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呢?”太后问道。
“我拿回去就烧了, 那东西留着堵心。”俞贵妃道。
“你做得很好,这种东西留着夜长梦多。”太后思忖一番:“我本是打压嘉妃才让丽婕妤养这个孩子,没想到被皇后抓住了空子。”
“唉,这事我都不敢给清儿说,那孩子心思纯净,知道了还不得伤心死?”俞贵妃心疼道。
“这是后宫的事,当然得咱们自己处理。”太后道:“如今你协理后宫,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俞贵妃心中一喜,忙道:“我想着有一就有二,一直留着祸端咱们也防不住,不如让丽婕妤搬去和嘉妃住在一起。”
俞贵妃想的是让丽婕妤和嘉妃自己斗个够,也就没心思理会其他的了,也让丽婕妤看看,她和公主的命运是俞贵妃和慈庆宫掌握着的,皇后做不了主。
这话俞贵妃不敢说,毕竟太后最不想看到后宫斗得你死我活,影响了前朝的安定。
可俞贵妃才不在乎那些,只要闫清好好的,谁死谁活都无所谓。
太后沉着脸不说话,秋嬷嬷在一旁劝道:“奴婢觉得娘娘说得有理,只要防住了景阳宫,其他人也不敢妄动。丽婕妤和嘉妃两个人住在一起互相牵制,咱们也方便一起看着。”
俞贵妃期盼的看着太后,就等着她老人家一句话了。
“既然给了你协理后宫的权利,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太后终于开头。
俞贵妃忙站起来行礼:“谢太后。”
太后的神情始终不愉,皇后毕竟是她当年亲自点的,现在一次比一次荒唐,让她如何好受。
过了几十年,没想到和自家亲侄女像仇人一般,当年最不喜欢的俞贵妃如今却越发亲近酝贴。
真是岁月无常啊。
“太后,小李公公求见。”慈庆宫的宫女进来禀报。
几人立即紧张起来,太后道:“快带进来。”
李松神色如常走进来,行了礼:“见过太后、酝和公主、贵妃娘娘。”
“可是福宁宫出了事?”太后问。
李松笑道:“奴才来给各位主子报平安,皇上病情已稳定,太医说正月初一前一定能好。”
几人大喜,太后的脸上也终于有了喜色。
“不过,还有一事……”李松踟蹰道。
“有事就说,主子面前也吞吞吐吐的,小心我让你师父打你板子。”秋嬷嬷斥责道。
“是皇后娘娘今日来了福宁宫,因为皇上那时正在午睡,所以皇后娘娘没能探望,但是娘娘走前罚穆王在前殿跪一个时辰。”李松道。
“怎么就罚起穆王来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俞贵妃气得咬牙。
“具体的原因奴才也不清楚,那时只有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和穆王在场,不过听说是因为皇后娘娘想让南朝王与宸王一同侍疾,穆王劝阻了,才被皇后娘娘罚了跪。”李松微微皱眉,也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俞贵妃怒了,转头看向太后:“太后,清儿再不济也是个亲王,皇后背地里算计不够还要当众羞辱,难道想逼着我们母子去死!”
“你这话多没意思,你看闫清出了事,我们心疼的不比你少。”酝和公主赶紧走过去牵住俞贵妃的手,温声劝道。
“我们怎么就这么命苦,活该被欺负么?”俞贵妃用帕子掩住脸。
李松见状又道:“贵妃娘娘不用担心,皇后娘娘走后穆王就起来了,还让奴才不要告诉皇上。”
殊不知这一句彻底让太后醒过神来,从主位上站起来,沉声道:“更衣,去景阳宫。”
秋嬷嬷一惊。
几十年了,太后只踏进景阳宫两次,一次是皇后刚进宫来,太后前去探望。第二次是皇后生下太子的时候。
秋嬷嬷知道,太后被皇后彻底寒了心,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踏入景阳宫的,可见皇后这次是真的把太后惹怒了。
李松见话已带到,默默退了出去。
李公公怕皇后事后追究,便让李松以报平安为由将事情告诉太后,李松心中为闫清不平,一番含糊不清的说辞就将闫清全摘了出去。
太后的仪仗去了景阳宫,俞贵妃便也跟着出了慈庆宫,打算往福宁宫去。
“你去哪儿?”酝和公主追出来。
“我也担心皇上的身子,打算去问问情况。”俞贵妃道。
酝和公主了然一笑:“什么担心皇上,我看你是担心闫清。走,我过两日也要回辽东了,与你一块去,皇上不会不见咱们的。”
“能见皇上就更好了。”俞贵妃欣喜道,等着酝和公主上了撵,两人一同往福宁宫去。
福宁宫的寝殿内,闫清正坐在窗下看书,皇帝早已醒来,却没出声,静静地望着闫清。
闫清有些困,眨了眨眼,站起来准备重新倒杯茶。
皇帝轻咳一声,想坐起来。闫清这才发现他醒了,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朕睡了多久?”皇帝声音沙哑。
“还不到一个时辰。”闫清道。
“嗯。”皇帝闭上眼睛养了养神,复又睁开,眼神清明。
皇帝梦见自己抱着一个孩子,孩子与太子小时候长得极为相似,皇帝爱不释手,抱着走了好久,再低头一看时,才发现孩子是闫清儿时的模样。
皇帝不明白这个梦是在暗预什么,也许是他思念太子罢。
闫清为皇帝整理了被子后站起来,身长玉立。
“你也长这么大了……”皇帝喃喃道。
“父皇说什么?”闫清没有听清。
“无事。”皇帝道:“早上那盘棋还没下完,拿过来。”
闫清哭笑不得,皇帝的棋艺不怎样,怎么棋瘾这么大。
两人就着那盘残局对弈,皇帝丝毫没有发现闫清改了棋,拿着棋子深思熟虑。
这时李公公进来,惊讶道:“皇上醒了?奴才疏忽了。”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噤声。
李公公默默地蹲下去,想将一副膏药贴在闫清的膝盖上。
皇帝和闫清不解的低头看向他。
李公公抬头呵呵笑道:“奴才怕王爷膝盖被地上的砖凉到了,特意向太医院要了副膏药来。”
闫清忙去扶他:“李公公太多虑了,我膝盖没事。”
皇帝将棋子扔回棋篓:“刚才发生了何事?”
李公公站起来:“刚才皇后娘娘来过了。”
“再吞吞吐吐,朕不轻饶。”皇帝沉了脸。
“其实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皇后娘娘让王爷将南朝王与宸王带进来一同侍疾,王爷打算劝阻,娘娘便罚了王爷的跪。”李公公道。
皇帝重重的哼了一声:“朕只是病了,他们当朕是死了么!”
“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
闫清与李公公一同跪下。
这事闫清是真没打算告诉皇帝,毕竟皇后是肯定不会再追究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宫里的谣言闫清多少听到些,他不想再发生什么,让人说他恃宠而骄,连累了俞贵妃和真心护着他的人。
没想到李公公找了个法子告诉了皇帝,闫清想阻止都来不及。
皇帝气得不轻,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棋盘。
“皇上?”李公公没想到皇帝的反应这么大,真被吓着了。
“去把宣政殿朕书架上的那对如意赏给俞贵妃,穆王孝敬长辈,都是她的功劳。”皇帝道。
这就真是诛心了,皇后刚刚罚了穆王的跪,转眼皇帝就给了俞贵妃赏赐,还是他自己平日里爱把玩的珍藏,这不是公然打皇后的脸!
见皇帝按耐下了火气,李公公终于松了口气:“是,奴才这就送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待会再发一章
☆、第六十七章
李公公出去了, 闫清还跪在地上。
“你跪着做什么, 起来下棋。”皇帝敲敲棋盘。
闫清站起来,脸上并没有欣喜的神色, 反而藏着忧虑。
闫清觉得他如今的风头越来越盛了,不知道是好是坏。
皇帝好似看出了他的担忧, 好整以暇道:“你以为一直躲着就没事了?”
“父皇?”闫清顿时紧张起来。
皇帝抓了把棋子放在手中把玩:“朕当年何尝不是小心翼翼, 什么都躲着,以为能躲过一切祸事。结果呢?最终还是要出来面对。”
闫清坐下去, 拿了棋子却久久放不下去,忍不住问道:“父皇, 难道不争也是错吗?”
“放在以前,没错。”皇帝看着棋盘,不甚在意道:“可现在就是错。”
皇帝说的以前是太子还在的时候。
“朕当年何尝不想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那几年母后与先帝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朕连睡觉都胆战心惊, 害怕有人突然闯进东宫杀朕。那时候觉得,只要先帝让朕活着,这太子当不当又何妨?”
“可是后来朕明白了, 在其位谋其职, 朕是太子,是众望所归的即位人选, 朕不争也得死, 还会让拥护朕的人一起死。”
皇帝撑着下巴,回忆纵然心酸,但他的神情却是平静的, 只有眼中的一抹苦涩道出了他当年的绝望。
皇帝看向闫清:“事到如今,你还不懂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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