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出去办差,回来后,有一次无意中去厨房觅食,才再次见到了她。这次让你将她调来书房,原本就是打算再过些时日,找个由头,将她收进房中的。
我想了想,她娘谢氏想要解了她身上的活契,离开王府,只怕找她爹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应当是发现林玉儿怀了身孕,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孩子生下来,再替这孩子找个爹,让这孩子的出生变得名正言顺吧。”
听到这里,宋总管终于信了,重新欢喜道:“原来如此,那必须不能让林姑娘离开王府,我们梁王府的小主子哪里能喊别人爹呢?这天下有几人能担得起他这声‘爹’啊?”
第25章
宫过摇了摇头道:“不,只是不解林玉儿身上的活契,给她点约束,免得她们去的地方太远。其它还是依照谢氏之前的计划,由着她们寻找一处安全、可靠之地,生下孩子,必要之时,你派人暗中助她们一臂之力,只是不得允许有林玉儿带着身孕嫁人之类的事情发生,那样这孩子日后认祖归宗时,他的身份会遭人诟病。
另外,这个孩子的身世你知、我知即可,先万万不可告知其他人,包括林玉儿本人和父皇,否则,一旦被皇祖母、皇后和郑家知晓,必将给他们母子二人带来灭顶之灾,先让他顶着庶民之子的身份生活吧。除非我有了个什么不测后,你再告知父皇,让他日后照拂他们娘俩。
现在只需平时暗中照应着他们母子两点即可,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也未尝不是一种幸事。”
听完宫过的话,宋总管神色一凛,他光顾着高兴,却忘记了王爷现在面临的境况了,郑皇后和郑家连王爷的存在都不能容忍,又怎能忍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爷的孩子呢?
王爷到现在尚未订亲,一方面是因为皇上和王爷有自己的考虑,另一方面未尝没有郑皇后这个做母后的刻意阻挠和拖延的因素在里面。
“还是王爷考虑得周全,王爷请放心,老奴知道应当怎么做了,也绝不会泄露小主子的身世秘密的。方才老奴在送王太医回宫的路上,王太医说林姑娘的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理调理,这样才能顺利诞下孩子,还能让孩子日后的身体强健些。
老奴寻思着林家家贫,谢氏独自一人抚养大两个孩子已是不易,指定没有什么多余的资财来替林姑娘调理身体,所以老奴等会打算去皇宫寻皇上,将老奴那在御膳房做厨子的老伙计讨来东苑的小厨房当差。
他是老奴信得过之人,在御膳房多年,也会那辩毒之术,让他每日做些滋补的膳食。到时候端过来,让林姑娘就是书房吃,可好?”宋总管建议道。
自打知晓林玉儿的肚子里装的是自家的小主子,宋总管就不再称呼她的名讳,以“林姑娘”代之。
宫过点头许可道:“也好,去吧。”
不知道自己有孕之事已经被这主仆二人知晓的林玉儿,美美的睡了一觉后醒来,伸了个懒腰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睡在梁王书房的床上,再看看日头,已经正午时分了,不由吓了一跳,赶紧爬起床,收拾收拾,赶紧走到梁王处理公务的大案前。
过来给人当丫环,却又是闹晕倒,又是睡大觉的,林玉儿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舔着脸,找理由道:“王爷,真是不好意思,因着以往我……民女在大厨房值夜,都是上午补觉,现在习惯还没改过来,所以……所以方才不小心又睡着了,还望王爷恕罪!”
“罢了,本王每天早晨要习武,有时还要上朝,本王不在,这书房里没有多少需要你做的事,以后你每日巳时过来当差吧!每一旬可休一日假,本王外出办差时你也可以在家歇息。”宫过有意放水,却用漫不经意的语气说出来。
林玉儿算了算,巳时即前世的北京时间九点钟,王府的其他下人都要求每日辰时(北京时间七点钟”之前进王府当差,大厨房的、洒扫的,以及给主子值夜的则要求起得更早。
早上能比别人多睡两个小时,每个月能有三天休息的时间,虽比不上前世的双休日,但与其他每月只能休息一天的下人比,林玉儿已经很知足了,更何况,待梁王出去办差时,她还能直接休息,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康的事了。
因此,“面条君”王爷在林玉儿心中再次被归入到“好人”的行列,她带些讨好的献殷勤道:“多谢王爷体恤!王爷您渴不渴?渴的话,民女给您沏杯茶……”
只是,话尚未说话,她自己的肚子突然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羞得林玉儿的脸都红了。
宫过戏谑的看了林玉儿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对门外喊道:“传膳!”
片刻后,宋总管就带着几个下人抬着一高一矮两张条几和配套的椅子放进书房,并在条几上摆满饭菜。
宫过坐到高点的条几上,宋总管指着矮一点的条几对林玉儿道:“林姑娘,以后每日你就坐在这里用膳吧!”
原本正对着香喷喷的饭菜流口水的林玉儿瞪大了眼睛道:“还……还有我的份呢?”
她还以为那张小条几是宋总管自己用的来着。
“是的,这样林姑娘早点用完膳,也能早点替王爷磨墨,添茶!”宋总管微笑道,然后就径自替宫过布起菜来。
既然宋总管都这样说了,林玉儿便决定不客气了,她欢欢喜喜的坐下来。
面对这些比在前世五星级酒店吃的还要丰盛得多的膳食,林玉儿在心中感叹:与这些膳食比,之前在大厨房吃的那些原本觉得还不错的饭菜简直都成了猪食了。在王爷书房当差的待遇真好啊!早知道最初就寻这里的活就好了。反正王爷是个短袖,而且,就算他不是断袖,被他潜规则一下也没啥,还不定是谁吃亏呢!
随后,林玉儿便大快朵颐起来。
一旁的宫过悄悄的瞄了她几眼,其实这会他还不饿,按照他往日的习惯,应该再过半个时辰再进食,今天提前传膳,只是为了将就林玉儿而已。
虽然还未做过父亲,但是他却听说过,怀孕的女子饿不得,否则会造成胎儿营养不良,影响胎儿发育,导致胎儿出生后体质差等一系列症状。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林玉儿怀了他的孩子,让他们之间有了种奇妙的联系,往日看林玉儿不顺眼的宫过,看着此刻如同在品尝人间至味的林玉儿,每品尝完一样菜肴,都会回味片刻,然后眯着眼睛甜甜的笑一下,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林玉儿看上去多了几分憨憨的可爱,连带着他自己都胃口大开,多添了半碗饭。
这对宫过来说,已是很难得的事。这些对于林玉儿来说,是人间美味的菜肴,对于吃了这么多年的宫过来说,尽管厨子已经费劲心思,试图做出更多的花样,却都是换汤不换药,味同嚼蜡一般。
因此,让宋总管也跟着欢喜不已。
第26章
吃饱喝足之后,林玉儿看着继续坐在案台前处理案卷,没有午休意思的宫过,主动请缨道:“王爷,我替您磨墨吧?”
既然是让林玉儿过来做伺候笔墨的丫环,什么活都不让她干,貌似也说不过去,也会让她自己觉察出异常来,宫过便点了点头。
林玉儿还是在前世的古装电视剧中见过人磨墨,却大多是镜头一带而过。穿到这个朝代后,家中也没有砚台,之前她给林宝儿绘制绘本,带林宝儿写字,用的都是自己将木炭削尖后自制的笔。
不过,林玉儿同学蜜汁自信,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往砚池里倒些水,再拿着墨条在里面磨嘛?多简单,没吃过猪肉,难道还能没见过猪跑?
于是,林玉儿端起旁边装清水的碗,呼啦一下就往砚池里倒了半碗。然后必然就悲催了,先是水时不时的晃出砚池,流到书案上,害得林玉儿一手拿着墨块,一手拿块抹布,时不时就得擦拭一下。
接着,她感觉磨得连肱二头肌都要练出来了,墨汁还是太稀,没法用。而且,墨条浸泡在水中的时间长,慢慢变得松软,开始出现了小墨屑,急得林玉儿汗都出来了。
同样也觉得磨墨不是什么大事的宫过专心在眼前的案卷上,根本没注意到林玉儿在做什么,只是看到案卷需要批复的地方,习惯性的将毛笔伸过来,沾墨写字,却发现写出来的字,颜色浅得几乎看不见。
他抬头朝砚池看去,却发现砚池里的就是一滩稀水,不由皱眉道:“笨死了,你磨的都是什么墨?还磨了这么久?这点小事竟然都做不好!”
前世一路保送,直至上到博士,素有“天才儿童”之称的林玉儿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心灵也受到一万点伤害,加上她的胳膊都磨酸了,怀孕之后有些情绪化的她委屈的瘪了瘪自己的嘴巴,眼泪都快出来了。
没听到回应的宫过抬头看过来,正好看到林玉儿瘪嘴的动作,看上去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偏偏之前林玉儿先用手指触碰到溢到书案上的墨渍,又不小心用手指抹过自己的唇,此刻的她看上去,像长了一副八字胡似的,格外的滑稽。
看着这样的林玉儿,宫过既有些想笑,又有些心软,还担心她因为心情不好,会犯和上午一样的毛病,便只得放缓和语气道:“不过,此事也不能全部怪你,这次让你过来当差,实在是有些太匆忙。你以前可能没磨过墨,宋总管应当先找个人教导教导你,再让你来当差的。也罢,我先给你示范示范怎么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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