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常见人口不可告人秘密相关调查报告 (郑小陌说)

　　女孩儿停下来。
　　她说：“叔叔？”
　　她朝刘斩龙的方向伸出手，刘斩龙猛然清醒。
　　“你！”他顿了一瞬，大踏步地朝女孩儿走来，面容凶恶，声调也凶恶，前所未有的凶恶。
　　“你出来干什么！”
　　他露着齿根，大吼着说：“晚上不要出来！回去！”
　　女孩儿仰起头，抹抹脸，小声说：“我不要回去，我要跟着你。”
　　刘斩龙几乎暴怒了。
　　“你以为我过家家吗？！以为这儿是你家那上流区吗？富人家的大小姐？！不看看你走到哪了！我救了你白救了吗！快回你家去！”
　　“……”
　　女孩儿被他吼得瘪起嘴，又开始抽哒鼻子。
　　很快，她哭了。
　　刘斩龙死盯着她，盯着这个敢把加特林枪口顶在额头上的小姑娘，盯着她有电磁灼烧的太阳穴，盯着她眼泪嗒嗒的落到地上，盯到自己蹲下身，把脸埋进手里。
　　他颤抖着吸了口气，又极长、极长地叹出去，哑声说：“回家，让我送你回家。”
　　“算我求你了。”
　　小姑娘哭着摸索到他，钻进他怀里，摇着头，把一头柔软的头发打湿，粘在他亮塑面的大衣上。
　　“我不要回家。”她说。“为了跑出来我都把茧拽掉了，我不要回家。”
　　刘斩龙低声说：“回去，即使丢失过你一次，他们还是你爸妈。”
　　女孩儿说：“那里没有你。”
　　刘斩龙自嘲地笑了一声，“你要我干什么。”
　　女孩儿说：“你是真的。”
　　刘斩龙说：“你爸妈也是真的。”
　　感到怀中的女孩摇摇头，耳畔的童声说：“他们不是。那不是我爸爸妈妈。”
　　“你放屁。”
　　“那真的不是。”小女孩接着抬起头，摸到刘斩龙嘴唇，捏了捏。
　　“叔叔你讲脏话。”
　　刘斩龙：“……”
　　女孩儿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那真的不是他们，昨天‘清扫’的时候，我爸爸妈妈就死了，他们是她替换的。”她举起手指，指着天上那个大笑的人头。
　　“我能感觉出来，他们笑的方式和爸爸妈妈完全不一样。”
　　“……”
　　刘斩龙无法言语。
　　片刻，女孩儿搓了搓手，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对刘斩龙细语：“叔叔。”
　　她说。
　　“我有点冷。”
　　她举起双臂，踩在脏沥青中的，是一双光裸的脚丫。
　　“……”
　　刘斩龙盯着她张开的双手，盯着她稚嫩的怀抱，麻布小裙子，还有那双踩在污水里的脚。
　　静默。
　　站在y字岔路口抉择的静默。
　　“……”
　　“叔叔？”
　　女孩儿小声叫他。
　　“……”
　　片刻，刘斩龙长叹了口气，收起屠龙刀，拉开大衣，将小女孩儿裹了进去。
　　他先将她抱在膝盖上，又从口袋里抽出个脏兮兮的抹布擦净她双脚，接着站起身，把她紧抱在怀里。
　　“先跟你说好，跟着我可吃不饱饭啊。”刘斩龙认命似地说，头简直要耷拉到地上。
　　“嗯。”
　　小女孩儿轻轻点头，摸到他的脖子搂住，侧头蹭了蹭他的脸颊。
　　一天没吃饭，现在又抱着个小麻袋，刘斩龙有点吃力地搂着女孩儿，朝自己的狗窝走。
　　大雾变薄了些许，几缕月光洒下来，星点照在地上。
　　女孩儿又打了个哈欠，靠着刘斩龙的颈窝，她小声要求：“叔叔，我想听花仙子。”
　　刘斩龙翻了个白眼，恢复些他吊儿郎当的样子。
　　“行啊。”他拉着嘴角，吊着脚跟，边走边说：“想听花仙子可以，先把你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叔叔我教给你混社会的第一课，公平交易，这叫买卖，懂吗？”
　　女孩皱起秀气的眉。
　　思索片刻，她忽然抬头，捧住刘斩龙的下巴，亲了他一下。
　　“……”
　　刘斩龙站住了。
　　不止站住，他还没出息的脸红了。
　　“妈妈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无价的。”女孩儿靠着他小声说：“我给你这个，你以后要一直给我放花仙子。”
　　“……”
　　刘斩龙从喉咙里挤出一串吭哧声，许时才能再度说话。
　　“你妈的……”他咕哝，“你这股市套牢啊。”
　　“叔叔，你又讲脏话。”
　　“对啦，大人特权——哎哟，我草别捏——哎哟。”
　　“讲脏话不好。”
　　“……”
　　“……”
　　长街上远远，花仙子的歌声响起来，响了很久。


第35章
　　【——】
　　“——能放她不管啊！”
　　“……”
　　“……”
　　“啊啊啊啊淦你娘又没说完！”
　　对, 这是静静。
　　嘿, 朋友，回神了，看到我的响指了吗, 来让我们回到静静的世界线来。
　　还记得他们从哪去的刘大侠那吗？记得吗？
　　……这都不记得你得去做个片子了。
　　……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记得, 抱歉玩了一下。
　　总之, 他们是从公司会议室走的, 所以他们也得回到会议室。静静, 空楠, 还有倒霉蛋儿航格, 三人被吐出来，掉到了晚上十点的会议室里。
　　平行的世界线不可能永远相交, 无论其他人的故事如何行进，该回来时，宇宙不会对任何错位的角色手下留情。
　　静静三个人手拉手掉回会议室的毛地毯上, 所有人都是屁股着地, 摔了个四仰八叉。
　　航格最惨，他两腿间某个敏感区撞到了电脑椅的棉质椅背, 疼得撅着屁股脸着地趴在地上, 呜呜地呻/吟。
　　空楠一边嘲笑, 一边拍拍航格，爬到临走前没来得及带上的背包边，从里头掏出包烟点上。静静抬胳膊用手扇了扇，空楠才注意到, 坐得离她远了一点。
　　静静从躺改坐，在会议室地毯上盘着腿弓着腰，手指揪着地下的毛，眼神很直，不知道看在哪。
　　航格还蜷在那，闻到烟味，他勉强转过头，从牙缝里弱弱地挤出一句：“楠姐，有烟雾探测……”
　　空楠无所谓地耸耸肩。
　　“熄了……”航格的声音还是很虚弱。
　　空楠挂起嘴角，戏谑，甚至有些残忍地说：“熄了啊？可以，那你把手伸出来啊。”
　　沉默片刻，航格竟然真的伸出了手心。
　　空楠饶有兴致地挑挑眉，冷笑一声，拿下烟就要往他手掌里按。
　　“空楠。”
　　静静的声音划破空气。
　　空楠停下动作，看向她。
　　她翻脸算账的速度太快，静静差点没来得及喊住。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向上蹙了下眉心，轻声说：“你不喜欢他，也别欺负他。”
　　空楠从她脸上挪开视线，压着眼皮瞥了眼航格，目光冷淡。
　　航格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他慢慢爬起来，屈膝坐下喘了口气，说：“没事儿项姐。”
　　空楠几乎乐不可支。
　　她吐出口烟，声调残忍而冰冷：“静静你听见了？他说他乐意，我难道不成全他么。”
　　拉过他一根手指，空楠再次要将烟头按进航格的手心，静静还是叫住了她。
　　“空楠，别这样。”
　　看着她，静静的目光有点难过。
　　“别生气了。”
　　“……”
　　“……”
　　放开航格的手指，空楠撑着墙站起身，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高跟鞋的声音走远，静静叹了口气，低头看着会议室地面。
　　“谢谢。”
　　片刻，航格对她说。
　　“不需要。”静静没看他，低低地说：“我只是不希望空楠因为生气做出这种事。事实上，我也很生气。”
　　她抬起眼。
　　“而且我知道你也在生气。”
　　“……”
　　航格半张开的嘴震惊地闭上。
　　静静笑了一下，声调软软的，话却像刺一样直。
　　“你生气我和楠姐有这么大的秘密你不知道，你生气她不喜欢你，你生气你明明也有能力但你从来不知道，你生气即使你现在和她‘一样’了，她还是不喜欢你，甚至连接纳你的迹象都没有。”
　　静静弯着眼睛，替空楠说了她没说出来的话。
　　“航格，用这种极端的顺从去表达愤怒，是小孩子才做的蠢事。你就是个小孩子，空楠永远不会喜欢小孩子。”
　　她站起身，踢踢坐麻的腿。
　　“我也不喜欢。”她说，“我告诉过你空楠喜欢骑士，喜欢中年，甚至老年人。我不一样，我喜欢小男孩，喜欢像你这么大，或者比你小，情窦初开的男生，但我不太喜欢你，因为你没有成人感。”
　　“你以为我们因为什么会成为朋友？明明看上去这么不一样。”静静看着他，“我们都喜欢有担当又自觉的人。”
　　腿上的血液循环回来，静静龇牙咧嘴地蹦跶到门边，抓着把手说：“你知道空楠为什么生气吗？她在生气自己没跟你说清楚严重性。因为你喜欢她，所以你才拉住了她，如果你不特殊，如果你死在了时空缝隙中，她会觉得这是她的责任。”
　　“我喜欢她，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能力的边界，她从不在主观上给我添麻烦。她喜欢我，也因为我拼尽全力在活着，担当自己该担当的，即使很多时候不是那么顺意，即使身为女人，我们已经活得很辛苦，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