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将她抱住,知道这傻姑娘,是为她欢欣。
萧凤哭哭笑笑半天,忽然一个高蹦起来,一惊一乍:“完蛋,好像大婚不能掉眼泪的,完蛋完蛋,老娘坏了规矩了!”
说完,又猛的捂住嘴,杏眼眨巴眨巴,懊恼道:“好像完蛋也不能说。”
冷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被这气氛带出的眼泪,刷的一下倒流回去,无语道:“没事,你就是说上一百遍,我和战北烈也拆不了。”
“呸!”萧凤瞪起眼,比她还紧张:“这种话就更不能说了!”
冷夏被她扶着,向着外面走去,手里被人塞了个苹果,说了些吉祥话后,千叮万嘱一定拿好了。
萧凤笑眯眯凑上来,跟她叽咕叽咕咬耳朵:“你要是饿了,就把这苹果吃了,反正老娘当年就是这么干的,本来我想去御膳房偷东西,但是这喜服太碍事,最后饿了一整天。”
出了清欢苑,冷夏顿时深吸一口气。
为战北烈的奇思异想,敬佩不已!
烈王府内,满目所见,每一个灯笼上,都写着个大大的喜,只看那字铁画银钩,就知道是出自战北烈的手笔,她再次笑了,这满府的灯笼加在一起,不得有个上千么?
更绝的是,每一棵树上都绑着迎风飘舞的红飘带,院子里的八只鸽子,都在脖子上系了吉祥绳。
眼前三只东西飘过……
四只蹄子哒哒哒跑的风驰,随着跑动腿上绑着的红色大铃铛,响声震耳欲聋,它使劲儿的刨了刨蹄子,不知道第多少次失败后,垂着脑袋跑远了。
小青扭来扭去蠕动着,在地上发出嚓嚓声响,竖起的头上戴了一个大红花,很有一种扭曲的喜庆。
一个大团子优雅的从身边走过,小黑虎如今大了许多,已经比她的膝盖还要高了,幽亮的黑毛看上去威风凛凛,自然,忽略掉头上的朝天蝴蝶结的话。
冷夏打一个响指,轻笑出声,不知是感动还是好笑。
那男人……
不过,想必这些事,他一个人也完不成的,凤眸转向一侧的大树,她眨眨眼,飘去三字:“辛苦了!”
树荫里露出三个脑袋,六只眼睛含着泪,一脸委屈的点点头:“果然还是王妃疼咱们,咱绑大红花和红飘带,手都抽筋了,爷没人性啊!”
对于这一点,冷夏深感同意,使唤起这仨人来,那男人是从来不客气。
她笑眯眯安慰:“让战北烈给你们加月俸!”
三人眼睛闪啊闪,四处鬼祟的瞄啊瞄,仿佛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顿时脸上乐开了花:“谨遵王妃旨意!”
她上了喜轿,一路晃晃悠悠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冷夏轻轻的倚在轿壁上,不由得想起了初次来到这里的情形,后来在去北燕的路上,路过铎州正巧碰到舞蝶大婚,那人曾说,将来定当补偿她一个婚礼,她也不过随口应着,时日久了也忘记了。
没想到,过了这许多年,他还记得。
尤其是今日,这日子,便是七年前,她与他那未完成的大婚的日子!
冷夏的唇角缓缓的扬起,眼角眉梢都含着满足而温软的笑意,她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大街上,众多的百姓含着祝福的笑围着看热闹。
忽然,凤眸倏地眯起!
长街的另一边,那里正有一个卖字画的长桌,一排排字画整齐的挂在架子上,而那正在沾墨书写的人……
那人忽然抬起头,循着这边望了过来,透过喜轿的帘子,两人目光相撞,同时目色微微一闪。
那是一双,狭长若柳丝的眸子。
他仿佛在疑惑,微微皱着眉不知在想着什么,视线盯着她带了几分迷茫,然后缓缓移动出长桌,不错,是移动,他乘坐着轮椅,想是要上前来,忽然又自嘲的轻笑着摇摇头,退了回去。
冷夏合上帘子,唇角淡淡的牵起。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吧,从此忘了那些皇宫中的尔虞我诈,忘了那些在泥泞中挣扎的日子,忘了那些双手沾满的血腥……
忘了吧,这是他的新生。
轿子前行到皇宫,用了有半个时辰。
远远的看到一身新郎喜服的战北烈,手足无措的在宫门处走来走去,一张俊面上,神色复杂无比,有点彷徨,有点害怕,有点期待……
冷夏凤眸湿润,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婚礼。
招了虱子一样的男人倏地顿住!
鹰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生怕错过她的丁点表情,她今日极美,那由他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完成的芙蓉喜服,终于穿在了她的身上,唇角那笑容灿烂之极,炫目的他眸子都虚眯了起来。
这灿烂如阵阵春风吹进了心田,怦然开出一朵精致的水芙蓉……
战北烈也笑了。
他缓缓的抬手,捂住胸口,感受着掌心下的砰砰跳动。
他知道,终此一生,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一笑。
------题外话------
大结局鸟,两人大婚相遇,大婚结束,这个结局,我还是很喜欢的。
其他的有爱的幸福生活,会在番外中陆续的写一些,番外大概长假结束的时候,7号开始发,隔日一更。
新文以乔青为女主,坑在国庆之后开,有兴趣的亲,到时候多多支持。
然后,祝亲们中秋快乐哦~
群么么所有看文的姑娘,长假玩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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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腔是怎样炼成的(一)
南韩,珠兰城。
“哇――”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自珠兰城守府中传出。
“吱呀”一声,产妇声嘶力竭了整整一夜的房门,被从里面喜气洋洋的打了开,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弥散在这一方花香扑鼻的小院中,老嬷嬷满头大汗高捧着鲜血淋淋的婴儿,喜庆道:“恭喜城守老爷,贺喜城守老爷,是个小公子!”
这话落下,院内侯着的几人神色各异。
听了一夜嘶嚎满脸不耐的花重立,眉头终于舒展开,大步朝着房门迎上。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一众奴才下人齐齐下跪,恭贺声不绝于耳,珠兰城中谁人不知,城守心心念念日盼夜盼就想要个儿子继承香火,奈何自二十岁成亲以来,却只得了大小姐一个千金,虽说大小姐长相柔美性子也温婉,小小年纪就已经熟读诗文,琴棋书画更是皆有涉猎,在珠兰城中可说是最为抢眼的女子了,不过十岁的年纪,盯着盼着想要求亲的大户人家,已经不计其数。
但总归不是个男子啊!
老爷再是疼爱大小姐,心中难免有憾。
可惜天不遂人愿,整整十年,老爷的小妾娶了一房又一房,不论正房侧室,竟是再无所出,甚至入府没多久,都或早或晚的撒手西去……
一次两次尚可称之为巧合,这七八个侍妾尽都或染病或意外的身亡,这下子,可吓坏了全城的百姓,直说城守府中,有不干净的东西,就连他们这些府里的下人,也是心惊胆战了好些年头,眼见着老爷请了郎中悄悄问诊,请了道士大肆捉妖,却是丁点的效果都没有。
可谁曾想,原本连老爷自己都要放弃了,却在花街柳巷一夜风流中,得来了这个期盼多年的子嗣!
这就叫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恭喜老爷,贺喜老……”下人们的连声恭贺,忽然就僵在了嘴边,他们小心翼翼的看着房门前,花重立那眉头紧锁的模样,讷讷的闭上了嘴。
他们抻着脖子茫然四顾,怎么了?
同样怀有疑问的,还有院内始终冷冷站立的大夫人梅氏。
她是花重立的结发之妻,细眉吊眼身骨娇柔,若是青春少艾自是媚惑非常,但如今这三十的尴尬年纪,眼角眉梢都添了丝丝细纹,不免看上去有些刻薄,如今花重立的这一整个后院中,也只剩下了梅氏一人,和那静悄悄的产房里母凭子贵的二夫人了。
梅氏冷眼望着紧紧盯住那血腥小儿的花重立,心里的嫉恨犹如烈火烧灼。
手上一暖,梅氏转头对上爱女抚慰的眸子,迅速警醒了过来,整了整面色由着花媚拉住她,迎了上去:“老爷喜得麟儿,可喜可……”
梅氏的话一顿,捂着嘴惊呼了一声:“这……”
倒也不是这新生儿有多么的难以入眼,正巧相反,花重立本就是个长相俊美的,那青楼女子更是珠兰城的花魁,妖冶艳丽冠绝全城,这两人一夜风流的产物,自是差不到哪去,不只不差,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小的婴儿啼哭着,声音玉润悦耳。
九月的南韩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空气中无处不透着蒸腾的暑气,天空明烁云霞琉璃,闪耀着斑斓的颜色,却尽在这新生婴儿的一张容颜之下,黯淡了下来。
遍布的血色污秽中,他肤如羊脂美玉,流光如莹,弯眉细长,狭眸微挑,似浓雾中隐隐现出的一轮新月,幽丽而神秘,明明目光懵懂全无焦距,却灿若珠光流幻,让人望之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