就手做拳,放在嘴边咳咳了两声,“若生公子,其实你不必一直说自己是伶。”
“你看看这零落馆里,哪个人能有你这样的才情?”
“哪个人,能有你眉眼间的那点清澈?”
“你只是暂时身陷囹吾而已,身虽陷,但心魂还是格外高尚!”
☆、第701章 15:长安弱受 15
眼看陆一澜越来越激动,一边的于若生也附和了句。
就在某女即将起飞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手忽然被扯了一下。
“???”
“陈公子,您说的话都很在理。”
“但是您能不能先放开你你的手?”
“哈!”陆一澜猛地一下松了手低头看了一眼,某人被他抓过的手,已经红了一圈。
“我……”
“陈公子太激动了。”于若生抖了抖袖子,收回了自己的手,“我会记住陈公子说的话的。”
陆一澜也是无奈,不过现在天也快亮了,她今天得去巡店,现在必须回去睡会儿,要不要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再加上现在于若生应该也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思考思考,所以陆一澜跟于若生道了个歉之后就走了。
他一走,于若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餐时间过了。
馆子了一片寂静,只有靡靡琴音,还有些许吟叫的声音还在晃荡着。
于若生靠着窗台,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还在发热一样。
感觉到了他的才华,所以觉得他此刻只是简单的身陷囹吾,一定有出头的那一天么?
这么听着,是很暖。
小仆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于若生一直在发呆,所以也就没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于若生才注意到门边的人,就问了一句,“怎了?”
“公子,老板说今个让我们搬院子呢!”
“嗯?”搬……院子?
这零落馆的老板,可不像是这么闲的没事儿干的人。
一边的小仆听于若生疑问,嘿嘿的笑了两声,“听说是方才那位陈公子走的时候给了老板一袋金叶子,说想让公子您搬到零落馆的最南方去。”
“最南方……”
“哎呀!别说这么多了!我们直接先搬吧!”
小仆刚说完话,这门外就有一队仆从鱼贯而入。
人多力量果然大,不算小的一个屋子,竟然只用了一两个时辰,就搬完了。
于若生站在新住处,发现自己整沐浴在阳光里头。
微暖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让人有一种醺然的感觉,晒晒太阳……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是要沉醉在其中了。
陈子慕,真是有心了。
从这次起,陆一澜只要有空,就会经常来找于若生唠嗑。
但是唠嗑归唠嗑,陆一澜从未对于若生动手动脚,闲聊也是情商超高系列闲聊,从不提及若生的苦事儿。
一来二去,于若生总算是慢慢的放下了心防。
“若生公子,我跟你说个事情。”
“陈公子有事你可以直说。”
“噗。”陆一澜听着自己跟于若生公子来,公子去的觉得有点无奈,“我们也算是认识一个月,颇有深交了,每次都公子来,公子去,听起来好生分。”
“不如,以后直接称名字吧。”
“你叫我陈子慕,我叫你若生,怎么样?”
陈子慕,若生?
俩摆在一起的名字,还都是一个阶点的?
于若生有些震撼,他不太懂,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皇商的陈子慕,竟然愿意把自己跟一个小倌放在一起对着,一点不觉得奇怪。
难道是——
真的被他勾住了?
☆、第702章 15:长安弱受 16
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于若生最后还是回归了正常。
他扬起一个很自然的笑容,“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这样啊。”陆一澜笑了笑。
两人都笑了,这气氛很快就松了下来。
随意找了些话题暖了暖场之后,陆一澜放下手里的茶杯,伸出手,一下扣住了于若生的手肘。
那人瞬间侧目,“你……”
“若生。”陆一澜显得很庄重,对,眸光清冽,一点点别的意思都没有的庄重,“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谈吐非凡,见到奢华的东西,也能一笑置之。”
“你绝不是那些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人。”
于若生一怔,“子慕你这话是?”
“我的意思是说。”陆一澜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是一个惜才之人,过几****就要离开凌安了,我想问问你,愿不愿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离开?
这不是……
赎身么?
于若生一下哑然,赎身?
他原本不是这样想的,他想的是……是能勾住这个陈公子,然后用点手段跟他发生一点关系,再用这种关系跟着让他带走他。
然而现在,一切关系都没开始,他就先提了赎身。
“你怎么不说话?”对面的人忽然不说话,陆一澜也略有压迫感。
男人拢了拢自己的长发,然后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我,我……”
见于若生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陆一澜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也没再逼迫,就拱起了手,“既然有点复杂,那若生就再想几天。”
“我四天后才走,你要是想通了,直接告诉老板就行。”
“好……”
于若生回了好之后,陆一澜还在零落馆跟他谈了会儿诗词歌赋才走。
又是夜。
小仆来南房这边熄灯。
他见于若生一直呆坐在灯笼前面,顿了顿,“公子,仆听老板说……今天陈公子想给你赎身,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走啊?”
“我还在考虑。”
“什么!”
小仆的声调一下提高之后立马道歉,“公子,仆——”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有些烦闷,就挪步到了窗前,皎洁的月光打在窗柩上,他眸色深远。
后头灭了两盏灯。
小仆缓缓出门,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床边的于若生很清晰的听到了一句……
公子这是疯了么?
疯?
于若生也觉得自己疯了。
那个人要给他赎身啊。
赎身啊!
赎身啊!!
要带他离开这里,他居然没有立即同意。
居然没同意。
为什么呢?
这是他藏在内心深处的事情。
那还是于府没有被灭的时候,淮安城里很多的富商,官员都喜欢去逛花街,去看男女伶人,也有人喜欢把男伶或者女娼妓带回家里。
这样的人,会被整个官僚圈子或者是富商圈子里的人笑话。
嗯……
陈子慕是皇商。
在都城里。
他爹,似乎也是因为男宠一事臭了名声的。
如果他攀着陈子慕离开这里去往都城,那都城里的人会说什么。
‘看啊,那就是陈子慕。’
‘什么,那个子承父业的皇商?’
‘哈哈,不愧是泥腿子出身,果然一家子都是恬不知耻的人。’
☆、第703章 15:长安弱受 17
窗户外面的冷风吹到了于若生的脸上,他才停止了自己无止境的……思考。
应该是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他的思想都龌龊了很多。
就在他思考人生的时候,外边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些声音。
很微妙的,很隐忍的,啪啪啪的声音。
他脸绿了。
啪啪啪的声音还没结束呢,就有一阵粗犷的男声飘了出来,污言秽语,大抵如此。
‘不就是一个伶么?娇惯什么?’
‘以前是大家少爷出身,细皮嫩肉又怎样,来了我们这里,就是***!’
他知道……
这应该是老板深夜调教新来的人了。
颇有感触,甚是熟悉。
然后,于若生给了自己一巴掌。
很疼,左脸颊特别疼,火辣辣的感觉从面颊直接传到四肢百骸。
眼眶湿润,他没哭,自从一年多前开始,他就不会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