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儿还没完?”盖头低下,秦珠贤问道。
“还没呢,兴许还有很久。”
秦珠贤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心想成个亲怎么就这么累,秦夫人昨夜的嘱咐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此刻只想上床睡觉。
“去沐浴。”秦珠贤点头。
等闫清这边的人都散了,闫清才踉跄站起来,被人扶住:“王爷可要回去歇下?”
闫清蹙了眉。他当然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可成亲是一码事,对于某些事他心里还是排斥的,更何况是秦珠贤这样的小丫头。
“王妃呢?”闫清问。
“王妃已经歇下了。”
“恩。”闫清放心地点点头,扯开领子上的扣子,终于松快些许:“那回我的院子。”
奴才们便扶着闫清回了院子,没有去王妃的新房。等秦珠贤第二日起来,才知道昨夜闫清并没有过来。
本不觉得有什么,可底下的丫鬟不止一次提起,就连秦珠贤也觉得有些委屈了。
等闫清睡醒过来,秦珠贤见着人又将那些事忘在了脑后,欢欢喜喜地坐在那儿:“你昨夜喝醉了?”
丫鬟蹙眉,怎么王妃老是记不住规矩,在王爷面前也你呀我的。
闫清倒不计较,坐下来道:“昨夜喝醉了,就回去睡了,你可还觉得习惯?”
“挺好的,一沾床就睡着了。”秦珠贤点点头,吩咐人下去端膳食来,等屋里清静了,秦珠贤看着闫清在一旁净手,才道:“她们都说你昨夜该来我这儿睡的,你昨夜不来,大概是不喜欢我。”
秦珠贤并不太在意,但下头的人议论她她当然听见了,只是不愿在别人面前问起来,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闫清一边拿了帕子擦手,转过头来看她:“就是喝醉了才没过来,那些话谁说的?”
“就是听了两句,没说什么。”秦珠贤便不再问,转眼丫鬟们端了饭菜进来,便朝闫清摆手:“快来吃饭,我可饿了。”
终于有丫鬟忍不住,福身提醒:“王妃,在王爷面前要注意言辞。”
秦珠贤有些闷闷的,坐着没说话。
“规矩以后慢慢学,不急。”闫清道。
本就对于昨夜的事有些愧疚,闫清便主动为秦珠贤开脱。
秦珠贤立马又欢喜起来。
两人坐了,有丫鬟上来夹菜,为闫清夹菜的是柳琴络。伺候了闫清许久,柳琴络早已摸透闫清的喜好,夹的菜闫清都吃了。
秦珠贤看了会,便道:“我来。”
闫清本不在意谁来,秦珠贤想来他也不阻拦,不过是顿饭而已。
然而柳琴络捏着筷子却没动,秦珠贤抬起的手一直僵持着,不悦地抬头看向柳琴络。
☆、第一百零三章
柳琴络是与一般的丫鬟不同的。秦珠贤心系闫清, 一眼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这是一种直觉。
“你怎么不把筷子给我?”秦珠贤到底没按耐住, 直接说了出来。
“是。”僵持了一会儿, 柳琴络才将手中的筷子奉上。
闫清今日虽不用早朝, 但还有许多事要去办,几下用了饭便放了碗。秦珠贤刚接过筷子, 见状只好又默默放在一旁:“你吃完啦?”
“王妃。”身边的丫鬟蹙眉。
闫清本想等秦珠贤夹菜再走, 见秦珠贤放下公筷,也没提起, 点头道:“要进宫处理点事。”说着站起来。
“那你, 您去忙。”秦珠贤也跟着站起来,想做个什么送夫君出门的事,却听闫清道:“我回院子换衣裳,你若无聊, 就让丫鬟带你去逛逛后院。”
实则闫清一顿饭也吃得有些尴尬,面前坐着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想将她当作妹妹一样看待,可真正看见了又想逃跑, 心里那种矛盾无法言喻。
秦珠贤心里有些不乐意,便表现了在脸上,也不答话, 只将闫清送到门口。
气氛更加凝滞了,两人在门口一句话也没说就分开,看着闫清被人簇拥着离去, 秦珠贤脸上的笑意也散了,闷闷不乐地回了房。
“王妃,怎么夫人教您的规矩您全忘了?幸而王爷是个好相与的不计较,在王爷面前您要谨记规矩,怎么能那样说话呢?”陪嫁的丫鬟终于开口。
“知道了。”秦珠贤喃喃答道。
见秦珠贤没有兴致,丫鬟便没再言语了。
闫清没圆房的事当然禀报给了太后与皇贵妃,本以为皇贵妃会着急,没想到她反过来劝太后:“这事不用急,让两人先熟悉熟悉,等有了点感情,自然水到渠成了。”
太后转头对秋嬷嬷叹道:“听见没,我这儿媳妇越来越长进了。”
秋嬷嬷笑着点头。
皇贵妃还没细想太后对她的称呼,这一年来她接手管理后宫,人也越发稳重,再不似当初那样浮躁,如今哪怕到了眼门前的事也愿意再往深了想一想,太后不止一次说,如今的皇贵妃才真正担得起贵妃二字。
而闫清进宫本想先去慈庆宫,半道上却遇见李松,小声对他道:“葭妃娘娘半夜传御医了,皇上悄悄让改了药方。”
“什么病?”闫清问道。
“哪里是病?”李松煞有其事地:“突然病的,一般是毒呐王爷。”
闫清默然。
“皇上让改了温补的药方,王爷也知道,若中了毒可不能随意乱补,一个不好就一命呜呼了。谁下的毒现在还不知道,但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朗了,王爷去了慈庆宫也小心太后突然问起。”李松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嘉妃和宸王最近常来往的事闫清知道,心里大约有了答案,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亲手弑母,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事,想起来心里就发紧。
走了两步,闫清回头:“这些话,是父皇让你来说的?”
李松的话卡在喉咙里,低下头。
“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闫清点头。
李松还不肯走,继续跟着,过了半晌又道:“当初皇上什么真相都瞒着王爷,如今却第一个知会您,这也是皇上的一片苦心呐。”
闫清不置可否:“这话是你师父让说的?”
李松嘿嘿一笑:“师父怕您误会了皇上,才让奴才说的。”
“我明白父皇的意思,你不用多虑。”闫清的步伐不停歇,渐渐的李松也看出了他藏着的一些情绪,不敢再厚着脸跟随,自己转身离了。
到了慈庆宫,闫清在宫门外站了一会儿,怕被太后看出异样,平复了心情才进去。
陪着太后用了早膳,又在院子里转了会儿,太后对闫清后院的事只字不提,说了会儿话后就去了佛堂,闫清便去了秋嬷嬷的屋子。
秋嬷嬷在床上闭目养神,床本在角落里不见光,久了嬷嬷便难受,太后就让人将床搬去了光亮的地方。
闫清本想坐着说说话就走,但秋嬷嬷还是从他的字里行间品出了他的情绪,问道:“王爷心情不好,可是昨夜有什么不愉快的事?”
“没有。”闫清摇头。
心里实在是难耐,急需找个人发泄一下,闫清便说了出来:“嬷嬷,葭妃娘娘被下了毒,父皇让改了药方。”
不等秋嬷嬷说话,闫清自顾自地道:“父皇让李松来告诉我,就是想让我知道里头的真相。嬷嬷,以前我什么都想要探个究竟,父皇瞒着我偏要去查,可如今我却不想知道,我真希望哪天有人告诉我葭妃娘娘突然疾病去世了,也不想现在知道这件事,这是不是很奇怪?”
秋嬷嬷安静听闫清说完,轻轻拉住闫清的手:“其实王爷当初,是想让皇上处置了葭妃对不对?却没想到是葭妃的亲儿子动了手,所以您现在不能接受,觉得太残酷了。”
“嬷嬷怎么知道是宸王?”闫清问道。
秋嬷嬷笑了:“宸王最近的动向慈庆宫怎能不知道,往里头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宸王也是慌了神,才会这么不管不顾。”
“嬷嬷您当初说得对,真相里往往是绝望,我现在就感受到了。”闫清叹气。
“您是对宸王亲手弑母而绝望,还是对皇上的做法感到绝望?或者王爷觉得这是您一手促成的,所以对自己绝望了?”秋嬷嬷微微偏头看着闫清:“王爷,还有件事奴婢没告诉您,当初太后想要处置了嘉妃,是皇上执意留着嘉妃,哪怕太后的腰因为嘉妃伤了,皇上也没有动她,您何不去想想里头的原因?”
犹如醍醐灌顶般,闫清的脑海里浮现出以往的一幕幕,有个真相终于明朗。
见闫清不说话,秋嬷嬷笑道:“王爷明白了对不对,这件事看似是您一手造成,其实早就被皇上安排好了,您不过是当了那个起子,不是您也会是别人。”
“父皇一早就想对宸王……还是因为宸王南巡回来后做的事,父皇才出手的?”闫清问道。
秋嬷嬷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也许这是皇上为将来准备的一步,也许皇上早就决定好了。”
“皇祖母也知道吗?”
“太后虽没提过,可她哪里还有看不懂的,不过是装糊涂罢了。有些事不能说破的,哪怕是亲生母子间,一旦戳破了,彼此只会更生分,太后明白,所以才装糊涂。”
是啊,说破了也就心凉了,年节里宫宴那晚,闫清只顾着担忧太后的腰伤,皇帝却在那时就做出了选择,保下了嘉妃。对太后而言,心里一定是难过的,所以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皇帝面前也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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