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若是先帝还活着,他也一定很懊恼,若他当年没有那么急切,也许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贤妃的儿子,他最终也不会消沉几年,郁郁而终。”
太后每次提起先帝时,眼中都有异样的光彩。
闫清猜想,太后一定是对先帝有感情的,即便那些事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可太后还是记得每一件事,哪怕只有她一个人还记得。
可太后杀了先帝最爱的儿子,他们最后的几年一定是剑拔弩张,那几年太后该有多难受。
“闫清啊。”太后唤道。
“皇祖母?”
“若是将来皇帝要废太子,还请你帮帮太子,当年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
一阵风起,闫清看向太后的侧脸。她眼角的皱纹似乎又多了些。
“我会的。”闫清道。
再过几日是重阳,闫清跟着皇帝准备节庆的事宜,以前都是宸王做这些事的,这次变成了闫清,那些观望的风向似乎又转了转。
近来俞贵妃常常去慈庆宫,惹得其他嫔妃学样,本来送去宣政殿的汤水全提着去了慈庆宫,俞贵妃可没有闫清和太后这样的好性子,把乌泱一片人堵在慈庆宫门口训斥,那些嫔妃这才消停了些。
眼看着节日在即,宫里又传出了东宫的谣言。
并不是关于太子的,而是太子妃陈氏的。说皇后常常让底下的嬷嬷虐待太子妃,手段污秽。
闫清知道时,立即想到俞贵妃对他说的话,放下手中的事就赶往后宫。
还没到俞贵妃的宫殿,就遇见了大腹便便的嘉妃。
“嘉妃娘娘。”闫清只得停下来问安。
“郡王可是去看望贵妃娘娘的?”嘉妃问道。
“是。”闫清道。
嘉妃眼波流转,缓缓道:“郡王无需去了,方才皇后娘娘的人去把贵妃娘娘带走了。”
闫清一惊,按耐住心中的不安,对嘉妃道:“我知道了,多谢嘉妃娘娘告知。”
和嘉妃告辞后,闫清往皇后的景阳宫走去,走至半路又觉得不妥。
他一个郡王突然去皇后的景阳宫,有点太说不过去了,皇后随便找个借口都能打发了他。
思及此,闫清又转头去慈庆宫。
进了慈庆宫,闫清居然听到了俞贵妃和太后的谈笑声。
俞贵妃正托着太后的手,为太后戴上一只金灿灿的戒指。
太后左右看看,很是嫌弃:“闪得我眼睛都疼了,这么大一个,戴出去不得被人笑话?”
“您戴着,都说女人要带着金子在身上才好呢,能压得住福气。”俞贵妃道。
闫清走进去,问道:“母妃,您怎么在这儿?”
“是我让她来的,今日实在想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太后率先答道,将手上的金戒指看了看。
俞贵妃坐回椅子上,疑惑道:“你怎么这么急,额头都是汗,过来我给你擦擦。”
闫清能不急吗,这事要是坐实了是俞贵妃做的,皇帝那边就饶不了。
闫清自己拿帕子擦了擦额头,道:“今日听见了些风声,就进宫看看母妃。”
“你说的是东宫那档子事?”俞贵妃不屑道:“要是我传的,还能只在后宫里传?”
闫清汗颜。
太后忍俊不禁:“你就是性子直,才老是吃亏。”
俞贵妃赧然:“您知道我的性子的,这些年已经佛性多了,不怕您生气,当初这件事我是想传一传的,可是清儿不让我传,我就收回那份心思了。”
“你听闫清的是对的,你看看,今日的事不是你做的,所以你才能坦坦荡荡的坐在这儿和我说话,所以呐,人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太后赞赏道。
俞贵妃看一眼闫清,笑容愉快,转眼又皱眉道:“可是那太子妃也可怜得很,年纪轻轻的,被人在外面说三道四,以后可怎么办啊。”
“等等。”太后微微冷了眼:“事关东宫,这事皇帝不会不管,咱们就不要插手了。”
闫清走过去坐下,猛灌了几口茶。
“你坐下来做什么?”太后道。
“我……”闫清哑然。
“今日你休沐么,还不回枢密院去?”
“……”闫清还没坐热又站了起来。
“快回去,慈庆宫有我呢。”俞贵妃笑道。
“是,那我回去了。”
闫清只好又原路返回,跑了一趟什么事也没做。
回到枢密院,刚好遇见王知深,王知深就那么静静地盯着闫清。
闫清解释道:“方才进了宫。”
“郡王若事事都那么急躁,岂不是整日都没个空闲?”
听着王知深的语气,闫清总觉得他暗藏讥讽。
“事出突然,以后我会注意。”闫清走向自己的案桌。
“郡王何不学会等等?有时候停下来等等,或许事情会变得简单许多。”王知深在身后道。
闫清脚步一顿,转回身去。
而王知深已经离去了。
王知深曾是资善堂教导众皇子的老师,王知深的父亲又是皇帝的恩师,闫清原以为王知深是宸王党,是对闫清有敌意的。可自从来了枢密院,闫清对王知深渐渐改观了。
王知深对政务矜矜业业,也甚少与其他官员来往,无论闫清是以前的闲散王爷,还是现在被皇帝看中的王爷,王知深对闫清的态度始终不温不火。
这样的态度,反倒让闫清安心许多。
转眼到了重阳,民间的习俗是登山,而宫里不会安排这样的事,左不过是请官员和家眷入宫来赏菊罢了。
皇帝不会因为一个节日就耽误政务,所以一切官员入宫后的一切事物由太子打理。
太子今日穿了蟒袍,依旧清俊,反正从他的一言一行上,闫清想象不出他半夜披头散发在宫里晃悠的情景。
太子和众官员也比较熟悉了,赏菊的途中就和众人闲聊起来,闫清见此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帮皇帝办这个节庆时就有点怕,要是太子又做出了什么荒唐事,这场宴就别想办了,皇帝会直接办了太子。
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南朝王和南朝王妃抱着孩子去了慈庆宫请安,宸王还未入宫。
☆、第四十章
闫清猜想宸王今日是不会入宫了, 果不其然, 宸王府的人入宫为宸王抱了病。
听说太子妃陈氏陪着皇后在景阳宫接见家眷,这也是个打破谣言的好办法。
逛到中途, 南朝王一个人回来了,闫清问道:“大嫂和孩子呢?”
“在慈庆宫, 前面人太多了, 让他们等到晚宴再出来。”南朝王朝服的前襟湿了一块,拿着帕子擦着, 一脸无奈:“小东西喝什么就吐出来,吐了我和太后一身。”
闫清笑了笑。
南朝王看向太子的方向, 道:“我听说东宫最近又不安稳,你听说了没?他怎么一天神叨叨的。”
“不就是逛个园子,你没半夜出来逛过?”
南朝王嗤笑:“我可没有那份闲情雅致,我半夜出来都是去找女人。”
闫清无言以对。
两人跟在队伍后面慢慢走, 太子才是今日的主角,他们就不要去露面了。
虽然南朝王对此很不服气,但到底还是听了闫清的, 用南朝王自己的话说, 就是:“我有什么事好歹还有个儿子,他有什么, 八年生不出一个蛋的。”
闫清总觉得南朝王这一句话就把他们三个都骂了进去。
宫女为闫清二人端上茶水, 南朝王不要,宫女便退下,恰巧又被身后的人猛撞了一下, 一盏滚烫的茶就泼在了南朝王的胸膛上。
“长没长眼睛?”南朝王被烫得狠了,抬起一脚就踢在宫女的肚子上。
闫清赶紧拦在了二人中间,不过那宫女已经倒在了地上,看样子伤得不轻。这么重一脚下去,恐怕都有内伤了。
“不是奴婢,是这位公公撞了奴婢,郡王恕罪!”宫女爬起来磕头,额头很快就红了。
闫清看向宫女身后的内侍,好像在内务府见过。
内侍比那宫女要精明得多,赶紧赔笑道:“都怪奴才眼瞎没见着这位姐姐在后退,奴才的罪过。”说着就自己给了自己两巴掌。
“行了,赶紧说事。”闫清蹙眉。
“奴才是来问一声,放烟花和戏曲,还有其他几件郡王都取消了,可是真要取消了?若到时皇上那边问起……”
“皇上问起自有我去说,你们该怎么就怎么。”闫清道,又转头看向南朝王:“大哥找个地方上药换件衣服。”
“你聋了,还不带我去换衣服?”南朝王捂着胸膛。
“是是,郡王随奴才来。”内侍哈腰。
闫清叹气,也跟上去。
内侍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地走,看起来是往内务府的方向。
“换件衣服走这么远做什么,附近就没有地方么?”南朝王黑沉着脸。
“这,附近也就是福宁宫旁边不远有座空出的宫殿,郡王若是不介意,奴才这就带郡王去。”内侍道。
南朝王道:“就去那儿。”
“若是碰上父皇,会不会不太好?”闫清道。
“就是去换件衣服,父皇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南朝王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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