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
迟柔的目光一点点的移向了秋白祭的手,那双手,皮肤莹白,这曾经是自己拥有过的……
而手腕处那个手镯,更是她一切的来源。
迟柔无视了应广热切的目光,走到了秋白祭的面前。
她直直的站着,整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秋白祭,试图显出几分优越来。
可殊不知,这样美与丑的对比实在是太过于激烈,甚至于有人实在没有忍住,当场有些反胃。
迟柔的脸铁青,她逼着自己无视了那些人无礼的反应,可她也清楚,自己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从失去了镯子,她的脸一天比一天干瘪,第一天还只是恢复原样,今天就已然成了四十岁女人的皮肤……
迟柔不敢想象,如果再拖下去,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妇,那么那个时候,即使有着应广的爱又怎么样?
她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目光死死的锁在秋白祭的手镯上,迟柔张嘴说道:“只要我给你三万,你就把手镯给我是么?”
三万?
围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这些大学生来说,三千可能都已经是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且绰绰有余了,三万,这是什么概念,这可能是普通家庭一个学年能够提供的生活费。
三万买一个手镯?这是什么手镯?
可当众人的目光移向秋白祭的手的时候,一切质疑都平息了下来。
——这样精致的镯子,看起来就足够昂贵。或许,确实值三万也没准。
一直留意着众人反应的迟柔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这种来源于长相的优势,她也曾经享受过,可是,当秋白祭成为了享受这一切福利的人的时候,这份不甘就像是怨灵一般缠绕着她,让她无法摆脱。
她咬牙,一字一句清晰极了:“当初我买这个镯子,花了我八百,这一次,我给你三万,买断这个镯子,还有我们的友情。”
“哦。”秋白祭了然,点了点头,“不必这么装腔作势的暗示我狮子大张嘴,如果你觉得这个镯子不值三万,你自然不会花这个钱。如果你觉得值,那么,就别多此一举惹怒我。镯子在我手上,卖不卖的选择也在我的手上。”
众人原本还一肚子疑惑,在听到了秋白祭的言论时,才察觉了迟柔的用心不良。
是啊,这么个镯子,有谁逼着你高价买了么?想要买,又想要拿我们这些吃瓜路人做枪,这里面没有猫腻就怪了。
——丑人多作怪。
几乎所有围观的人的眼里都写上了这几个字。
迟柔的伎俩被简单的戳破,她粗糙的脸上僵硬的神色一闪而逝。她转过头去,看向了应广,看到应广眼底麻木的爱意时,厌烦压过了喜悦。
这种犹如傀儡一般的爱,迟柔不屑要,也不想要。
应广仿佛着了魔似的,在迟柔招手的那瞬间,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即使被几个室友拉着,也没能阻止他去往迟柔的道路。不过眨眼的功夫,应广就站到了迟柔的身边,高大的身躯将迟柔包裹了起来,凝视着迟柔的目光全是满满的爱意。
原本以为应广只是恶意开玩笑的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底突然有了认知。
——应广不是说笑,他是真的认为迟柔比秋白祭更美。否则,他也做不出这样迷恋的姿态。
而更糟糕的是,即使是这样深情的模样,迟柔的脸上也不见笑意,她仿佛使唤一条狗一样的理所应当和颐指气使。
应广现在就像是她的傀儡,她并不认为这称得上一个健全的人,只有得到了手镯,那个全身心发自内心深爱着自己的人,才是她自己想要的应广。
“给我三万,我要这个镯子。”
应广柔情似水地看着迟柔,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了下来。
换来的,是迟柔眼底越发浓重的不耐和厌烦。
“三万?”秋白祭戳着菜的手顿了顿,目光亮亮地看着应广,“你有钱?”
迟柔看不上秋白祭这见钱眼开的模样,心底冷笑。被自己控制住的人,心底只会有自己一个,秋白祭想要勾引应广,那简直就是做梦。
果不然,应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秋白祭。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冷漠极了,对着秋白祭说道:“转账。”
秋白祭拿出手机的动作显得有些轻快。听着自己手机里传来的到账声音,秋白祭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重——终于可以和食堂的黑暗料理说再见了。
难怪原主这样爱钱,钱果然是个好东西。
有些愉悦的,秋白祭抬起了头,浅色的眸子注视着应广,她抬起了手,手腕上的绞丝镯子静静的躺着,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手指轻轻颤动着,仿佛有气流运转一般。
过了几秒,秋白祭伸出了手,那根原本轻轻颤动着的手指,在这一刻按在了应广的额心。
即使人群嘈杂,迟柔还是能清楚的听到属于秋白祭的声音,冰冷又淡薄:“交易达成。”
平静无波的声音配着秋白祭平静无波的脸,无端端的让迟柔打了个寒颤。
迟柔飞快的上前想要打开秋白祭的手,秋白祭就已然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动作。
秋白祭静静的看着迟柔,迟柔生怕秋白祭反悔,飞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收了钱,该给我镯子了。”
秋白祭垂头,看到了迟柔的手心,她的手枯黄,象征着生命线的纹路在一堆手纹里黯淡不清。
秋白祭勾了勾唇,看向了迟柔的身后的应广,笑道:“这场交易,公平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迟柔: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第11章
“当然公平。”
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让迟柔僵硬在了原地。
应广的声音,迟柔就是化成灰,都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这是她熟悉的那个拥有着理智和自我思考能力的应广说话时能有的语气。
而不是那个,被简单的控制住,犹如一个傀儡一样迷恋着自己的木偶能说出来的话。
不妙的念头在迟柔的心头闪过。
之前秋白祭那看不分明的诡异动作这一刻在她的脑海里无比清晰,她死死的看着面前的秋白祭,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线索,可惜的是,还没等她看出来一丝一毫的线索,男人带着厌恶的声音就在她背后响了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应广的脸色很难看。
他是个颜狗,可他从来就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个花花公子,可以往的交往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更别提在看上了秋白祭之后,他就一心一意的追求秋白祭。
可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噩梦一样。
他对着迟柔甜言蜜语,对着她柔情蜜意,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欢迟柔,可是迟柔的魅力日复一日的浓烈,让他着了魔一样的喜爱。
那些日子,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我爱迟柔。
可他明明不爱她!
想起那次难得的清醒,应广脸色铁青。
他不知道迟柔对着自己做了什么,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的记忆复苏,也由不得他不信这世上有中邪这两个字。
迟柔慌乱极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应广怎么会醒了?
即使是个傀儡,那也是有着大作用的傀儡!
他现在醒了,她的镯子,她的美貌,她的爱情……她的一切可都怎么办?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秋白祭,目光一点点的从她的脸上移到了她手中的镯子。
镯子的失效,应广的突然清醒,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唯一的一个可能——这都是秋白祭做的手脚。
应广的手搭在了迟柔的肩膀上,强硬又不容违抗的把她的身子掰了过来。
迟柔肩膀上的骨头突出,膈手的厉害,应广在第一时间嫌恶的松开了手,目光阴沉,这一刻他英俊的相貌在迟柔看起来像是噩梦一般:“我问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迟柔的目光哀怨,抬头凄凄地看着应广,可怖的脸上落下两行混浊的泪水来:“我只是太爱你了应广……”
这样的反转,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原本对人不屑一顾的丑女,做出了哀求的挽留姿态,可那个仿佛中了邪的英俊男生,却像是被秋白祭点在他额心的那一指头给点醒了。
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一时间,对于秋白祭的各种猜测喧嚣尘上。
秋白祭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一般。云淡风轻。
应广在看到迟柔的时候,感受到的都是屈辱。
她喜欢?所以她就能这样控制自己?
可他做错了什么?是他求着迟柔喜欢自己的么?
厌烦的推开了迟柔,应广看向了秋白祭。
秋白祭依旧是那样美好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却是自己高不可攀的姿态。
想起之前自己和室友们的言论,应广忍不住苦笑。
对秋白祭,他是最认真的一个,可却也是最没有缘分的一个。
谁知道阴差阳错,自己竟然被迟柔给算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