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祈为了这事简直是焦头烂额,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为好,这时有下人偷偷来报,说这一切都是许氏策划的。
裴东祈将信将疑地去了许氏的院子,一番旁敲侧问,许氏不甚说漏了嘴,直接把自己给供了出来。
裴东祈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那狠戾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杀意,吓得许氏话都说不出来了。
“为何要抢二房和三房的人?”在裴东祈看来,这左丞家的小姐,和侍中郎家的小姐已经和二房三房的孩子定亲,就是他们两房的人了。
许氏又惊又怕,赶紧跪下来求饶,“国公爷,真不是我想要这么做的,这段时间二房和三房的人经常把那两位小姐请到咱们府上作客,下人们都说二房和三房和左丞大人、侍中郎大人家结亲,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
我想着中和和中仁的亲事一直没找落,这两家小姐配他们也算是门当户对,这才……”
“放屁!”裴东祈气得直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睛充血,大声骂道:“你就是个蠢妇,猪都比你聪明!什么都不懂不说,不懂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安分,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还以为是你一手遮天的晋安郡吗?
左丞和侍中郎已经和二房三房结亲,本就是跟我裴家站在一起的,你这么做想要干什么?离间我们和二房三房吗?愚蠢!”
裴东祈骂了一通还不解气,直到骂道自己胸口发疼,痛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许氏看到痛苦倒地的裴东祈,吓得放声尖叫,“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不一会儿,许氏的房间内涌入了许多下人,裴东祈被紧急送回自己的房间。
大夫被急急忙忙的拉进来。
屋子里的人自觉让开通道,给大夫挪一个看病的地方。
柳月梢默默地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围在裴东祈床边嘤嘤哭泣的妻妾,嘴角微微一勾,这些人到底是真悲伤还是假悲伤,她实在很好奇,许氏估计是盼望着裴东祈早死吧!只要裴东祈死了,她就是定国公府的老太君了,以后谁还能压着她?说不定等会儿许氏就直接逼她交出管家权了。
至于裴东祈那些妾侍,她们应该是真的悲伤吧!只不过不是为了裴东祈悲伤,而是为自己悲伤,尤其是那些没有子嗣的,今后该何去何从?
若是她没有和皇上皇后合作,只怕今后裴中信一死,她的结局便跟那些人差不多。
想到这里,柳月梢悄悄地退了出去,偷偷溜回自己的院子。
这边大夫还在认真地给裴东祈诊治,姗姗来迟的裴中信一进屋便径直朝大夫走去,蹙眉沉声问道:“大夫,我爹怎么样了?”
大夫抬头看了看裴中信,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病人是怒极攻心,再加上长期饮酒,喜食大鱼大肉,心脏方面有些问题,这次病倒就是因为怒火攻心引发心疾,此病来势汹汹,不可不警惕,老夫开一副药,往后切记莫让国公爷动怒,还有饮食方面还是宜清淡一些,莫要再饮酒了。”
裴中信闻言,整张脸都要皱成一团了,像他们这样的武人,不让他们喝酒吃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只不过现在裴东祈的情况这般严重,裴中信不得不牢记大夫的每句话,命裴东祈身边伺候的下人全都过来聆听,往后也只能让他们多看着裴东祈了。
第六卷 第四十一章 死不悔改的许氏,委屈的柳月梢
等裴中信处理完这些事,把裴东祈的那些侍妾全都打发走了,这才抬头看着许氏,有些冷硬地说:“娘,我已经听下人说了,是你把爹给气倒的。”
裴中信这话用的是肯定句,许氏的哭声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着裴中信,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我是你娘,你就这么跟我说话?我做错了什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儿子都多大了,你的两个弟弟呢?到现在亲事都没着落,你爹不着急,我这个当娘的替他们想法子我有什么错!
是你爹自己拎不清,还以为二房三房跟我们是一条心呢!人家早就想好了退路,要是让他们和那左丞大人和侍中郎联姻,以后他们都敢直接跟我们叫板了,可笑你爹还说他们跟二房三房联姻就是跟咱们裴家联姻,我呸!
只有你爹这么好骗的人才会去信他们的那些鬼话!”
“够了!娘,你到现在还死不悔改!你知不知道定亲了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我们和二叔三叔结仇是不是?爹本就因为裴家内部的事情焦头烂额,你倒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忙都帮不上,现在一举直接推翻了爹这些年的努力,难道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裴中信红着眼怒吼道。
许氏被这样的裴中信吓得后退了两步,私心里却不认为自己有错,她想的是,自己的两个小儿子娶了这样的媳妇,以后也不用一直仰人鼻息,还能得岳家帮衬,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至于其他的,她又管不上,要她为二房三房考虑,做梦!
裴中信见许氏还是一副死不悔改,丝毫不认错的样子,气结,朝外面的下人吼道:“来人,送国公夫人回自己的院子,没有国公爷的命令,往后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违令者杖三十。”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是你娘,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帮着我就算了,竟然跟你爹一起,还想要关我,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你掐死……”许氏气得口不择言,却不知道她这番话让裴中信彻底离了心,本来还有一丝丝的愧疚,也荡然无存。
许氏被拖走之后,房间里静了下来,裴中信疲惫地揉了揉额头,这才想起从自己回来到现在竟然都没有看到柳月梢的人影,不由得疑惑不解,唤来下人一问,才知道柳月梢早先离开了,便皱眉去了柳月梢的院子。
此时的院子里静悄悄的,柳月梢正在房间里做着绣活,看到裴中信,立马起身担忧地问道:“爷,您回来了,国公爷那边怎么样?”
裴中信淡淡地问道:“你怎么不去爹那边守着?这么早回来做什么?”
柳月梢听出裴中信话中的不悦,连忙委屈地说道:“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国公夫人看我不顺眼,总想着找法子修理我,今天妾身本来是去了的,看到国公夫人也在房间里,担心被她看到,就一直站在人群后面,守到大夫来了才离开的。
而且妾身也没闲着,您也知道今天国公爷为何被气倒,二叔三叔那边还在气头上呢,爹病倒了妾身就过去只会了他们一声,看看他们的态度,本以为二叔三叔看在国公爷不知情还病倒了的份上,怎么说也会过来探望一番。
哪知妾身才开了个口,就被二婶三婶给反唇相讥了一顿,妾身被她们骂得都抬不起头了,那话是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更让妾身难堪的是,他们是当着妾身的面骂的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还有两个小叔子,妾身想,要不是因为妾身在,只怕她们连我们夫妻二人也会一并骂进去。
妾身没能请到二叔三叔去探望国公爷,还得了一通数落,从二叔三叔那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又头疼得很,只好先回来静一静。”
裴中信没想到柳月梢没去裴东祈的院子竟然是因为这样,不由得愧疚地说道:“月儿是我错怪你了,这件事情你考虑得很周到,二叔三叔他们有气,这个时候若是随便打发一个下人过去传话,只怕他们的院子还没进去就被打出来了,你去知会一声确实最为合适,唉!
不管怎么样,咱们礼数已经做全了,剩下的就是二叔他们和娘还有那两个不争气的问题了,与咱们可没有什么关系,我刚刚是被娘气糊涂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柳月梢体贴地摇摇头,一副善解人意的温顺模样,令裴中信深感欣慰。
“爷,您还没说国公爷那边情况如何了?要妾身去侍疾吗?”柳月梢抬头望着裴中信,眼中全是真诚。
裴中信见此,突然感慨道:“月儿,你就是太善良了,爹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很是危险,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至于侍疾这事,爹的妾室那么多,要说侍疾也轮不到你,你平日里管理这府中庶务已经够辛苦的了,那边就不用去管了。
再说了,不是还有钱氏吗?她每天这么游手好闲找你麻烦,正好给她找点事情做也行。”
柳月梢甜甜地笑道:“还是爷心疼妾身!”
夫妻俩浓情蜜意,许氏那边却是气得快要翻天了,一直叫嚣着让人放了她,下人才被裴中信警告过,哪里敢这样轻易放人。
这边的动静把裴中和和裴中仁给惊动了,两人闻讯赶来。
裴中和和裴中仁把下人骂了一顿,见他们仍是不松口,咬牙就是要裴中信下令才行,兄弟两心里有鬼,哪敢这个时候去见裴中信,立马缩了,又不忍心看到许氏这样一直被关着,便进了许氏的院子,好一通安抚。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爹的情况,现在您在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待着,等爹醒了,气消了,肯定会放您出来的。”裴中和真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