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
“老爷你有什么吩咐?”书房门口一个衙役立马应声道。
“去看看张狗子回来了没?这死小子叫他去传个殷刚去这么久,告诉他再不回来,小心老爷的板子。”
“是,老爷。”
谭县令坐回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暗格里拿出一个楠木匣子。
这里装的可是那块新得来的宝贝黑玉。
他小心翼翼的从书架上取下那本论语,从内页夹缝里扣出一把小钥匙,转身开了那匣子的锁,欢喜的朝里看去。
“啊呀!?”他惊恐的大叫一声,“这、这、这是什么!”
只见这原来装着黑玉的匣子里,那玉不翼而飞,里面放着一块血淋淋的皮肉。
谭县令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口,一时吓得手抖、脚抖,浑身都发软。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外面当值的衙役听着里头的动静忙问道。
谭老爷被这一连的询问声唤得回了些神,刚想对外叫声“快来人”。
他那肥脖子就被房梁上跃下的黑衣人用剑架住了,不由心惊肉跳,“好汉,求你放、放、放了我,你想要啥尽管开口,我一定满足您。”
“老爷!”外面的衙役听到自家老爷结结巴巴的哀求声,心道不好,出事了,忙拔出腰刀,撞开门,冲了进来,“大胆狂徒,还不快放了我家老爷……”
“聒噪!”只见那黑衣人划出一道剑花,瞬间那些衙役都躺在地上不动了。
看得谭老爷站都站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顾不得脸面,狂磕起头来,惊慌失措的哭求道:“大侠,求求你不要杀我,只要你放过我,我把身家全给你,我有三房小妾个个都是沉鱼落雁的大美人,大侠我都送给你,还有,还有这个县令我也不做了,让给你做……”
那黑衣人听着他的这些胡言乱语,冷冷的打断道:“抬起头来,好好看清楚,这个你认识吧?”
“认、认识。”谭县令看着那人手里的黑鹰卫令牌战战兢兢的道。
“这是我今个得来的,你想要,大侠你尽管拿走。”谭老爷心里更加肯定这玉是个宝物,心里虽然不舍,可比起他的小命来,不舍也得舍了。
黑衣人用剑指着县太爷的喉咙,厉声道:“说,你是受谁指使?敢设计陷害九皇子!”
“九、九皇子?”谭老爷呐呐的重复道。
黑衣人剑身一挺,顿时剑尖戳破了谭县令的喉咙,一条细长的血顺着喉管流了下来。
谭扒皮吓得面色全无,急中生智,叫起屈来,“大侠,我冤枉啊,下官再是胆大也不敢冒犯九皇子啊,虽说我平日里贪财了一些,可这杀头的罪是万万不敢犯下的,何况下官仅是芝麻大的七品小官,要去哪里见着九皇子啊!”
“哼,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你既然识得这黑鹰卫令牌,你难道不知道见这令如同见九皇子么!”
“你说这、这、这黑玉是黑鹰卫令牌,我、我、我真不知道啊……”谭县令说完这句,心里想着这次是要完了。
脑海中闪过砍头、腰斩、千刀万剐这些极刑,他再也禁受不住,两眼一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黑衣人看着这吓死过去的怂包,不屑的踢了踢他肥胖的身子,想着这蠢笨的贪贼还是交给官府处置吧。
他就着案上的笔墨写了一封信函,从怀里取出一只信鸽,卷了写好的信纸,塞到鸽子脚上的竹筒里,开了窗,放飞了鸽子。
眼见得鸽子飞远了,他也闪身一跃,使了轻功,踏房掠瓦,离开了县衙,自去向九皇子复命不提。
张狗子终于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县衙,一路大惊小怪的叫着:“不好了,老爷!”
“老爷,不好了!”
刚进书房,扑通一声,这家伙没留意脚下,被躺在地上的衙役绊了个正着。
他忍着痛,抬起眼,刚想向谭县令汇报,看到屋里的情景,骇得他一蹦三尺高,掉头就往外跑,边跑边嚷道:“不好了,快来人啊,老爷被杀了!”
第69章 杭城
杭城三面环水,一面环山。
福云楼背靠方山,两面邻水。
陶盈站在福云楼顶,俯瞰湖面水波潋滟,小船涌动,两堤桃柳夹岸,行人络绎不绝,正是三月好春光;再看一侧方山,主峰直插入云,远观山色空蒙,青黛含翠。
九阳从楼下提了茶水、糕点,登到楼顶,看着盈儿清水出芙蓉般的侧脸,暖暖一笑,把糕点放到临栏而设的琉璃台上,走到陶盈身后,从背后环住盈儿的纤柔细腰,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轻缓。
“美么?”
“美!”
“不及盈儿美。”
“呵呵,”陶盈被九阳的呼吸吹得痒痒,忍不住笑出了声,扭着脑袋躲了躲,“你越发会哄我了,刚想问问你,这日昇节是什么节?”
九阳微微咬了咬陶盈的头发,“小坏蛋,转移话题。”
陶盈撑着手去推金九阳的脑袋,触及一片温热的柔软。
九阳趁势亲了亲盈儿的小手心,呵呵的笑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一抹绯红爬上了陶盈的小脸,连带着耳朵尖都染上了色。
她佯怒道,“你再调戏我,我可不理你了。”
九阳嗤嗤一笑,语带温柔的说道,“好,听你的,你不让说也行,我每天在心里对自个说,盈儿最美。”
“你……”陶盈举起粉拳,试图转过身,假意的想威胁威胁这个让自己害羞的家伙。
“好了,好了,别动,让我抱抱你,咱们来说说这个日昇节。”
陶盈依言不动了,望着那座高耸入云的青山,对这个节日也颇是好奇。
“相传在千万年前,这片大陆经历了一场浩劫,大地震动,日月无光,”九阳娓娓道来道,“天下百姓感觉到了末日,都绝望不已,就在他们等着死亡到来的时候,这方山顶上来了一位仙人,他用尽了毕生法力,化开了黑雾,重新定住了太阳和月亮。”
“在大地再次变亮的那一刻,正是三月二十卯时,人们为了纪念这位恩人,于是把这一日定为日昇节。”
“好神奇,你以前来过么?”
“小时候随师傅来过,虽是传奇故事,不过这山上的日出确实算得上是一景。”
“说起师傅,他老人家到哪了?”陶盈关心的问道。
“放心,前儿个收到老头子的消息,刚到西域,一切都好。”
“嗯。”那老头说是去西边寻宝了,这么大年纪,一个人在外,总不免让人挂心。
这时,一只黑鹰穿过云霄,俯冲而下,栖在了离陶盈不远的栏杆上。
“九阳,你看,这鸟嘴好尖,这是鹰么?”
金九阳放开搂着陶盈的手,走到黑鹰前面,从系在鹰脚上的信筒里取出信纸,“这是我养的黑鹰,传递消息用的,你要摸摸它么?”
“可以么?”陶盈兴奋的说道。
“可以的,这鹰通灵性,你来试试。”
陶盈走上前,身子尽量离着栏杆,伸长手,心里惴惴的,用指尖轻轻的摸了摸它的羽毛,发觉那鹰真的乖得不得了,悠闲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陶盈胆大了些,走近了,用手掌细细的给它梳理起那身黑羽,看着这鹰舒服的闭了眼,点了点它的鹰嘴,不由笑道,“嘿,小家伙,还挺会享受。”
九阳宠溺的看了一眼陶盈,打开刚收到的消息,看了一眼,囧得不行。
“倒被盈儿真相了,没想到在我大夏国为官的人里还有这样的白痴,真有不识得黑鹰卫的。”九阳团了纸,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这事可不能让盈儿知道,否则太丢人了。
陶盈抱了黑鹰,给它倒了点茶水,喂着,转头看到九阳一脸的不自在,随意问道:“是要紧的消息么?”
金九阳若无其事的收起纸条,笑了笑道,“没大事,对了葚县的事有消息了,那人死于一种控制人神智的药物。”
陶盈长吁了一口气,“能查到药物具体是什么么?”
“已经抽了他的血液送去给师傅了,老头子应该能查出来。”
金九阳神色凝重,“估计又是牵连到一桩大案。”
陶盈也忧心道,“希望受这药物伤害的人能少一些。”
能研发出这类药物的,不可能只投放一例就会收手,一般都会有大动作、大图谋。
因着距离这日昇节还有十来天,陶盈想着租个小院,正好在这杭城过两天怡然自得的小日子,不比这福云楼人来人往的失了清静。
两人用过午膳,相携着出了门,来到长提边,雇了一条小船。
船沿湖而下,掠过一排排刚冒出新枝的柳树,打着花骨朵的桃花,三五成群的游人,须臾间就来到了一泊船处。
“客官,天印街到了,您要寻的房牙子在街中间就有。”
九阳扔给船家一小块碎银子,扶着陶盈下了船。
“谢客官赏!”船家响亮的谢道,解了缆绳,荡开船桨,又顺流而去。
两人上了岸,边走边看,这条街上两边都是些小店,有杭城的一些特色小吃,比如驴记锅贴、陈生米线、香炸雪梨、三丝面疙瘩、水晶馄饨;也有当地的风俗特产,看那招牌上写着,西冷印泥、蓝花印布、月湖绸伞、水云绿茶……广记牙行嵌在两个门脸中间,显得有些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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