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瑗可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般轻松,今个上门的目的连个提起的机会都没有。杜督军有意无意避开这茬……可沈黎棠那不能没有交代。
到最后,她只得硬着头皮开口:“督军,我家……”
她一开口,杜督军就摆手示意打断了这茬。
“行了,你呀为什么来的我清楚,这事不该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管,警察局那里的通缉令我自有计较。”杜督军眼神幽深了几分,“总之,两个月后,你就是我杜家明媒正娶进门的媳妇儿,面子里子,该要的,都不能省。”
沈南瑗胸口一抽,听出了杜督军的回护之意,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感动。
“督军……”
“再晚些,可就得喝茶改口喽。”杜督军笑呵呵的,也不拘着小姑娘,让人带出去花园坐坐,等那混小子起。
沈南瑗跟着人走在走廊道儿上,暗自思忖,沈家要面子,督军府何尝不是要面子的。
只要杜督军出面,舆论的风向都得逆。
知道怎么一回事的不会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的再怎么传都是‘不实传闻’。说到底,沈黎棠到底是想借督军府去摆平眼下对他非常不利的局面。
不过督军心里想的嘛——
“绮蓝,你在这呢,快点儿,二少那边需要帮手,快跟我走。”来的是二少身边的卫兵,一看到人就急吼吼地拉人走。
“二少怎么了?”
“剿匪受伤了呗,正缺人手呢。”
“伤重不重?”绮蓝诧异,也没敢拖拉,“那赶紧走吧!”
“我大概知道花园在哪,自己过去就行。”沈南瑗在绮蓝回头看她时体贴表示。心里其实也憋着疑问,可偏偏没等那小兵回答,俩人就走了。
“……”
杜聿霖剿匪受伤,闹这么大动静,不会……伤得很严重吧?
应该不会,要不督军那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应。
沈南瑗一边想着,一边走,却不知为何,就偏离了主道,不由自主就往杜聿霖那厢去。
惊觉过来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又安慰自己,她是想去问一问刀疤脸的事情。
可转念又一想,人家都受伤了,这时候去不合时宜。
这一耽搁,至少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杜聿霖那儿早就有人来报,说看见沈南瑗朝这边来了,可他等了又等,早就没了耐心。
沈南瑗正转回了头,要往杜聿航那边去的,就被一股力道强行拽走。
男人瘦削有力的肩膀硌着她小腹,她就这么被人扛在了肩头,还不等呼救就已经发现身侧那熟悉气息来自何人。
这会儿别说呼救了,就是被人看见,她都得被浸猪笼。
“杜聿霖你怎么敢——”沈南瑗的呻|吟声压得极低,又气又恨,这人怎么还是那么野蛮强盗。
她不断扭动,想从他身上下来。
结果——屁股挨了一记打。
“!”
“老实点儿。”杜聿霖的嗓音出奇地沉,嘶哑地有些磨耳朵。
沈南瑗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就是小时候她也没捱过,反而碰到杜聿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揍屁股,别提多羞耻。“你、你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兵蛮子!”
即便是气狠了,她也只憋出这么句骂人的。
对杜聿霖来说明显不轻不痒,还有点增进情趣。
“老子在外头给你抓人,你回头给我上家里招人?”
“谁招人了?”
沈南瑗被扛进了一间房,也不知道是哪儿,就被直接撂在了床上。
——怎么哪儿都有床!
沈南瑗都还来不及反应,杜聿霖那混蛋就已经欺身压了上来,“招没招人,你心里没点数?”
沈南瑗眼尾发红,开始是急的,这会儿就是气得了,心说可不就招了你这头饿狼!
杜聿霖微微眯了眯眼睛,像是洞悉了她此刻想法,嘴角不自觉就咧了笑,在她的嘴唇上浅浅啄了一下,“乖。”
沈南瑗是明白了,杜聿霖真不要脸了,“你快给我起开!”
她手脚并用就要把人推开,杜聿霖却闷哼了一声,突然压着她不动了。
“喂,你怎么了?”
哼哧的呼吸声略粗重在她耳边,她猛然想到刚找来那个小兵说的,“你受伤不好好歇着,你跑出来作弄我干什么!”
“不是作弄。”
沈南瑗正心急,却听到耳畔落了一声低低呢喃。“嗯?”
“就是一阵没见你,想你了,想抱抱你。”
沈南瑗浑身僵硬地被他抱着。
她应该推开他的。
可是她嗅到了空气里浓烈的血腥气,不用说,照他又是扛又是动的,伤口肯定崩开了。
也不知道伤的地儿是哪儿,她万一又不小心——
就在她左思右想犹豫之际,杜聿霖却像个得逞的小孩儿,牢牢抱着她,一只手从她的羊毛衫底下探了进去,肌肤滑嫩,触感极佳……
血腥气对男人的刺激,和手掌传来的温热柔滑,叠加一起往往能产生不一般的感受。
当然,这是杜聿霖为自己找的借口。
他对沈南瑗一直都非常有欲|望。
“啪——”沈南瑗涨红了脸,扬起的手还维持着动作,蹭得从床上下来。
杜聿霖翻身,手肘撑着床仰面躺着看向她,眼睛幽暗深邃,如同狩猎者紧紧盯着猎物一刻不松。
想抱抱你。
跟想抱你。
差了一个字,意思可差远了。
沈南瑗被刚抵着的玩意儿吓得脑袋有些发懵,再一碰他的眼神,觉得事情真的很大条。
“……二少,自重。”
杜聿霖凝着她,低低笑了起来,随后从床上也站了起来,上身穿得白衬衫隐约能看到里面绷带缠绕,洇出大片的红。
可都没他此刻的神情来得可怕。
“从来,还没有女人叫我自重。”
沈南瑗:“……”
“也从来,没有我得不到的。”
“我是你嫂——”
那‘子’字还没落下,沈南瑗的嘴巴就被人暴力堵住了。
杜聿霖亲得凶狠,因为沈南瑗想逃的关系,直接擒住了她的双手抵在门板上,身体贴着身体,严丝缝合,带着一种故意的折磨人的力道,凶猛侵略。
沈南瑗知道杜聿霖在生气,可这种惩罚这一刻居然充满情|色意味,让沈南瑗连反抗都有些绵软提不上劲。
“二少,换药了!”
门口传来了丫头的声音,并不待杜聿霖出声,原本隐在暗处的许副官便急急忙忙地跳了出来,接过丫头手里的药箱,便道:“我来,你可以离开院子了。”
丫头透着门缝,想要瞧一瞧屋子里的情形。
许副官的身形一动,一手摁在了别在腰间的配枪上,呵斥道:“你是新来的吗?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丫头再不敢停留,跟只小兔子一样,飞快地跳了出去。
门外的声音传了进来,沈南瑗绷紧了身体,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偏偏,身旁的男人故意就借着这机会,猛力进攻。
沈南瑗不敢推拒发出动静,因此给了杜聿霖可趁之机,而这番背着人的偷情举动更是大大助长了某人的兽|欲。
沈南瑗瞪着眼,眼尾发红的厉害,像被人欺负狠了。殊不知,那水润红肿的唇,透露出惨遭蹂|躏的讯息更引人发狂。
杜聿霖看着她,禁不住道:“你真美——”
可话音才落,就只见沈南瑗摸出了他枕下的手木仓,对准了自己。
“开木仓啊!”杜聿霖咧了下嘴角,却丝毫都不见动容。
小野猫就是小野猫,一不留神,就朝他举起了尖利的爪子。
不过,他要是眨一眨眼睛,就不叫杜聿霖。
杜聿霖的手掌一用力,掐在她腰间的手,就更加重了些力道。
另一只不安分至极,顺着她的腰线,一路攀升,眼看就要将那小巧的浑圆捏在了手里。
沈南瑗的身子不由一颤,扣着扳机的手,也跟着颤抖到了不行。
可那个扳机就是按不下去,她一恼,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杜聿霖,我是没你狠,我做不到杀人不眨眼,可你别再逼我,要不然我就杀了我自己!”
杜聿霖一愣,连作乱的的手也跟着一顿。
沈南瑗猩红着眼睛道:“松开我!”
眼看小野猫是被逼的急了,可不,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有他在,她肯定没那个机会扣动扳机,可万一误伤了呢!
“好好,松开!”
这时候的杜聿霖,竟好脾气了起来,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之后,还耐下心哄她道:“小猫儿,乖,放下,别把枪口对准自己。”
那声音听起来还真是像标准的猫奴。
金丝雀成了小野猫,不知道算不算是乱七八糟的升了级!
沈南瑗气的直想啜他一口,忍住了,怒道:“滚开!”
杜聿霖脸色不变地凝着她。
沈南瑗才懒得和他调这种情,她收拾好自己衣服,强作镇定地出了房间。
一见守在门口的许副官,愤恨地把枪塞到了他的手里,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在她离开之际,一道鬼祟身影藏身在柱子后,是画琅嫉妒扭曲的脸,死死盯着沈南瑗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