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互相看了看,默契地闭嘴低头,反正把这夜守过去,以后大家都是轮流值守了,耳根清不清净还得看在主子面前能得多大的脸儿。
高世曼见讨饶没用,干脆伸出手臂楼住他的腰身紧紧地偎过去,嘴里娇软地道:“彦堂哥,我错了……”
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撒娇的女人,何况面前是自己心爱已久的女人。
沈立行伸臂将她又揽在怀中,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道:“以后再乱说话我可不饶你。”
“我乱说了吗?”她仰起头。
见他眼中又释放出危险的气息,她忙又钻进他怀中软软地道:“我再不乱说了,只听别人说。”
一说完,屁股上就挨了轻轻一记,沈立行调整了下睡姿,轻声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见长辈。”
“嗯”,躺在他的臂弯中,她再次沉入梦乡。见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沈立行苦笑了一下,也闭上了双眼。纵观天下,也没有哪个新郎比他更窝囊了吧,不过是他欺骗人家在先,他认了。
晨鸡起舞,东方破晓。沈立行早醒了,看着怀中依然香甜的女人,如今她是他的人了,虽还差一步之遥,但他乐此不疲。现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哄得她在沈府生活的高兴,舍不得走,那封合离书,自己也要找机会寻出来毁掉,他没法想像她以后用那个合离书离开自己的情景。
怀中的人儿动了动,也该起床了,沈府还有一大家子长辈等着新人去拜见,过了今儿,他也不会这么早便让她起床了。
他轻拍了拍她:“曼儿,曼儿。”
“嗯……”高世曼翻了个身,睁开眼朝他笑了笑道:“等我迷瞪一会儿。”她知道,起床不能突然起来,特别现在又是冬天。
那一笑如冬日的阳光,沈立行忍不住又俯下身子,在她脸上吻了吻。高世曼任他在脸上浅啄,闭着双眼不出声。经过昨夜,她确定面前此人是君子,能如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并尊重自己意愿的男人,叫人如何不喜。
沈立行自行起身,抬眼瞧见昨夜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元帕,他的眼中闪了闪。
“来人!”他提声叫人。
第258章 久病床前无孝子
? 两个十四、五岁左右的丫头应声进来,这是沈立行给高世曼新找的两个丫头,她自此要在沈府生活,温氏姐妹只负责安保,那就只有安心安然伺候着,显然是不够的。
高世曼朝进来的人瞧去,只见两个丫头长相中等,眉清目秀,她最喜看人面相,一个人是厚道还是精明,是淫贱还是纯真,基本从面相上可以看出个七七八八。
沈立行自顾自地系着腰带,那两个进来的丫头看也不看便朝高世曼跪了下来:“奴婢荔枝(琼枝)拜见大少夫人。”
声音清脆悦耳,高世曼看了沈立行一眼,只听他道:“这是我给你安排的人,若是用着不满意,便换了。”
地上两人听了心一紧,齐声道:“奴婢一定好生伺候大少夫人。”
“起来吧”,高世曼还摸不准这两人的脾气,淡淡地让她们起身。安心安然昨天值夜,这会儿下去休息了。
沈立行瞧着地上的丝帕,皱了皱眉道:“将这元帕拿下去。”
那荔枝忙上前拾了帕子,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大少夫人,奴婢伺候您起床”,那琼枝眼色也不差。
高世曼忙道:“我自己来。”她又不是废人,连穿衣服都不会,还活着干嘛。
琼枝手足无措,以为高世曼嫌弃自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沈立行看了高世曼一眼,既然她不让人伺候,那便随她,他提步往净房而去,留下房中两人。
高世曼穿好衣服,见琼枝似要哭了,这才发觉自己太过随意了,于是问她:“你会梳头吗?帮我梳头吧。”
“是”,那琼枝脸上这才稍有好转。
梳完头发洗漱毕,琼枝小心地问道:“奴婢给您描下眉吧!”
“好”,有人愿意,她也愿受。沈立行坐在一边瞧着她,倒也没有催促。
“彦堂哥,府上有多少孩子,我可是一个红包也没准备”,高世曼想起这件大事,不由暗骂自己粗心。
“你别管了,我都让人准备好了”,沈府他嫡亲的叔叔就有三个,老太爷还有庶子女各一个,树大根深,侧枝旁叶,数不胜数。高世曼初嫁入府,一时半会儿哪里弄得清这里面的关系,所以他才提前将这一切都打点好了。
“真的?”高世曼心下高兴,也松了口气,“彦堂哥你真好!”她不忘拍拍人家的马屁。
琼枝正好帮她将眉描好,见她这般娇嗔地对着大爷说好话,忍不住偷偷瞧了沈立行一眼。
沈立行见她高兴,也是心情大好,起身拉着她道:“走吧!”
外面银装素裹,高世曼心情大好。
虽然高世曼早知沈府家大业大人多,但是一到上房还是给吓了一大跳,除了卧床的沈夫人和各房的姨娘不在,连传说中病的要仙去的国公爷都在列。沈立行三个嫡亲的叔叔,再加上一个庶出的姑姑和小叔叔,我的天,高世曼脑中不自觉地又跳出“计生委”三个字来。
老太太见沈立行牵着她的手进来,立马乐得笑不拢嘴伸手道:“曼儿,快过来!”娶了这么个孙媳妇儿进来,甚合心意,若是一年半载后再给自己添上个小曾孙,那她此生也没什么遗憾了。
老太爷见她笑得开怀,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这孙媳他尚未得见,可是神交已久,闻名不如见面,如今高世曼就站在自己面前,亭亭玉立,眉眼通透,看着是个孝顺乖巧的,再加上她做的那一手吃食,日后慢慢教与府上的厨子,他有口福了啊!
下人眼明手快放了两个垫子在地上,高世曼脸带羞怯,跟着沈立行给沈府的两位大家长行礼。收了红包,接着就是沈父沈敬宗,沈母不在,等会儿少不得还要到沈夫人床前去磕头认亲。
依次下去,便是沈立行的二叔、三叔、四叔,那个庶出的小叔年仅十五,比高世曼还要小,她不禁腹诽这国公爷生育能力太强,竟生了五子一女,其实严格说来,在这年代国公爷还不算子女多的。
再接下去就是沈立行的平辈了,立珍也不过对着哥哥和新嫂子笑了笑,高世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五味杂陈,如今入得沈府,自然是要与沈立珍重修旧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下去实在憋气地慌。
收完红包,再发红包,直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二婶吴玉娟,高世曼是曾见过的,只听她笑着道:“世曼如今是皇上钦封的拓粮使,以后咱们见了面儿,要不要尊称一声高大人呢?”
高世曼瞧着她那对深深的喝酒窝对老太太告状道:“祖母,二婶都叫了人家的名儿,还要取笑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您可要给孙媳作主啊!”
老太太一听也笑骂吴玉娟道:“他二婶,这是在府里,再胡咧咧下次就不让你来打麻将了。”
高世曼抿唇浅笑,沈府现下是由吴玉娟和三夫人程楚文掌家,四夫人白逸晨年二十有二,因还年轻,只管着府中些许杂事。所以高世曼经常在老太太那里见着吴玉娟,就是因为此故。
吴玉娟目前看来也是个好脾气的,她听老太太这么说便故意道:“哟,老太太瞧着孙媳妇儿进了门儿,以后就不稀罕咱们陪着打麻将了是吧?”
高世曼瞧了沈立行一眼,她可懒得在这里跟人打这没用的嘴仗,听吴玉娟说完,她立马接腔道:“二婶,我也想天天玩麻将,可是手头上还有许多事儿要做,不做完哪有心思做别的呀。”
她对麻将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偶尔玩下也不是不可以,可现下她有庄子上的事儿,还有国子监的事儿,如此种种,她哪有时间玩,何况是自己不感兴趣的玩法。
三婶程楚文一听,既然这侄媳说自己忙,那么以后老太太便不会将掌家的权力移交给她,自己还能继续管家,实在是求之不得啊,于是开口道:“侄媳这般忙么,三婶还想着等你进了门儿,将这掌家的事儿交给你呢。”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虽不懂理论,但实践中得来的经验更为可贵。
高世曼笑眯眯地看着她道:“三婶太谦虚了,掌家实在是一门技术活儿,可不是谁都能干的,世曼自问能力有限,也就只能在房中写写字,在地里捣腾点粮菜,三婶以后可别再这么说了,真正是羞死侄媳了。”
那程楚文鹅蛋脸,风韵犹存,一双眼睛谈不上骨碌乱转,但看着也绝非憨厚直爽之人。
沈立行收到她的眼神,知道她不耐与众人周旋,等了会儿便上前对祖父祖母道:“孙儿改时间再带曼儿来看祖父母,现下正好是母亲喝药时间,我先带曼儿去看看她。”
程楚文听沈立行这么说,便也没再接话,话点到即止就行,否则就是画蛇添足了。
老太爷看了一眼高世曼,又瞧着沈立行,沈立行给他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老太爷这才道:“去吧!”
老大发话,自然没人敢有异议,老太太笑眯眯地道:“曼儿,中午跟彦堂一起过来吃饭。”
“是”,今天肯定别想消停,就当休假一天吧,高世曼忍不住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