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启真用勺子捞了捞说道:“是鱼哦,世曼你还真会做啊,好香呢。”
高世曼但笑不语,众人都尝了,苏家柔道:“嗯,果真好吃”苏家轩也赞道:“味道确实不错,世曼,这是你做的吗?莫非是厨房里的人做的,你端了来便成了你做的了?”
高世曼还未接话,苏家柔替她辩白:“哥,咱们府上哪位厨子能做出这等菜来,这真是世曼做的,我可以作证。”
这时下人将酒送了来,高世曼倒了一小杯尝了口,皱眉道:“这是什么酒,没有上次稻香楼的香”说完竟端着杯子一口闷了。
苏家轩取笑她:“你这人可真是口是心非,嘴里说着不好喝,却一口喝光。”苏潜看了她一眼,家柔和启真都捂着嘴笑。
高世曼故作高深状:“人生苦短,长痛不如短痛啊!”其实高世曼也不过是想尝尝而已,上次灵儿不让她喝,所以她便没将剩酒喝光;今天没人阻止,于是就将酒喝光了,剩着总归是不好。
“你还是个嘴利的”苏家轩笑,苏潜也抿着嘴笑。
“幸好你失忆了,不然可没这么有趣”冯启真半开玩笑地说。苏家柔瞪了她一眼没做声,高世曼见了笑眯眯地点头道:“说的有道理”又引得大家都笑她。
苏潜和苏家轩两人喝着酒,聊着天儿,高世曼边吃边观察着苏潜,初步断定,他是个温和、沉稳的性子,最后竟发现他一笑起来,两颊各有一条细长的酒窝,高世曼对他越来越感兴趣,越来越想知道他妻子为何要自杀,挠心挠肝的想知道。
苏家轩看高世曼魂不守舍的样子,问她:“世曼你跟谁去的稻香楼,怎么还在外面喝酒?”
“哦,那天跟彦堂哥和立珍偶遇,就在那里吃了一回,他们的酒味道很香,我只是尝了一口而已”高世曼正儿八经的说。
“二表哥,你哪天也带我们去稻香楼吃一回嘛,好久都没出门了。”冯启真对着苏家轩撒娇。
“大表哥也在这儿呢,你越过他让二表哥请客,不怕他生气?”苏家轩还挺会推脱。
高世曼朝苏潜看去。苏潜脸上溢了笑:“哪天你们得了闲,我带你们去便是”
“一言为定啊!”
“一定。”
众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火锅,快结束的时候,苏家柔又被下人叫了出去,苏家轩站起身道:“我去妹妹那看看怎么回事”说罢也走了。苏家轩一走,冯启真便有些坐不住了,匆匆吃完,便对高世曼和苏潜道:“你们慢吃,我也去看看。”
只剩下高世曼和苏潜了,高世曼看着苏潜微醺的脸庞,不知不觉又想起苏勤。
苏潜见她发呆,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喝酒喝的太快了?”
高世曼回神笑道:“哪有。”
“你为何学了做饭?”苏潜又问,厨事脏乱,一般小姐都不愿干这个。
“做饭给家人和自己吃,实是人间一大美事;我又不会女红,只能去厨房了”高世曼这算是实话实说。
“稻香楼的菜好吃吗?”
“还行吧,不过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有机会我再做其他菜给你们吃,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高世曼有些大言不惭。
高世曼吃饱了便有些泛困,她一直没有午休的习惯,一来是她一睡就要睡好几个小时才能醒,二来是白天睡了晚上便睡不着,索性就不午休了;她今天上午哭了一场,这会又吃饱了,不免就有些恹恹的。
苏潜看她那迷糊的样儿,心中竟有些软软的,柔声道:“你去歇会儿吧”
“不要”高世曼一口拒绝。
苏潜无奈,只得让人撤了席面,拉着她去花厅喝茶。
下人将茶水送过来,高世曼抿了一口,冷不丁问道:“你信不信自己能克妻?”
苏潜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第19章 反正我是不信的
?还不等苏潜答话,高世曼自言自语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哦?”
“我告诉你,我会看相”高世曼一八卦就开始清醒了,“我看人很准,基本上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相由心生嘛”她以前看过一个视频,专讲面相的,她记得最清楚的便是那个视频里讲说女人龅牙,则是性欲强的表征,她当时笑了好半天。
因为在老家乡下的时候,有个大妈级的邻居,因为二婚嫁给邻居爷爷,所以辈份儿就上去了,高世曼叫她朱奶奶,就是个大龅牙。这人心胸极其狭隘,总是来借东西,借了老是忘还;谁要是烫个新发型或穿个新衣服,那她要跟着讽刺半天;最可恶的是她经常把吃完药的药瓶子、垃圾、烟头,隔着院墙扔到高世曼家院儿里来,高世曼的老妈对她是深恶痛绝。有一次跟她说那朱奶奶的不是,说到兴头上,兴灾乐祸道:“你别看她嫁给个老头儿,兴致还不小,你朱爷年纪大了,睡到前面隔间儿里,结果她经常在房间里喊老头子,你过来沙……老头儿也不理她,她还叫的半大个劲儿,真是恶心人。”
本来高世曼并未往那方面想,不知道老妈说的啥意思,后来老妈白了她一眼道:“想男人了呗!”她真是要差点笑翻。后来看那个视频那样讲,这才有些信了。
视频也说唇厚的男人厚道,在高世曼看来事实也是如此,苏潜长相周正,唇略厚,眼神温和干净,这种面相的男子怎么会是克妻之人,像台湾某男星,一天到晚双眼红汪汪的,不哭常泪之相,这才是真正的刑克之兆。
“相由心生,此话不假”苏潜颔首认同。
“真正的刑克之相,是那种颧骨高耸、口小唇薄、不哭常泪之人,还有,两只眼睛也不是一般大小,总是红红的,这些症状你一条也不符合,是谁给你安的克妻之名,真是混说”高世曼记得克妻之相有十数条之多,不过她也只记得这些比较好记的几条了,统统给倒了出来。
苏潜听她在这里说的眉飞色舞,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来的,忍不住问道:“你如何得知的,你还会相面不成?”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我在书上看来的,我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她嘴上说着有些道理,其实她还是有些深信不疑的。
以前她刚上班时,办公室有个中年出纳,总是跟助理会计说她是“乡里伢”,高世曼听她是一口的武汉话,年纪又大,自己也确实是乡下人,又新来乍到的,便懒得跟也计较,后来那出纳看她不介意,竟当着她的面也叫她乡里伢。
后来公司上甲骨文的软件,她们天天加班,有天晚上打的在那女出纳家路边放下她,没想到她的老父竟等在路边,操着一口的咸宁话说急死了,当时只差把高世曼给雷死过去,原来这出纳竟跟她一样是个乡下来的。
后来高世曼悄悄留意过她,快四十了没有孩子,与老公跟自己的娘家父母挤在一起,后来高世曼买房的时候她还笑话高世曼一楼潮气,自己快四十了没房子居然还笑话人家房子差,高世曼也真是要醉了。后来又发现她的嘴巴就是八字形的向下耷拉着,暗道此人一定是刻薄之人,所以高世曼对面相之说更是相信了。
往事在脑中一闪而过,她继续慷慨陈词:“有的人慈眉善目,慈眉善目的必是那高僧或者大善之人,掌管刑狱的总不会是这个面相;贼眉鼠眼的肯定也是那梁上君子,总不会是当今圣上;龙章凤姿的也必是那身娇肉贵之人,绝不可能是市井小民……”
苏潜早已忍不住笑出声来,高世曼看着他勾起的嘴角和脸颊上的细长酒窝,一时有些呆傻。苏潜伸手到她头上轻拍了一下道:“你可别再拿当今圣上说事儿,小心哪天被别人听去,有你好受的。”
高世曼看他这轻昵的举动不由得十分受用,一不小心嘴里就蹦出一句:“你老婆怎么死的?”话一出口,高世曼就差点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种温馨时刻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个欠揍的问题?
她暗恨自己脑子管不住嘴,忙吱吱唔唔道:“你……你就当我什么也没问,千万别介意。”
苏潜听了却疑惑地看着她:“老婆?你是说我前妻吗?”高世曼小心地看了看苏潜的脸色,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硬着头皮点点头。
苏潜嗤笑了一声:“你真想知道?”高世曼睃了眼苏潜,再次硬着头皮点点头。她觉得自己好窝囊啊,想知道就是想知道啊,怕什么啊,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人家不说而已。
第20章 前妻就是作死的
?她正在纠结,苏潜却语出惊人:“她个性太强,时刻都要求我陪着她,我不堪其扰,便常常呆在书房过夜,于是她威胁我要上吊,刚开始我还让着她,勉强陪陪她,威胁的次数多了,我便知道这不过是她的一个手段罢了,便不再理她,谁知她最后一次上吊,丫头们出了岔子,她便香消玉殒了。”
高世曼的情绪可谓过山车一般,从刚开始的纠结到听到苏潜愿意讲述往事时的欣慰,再到得知他枕边人纠缠的可笑,然后到同情他被妻子威胁,最后听到苏潜用无比淡定的语气说到“她便香消玉殒了”,高世曼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一个女人用上吊威胁自家男人给她性福,最后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革命本钱给玩儿完了,这实在是人生如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