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为了抚慰宁王,打算将红豆的孩子封为伯爵,宁王很乐意,但是傅慎时夫妻两人不乐意,说孩子太小,封赏暂时不必,等孩子大了,若有才能,靠他自己去争取,皇帝这才没给红豆的儿子爵位。
自此,傅慎时与红豆夫妻二人共同养育孩子,各有志向,倒也算圆满。
宁王没事儿便钻研兵法,著兵书,闲暇时候遛狗逗猫,想着法儿去照看外孙,生活趣味十足。
没几年,天子驾崩,二皇子继承大统,改元后,改革弊政、广开言路、重用贤能,大业宣泰年间政治清明,经济繁荣,百姓富裕。
几十年后,正史有载:永成二十七年至宣泰三十八年,翰林院庶吉士,十之五六皆为国子监祭酒傅慎时之学生。
傅慎时桃李满天下,著有《尚书注疏》传世,列入四书辅书,作为官学与私学教材,学《尚书》者,无不读其《尚书注疏》。
栌斗居士亦留名史册。
另有野史相传,郡主还是婴儿的时候在战乱中走失,傅祭酒年轻的时候双腿残废。傅祭酒与郡主夫人年轻的时候曾是一对主仆,二人恩爱不移,历经千辛万苦,终成眷属。傅祭酒也得遇机缘,治好了双腿,与郡主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第139章 番外 调皮捣蛋
红豆产下一个男胎, 长兴侯府忙着四处报喜,侯府所在的巷子里, 也放了鞭炮、烟花, 还让仆人撒果子和铜钱给小孩儿们。
洗三的时候, 傅家人都来了, 分出去的两房都给孩子送了贺礼。
红豆坐完了月子, 哥儿也做了满月,百天日, 便要取名,按照族谱,哥儿现在是“良”字辈。
侯爷给哥儿取了大名叫傅良弦,弦既有琴弦也有弓弦的意思,君子学六艺,其中便包括“乐”, 另一层意思则是长兴侯自己的私心, 他自小便舞刀弄枪, 手残废之前, 一直待在军营里,四个儿子,全部从文, 他到底有些遗憾, 便给最有天分的孙子, 取了与“武”相关的名字。
哥儿的小名则是傅慎时与红豆二人自己取的, 叫言哥儿。
红豆一个做母亲的, 对孩子没有别的要求,她只希望孩子在长大成人之前,遇到要紧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告诉父母。
心既托声于言,孩子与父母之间,没有隔阂才好。
傅慎时自己与父母亲情淡薄,刚有了孩子,其实他自己也没有深想很多,但他身为父亲,便要担起父亲的责任,若孩子需要他,愿意跟他说,他也愿意做孩子的靠山,叫言哥儿很好。
言哥儿有了乳名,院子里成天都是言哥儿长言哥儿短,哥儿是重霄院所有人的心头肉。
红豆出了月子后,又开始锻炼身体,言哥儿百天之后,她差不多也恢复了身材。
本来生孩子养孩子就是一地鸡毛的事儿,幸而侯府里从奶·子府请了乳母,又有十几个下人照顾,红豆不需要费很多心思,只要白天喂一喂孩子就行。
有了孩子,夫妻两个比从前更忙碌,白天里是红豆和下人一起照顾孩子,傅慎时下了衙门回来,便依红豆的要求,饭前饭后都要要言哥儿一起玩耍说话。
傅慎时这些年忙于国子监的事,天天面对学生,性子愈发沉稳严肃,实在不会逗孩子,只会在孩子跟前摇一摇拨浪鼓,日子久了,言哥儿没了兴趣,又开始认生,不跟他玩了。
红豆蹙眉说:“这月难得回来一天……你这半年都很少笑过,在孩子面前也是这样。国子监里又遇着什么事了?”
这半年她忙着带孩子,国子监的事,她很少过问,也不知道傅慎时事业做得怎么样了。
傅慎时眉间放出一缕疲倦之色,揽着红豆的肩膀靠在大迎枕上,温声道:“……也没遇着什么事,你别想多了。”
红豆叫来乳娘,抱走言哥儿,依偎在傅慎时怀里,她仰头看了一下,他和年轻的时候很不一样了,下巴上有浅浅的胡茬,眼睛下面微有青色。
她掰着手指头一数,道:“我俩成亲有八年了,都是七年是一个坎儿,难道我们的坎儿来得晚了一年多?”
傅慎时笑了一下,低头看着她,说:“哪里来的歪理?我们俩没有坎儿。学里没急事,不过皇上要将国子监这一套推广到其他州府官学里,我忙于此事,太劳累了些,回了家越发不想说话,这阵子过了就好了。”
红豆表示理解,有时候安静地待着就是最好的休息。
傅慎时合眼一刻钟,疲倦散了,下了罗汉床,靴子也不穿,就将红豆横抱起来,往床上走去,他脱了袜子上床,跟她躺在一起把被子一拉上,两个人蒙头躲被子里,他嗓音低哑地说:“……红豆,自打言哥儿出生,你让我辛苦太久了。”
红豆笑吟吟地勾着他脖子道:“那……补偿你。”
一夜欢愉。
……
傅慎时忙到了言哥儿八个月大,总算清闲了下来,烦心事儿少了,在红豆和孩子面前,也多了些笑色。
红豆见傅慎时公务少了,几乎每天都是白天就能回家,便在傅慎时归家的时候,抱着言哥儿在罗汉床上玩耍,偶尔给哥儿换个衣裳,让傅慎时帮一帮忙,还跟他说孩子吐奶、打饱嗝儿的事儿。
傅慎除了摇拨浪鼓不会别的,逗弄言哥儿,言哥儿都不买他的账。
他白天不在家,回来又听说白天孩子很闹疼,红豆放心不下孩子,都是她亲自带着,心中不免心疼愧疚,每每听红豆说孩子的事,格外认真,偶尔还会想象一下,孩子打嗝儿是什么样子。
他还主动包揽了晚上给孩子换衣服的事。
言哥儿喜欢抓人,经常在傅慎时头发散下来的时候拽着不松手,傅慎时一说言哥儿,他就笑。
傅慎时见孩子笑得多了,心里的欢喜也多了。
父子俩渐渐多了互动。
后来傅慎时下了衙门回来,有时候一进门就问:“言哥儿衣服脏了没有?”
红豆觉得好笑,但傅慎时好歹参与了进来,在言哥儿周岁的时候,傅慎时平日里提到和言哥儿有关的事,明显多了许多。
快周岁的言哥儿,渐渐学会了说话,但是发音很简单,从“啊啊啊”变成了“嘛嘛嘛”,傅慎时很耐心地教言哥儿喊“娘”,言哥儿学不会,他还把一个字拆成四个音节教哥儿发音。
红豆在旁边看得发笑,“娘”得发鼻音,孩子根本发不出来,就是大人也有发不准的呢。
傅慎时还是乐此不疲,一定要哥儿学会喊“娘”。
红豆道:“不如你先教他喊‘爹’。”
傅慎时摇头,说:“不,要让他先会叫‘娘’,你生他养他,比我辛苦多了。”
红豆心里发暖,嗔道:“一个称呼你也这么小心。”
言哥儿在旁边抻着胳膊,嘴巴长得圆圆的,“啊啊”地笑着,一双乌溜溜的桃花眼,尤其好看。
秦氏也常常往重霄院里跑,没办法,谁让红豆不把孩子抱过去,初一十五才有个晨昏定省,一个月见两次孩子,她都快煎熬死了。
秦氏虽常往重霄院来,但她很端着,在红豆面前,很是严肃,不过逗一逗孩子,笑一笑,再不会有什么夸张的动作。
红豆有一次发现,她前脚出去方便,站在门口从花窗里瞧见秦氏用脸颊蹭怀里的孩子,一边蹭一边笑,像个小孩子。她装作不知,小解了回来,才发现秦氏的头发白了一一半。
黑灰夹杂的头发,让秦氏看起来衰老了许多,只是因红豆也在场,她又一副板着脸,跟言哥儿说以后要好好读书。
言哥儿周岁的时候,秦氏亲自操办的抓周之事,家里几个孩子都是各自的娘办的,独独言哥儿是秦氏主动要求办。
红豆最是个会躲懒的人,傅慎时给她拿来了许多书堆在书房里,她还没功夫整理,言哥儿天天缠着她,她巴不得少些事,便甩手让秦氏去办。
抓周的这日,傅慎时请了一天假,清早和红豆一起起来,把孩子抱去秦氏院子洗漱打扮,在秦氏的院子里抓周。
宁王也来了,现在只要是言哥儿有关的事,他都会过来。
红豆与傅慎时过去的时候,她瞧见秦氏让人在大桌上摆的东西,大多是笔墨纸砚相关,什么帕子、算盘、弓箭,寥寥几样。
红豆偷笑,腹诽道:这样抓周,不“出人头地”才怪!
侯爷见了也是好笑,但也默认了,没指责妻子。
秦氏一想到家里没有一个哥儿中秀才,她年纪越发大了,没有盼头的日子可不好过,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抱着言哥儿去抓周。
言哥儿见了满桌子的新奇玩意,充满了好奇心,肉呼呼的手背上好几个窝窝,他两手往桌面上一扫,在众多从文的用具里抓了一个小弓箭。
秦氏急得在旁边恨不得开口劝一劝言哥儿,倒是侯爷开怀大笑,单手抱过言哥儿,道:“好好好!好良弦,没辜负祖父给你取的名字。”
宁王也很开心,外孙抓弓箭,那说明什么?说明像他啊!亲家公虽说是武将,但是轮起功勋没法跟他比嘛!外孙要跟他学才有出头之日啊!
红豆夫妻两个倒是很无所谓言哥儿抓什么,因为他俩都不信这个,傅慎时听家里人说,他小时候抓的是算盘,可他现在也没做生意呀,可见抓周不准,也就图个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