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报喜不报忧,寥寥数语就把这事给带过了。然后祝姜瑜中秋节快乐,很抱歉没能回来陪她一起过中秋节。最后梁毅告诉姜瑜,他那边还有任务,归期不定,让姜瑜不要担心,有空他就会给姜瑜写信。此外,因为交通中断,寄信非常不方便,加之他们要不停地出任务,没有固定的居住点,所以他让姜瑜暂时不用给他回信了。
姜瑜看了一眼信末端的写信日期,也打消了给他回信的念头。这封信是梁毅二十多天前写的,现在才到她手里。梁毅那边的情况比她这里更糟,他们目前居无定所,回信不知道要转多少人的手才能送到梁毅手里。
灾区已经够乱了,她不能帮忙,那也不要给这些辛勤的人添乱了。
姜瑜继续学她的玉雕。
等到秋去冬来,她已经能雕刻出一些简单的动植物雏形,比如一颗圆溜溜的白萝卜。给秦老头的老伴雕的就是这么一颗萝卜。
今年是个多事之秋,华夏大地一片震荡,秦老头最近似乎也忙了起来,连种菜都没空种了。
直等到冬月底,他才再次频繁地出现在梁家这片小院。
姜瑜就把雕好的萝卜送给了他:“你看怎么样?”
秦老头拿着这颗白白胖胖的萝卜,一言难尽地看着姜瑜:“你怎么想起雕萝卜?”
“好雕啊,圆圆的,再来几根须就行了。”姜瑜笑嘻嘻的说。
听了这话,秦老头很肯定,姜瑜在这方面是真没什么天赋,学了好几个月,最后就雕了这玩意儿。算了,好歹有进步,还勉强能过眼:“行,谢谢你了,你还雕刻了其他东西吗?我帮你卖,你是要钱,还是要玉,或者其他?”
这可问住了姜瑜,她这东西有价无市,如今也没个统一的定价。想了想,她把这段时间练手雕出来还算过得去的玉拿了出来,递给秦老头:“随便吧,最好是玉,其他的也行,你看着办吧。”
这是姜瑜对秦老头的一个考验。她想等过两年就把自己的养生馆开起来,秦老头来头大,门路多,认识的人也多,神通广大,姜瑜有心拉他入伙,所以干脆把这几个小玩意儿丢给他去卖。借此以进一步地观察他的为人。
秦老头已经收了报酬,况且姜瑜的玉对人的身体有益,他巴不得姜瑜多弄点,非常干脆的就答应了:“成,我尽量给你换成玉。对了,我今天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唐山的救灾任务快结束了,听说梁小子率领的小队在这次救灾中表现非常突出,上面还要嘉奖他们。”
嘉奖什么的姜瑜不大关心,她最高兴的是,快半年了,梁毅终于要回来了,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
秦老头的话非常不靠谱,他嘴里这很快,一下子快到了腊月底,临近过年了,人都还没回来。
姜瑜每次问他,他就说快了,快了,连说了好几次快了,姜瑜最后都懒得问了,只是兀自准备着过年的东西。
到了腊月二十七那天,早上起来,姜瑜就发现,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似乎没有尽头,院子里的菜地里也堆了厚厚一层雪,只有星星点点的绿意不甘寂寞地钻出来,透着点一点生机,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天气里,如非必要,大家都不会出门,家家户户都躲在屋子里取暖过冬。
没有人上门,也没什么好买的,姜瑜整天都窝在床上,摆弄着符纸。床头的柜子上摆了厚厚一叠符纸,她在琢磨着能不能弄个取暖符出来,让屋子里也能四季如春。修真界,因为有灵气护体,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寒冬腊月,气温对人体的影响都不大,所以姜瑜上辈子也没琢磨过这玩意儿。
到了这个时代,蜕变为凡胎**,姜瑜觉得很有必要弄个这种东西,要是弄出来了,还能想办法刻到玉上面,以后卖给那种身体不好,怕冷畏寒的土豪,或者一年四季都要保持苗条风度的女明星什么的。估计大把大把的人捧着钱来抢着要。
可惜灵气太稀薄,做点实验都不尽如人意,浪费了几十张黄纸都没成功。姜瑜看了一眼床边那一堆烧得黑黑黄黄的碎纸屑,对两个小纸人说:“把地上的垃圾扫干净。”
两个规规矩矩守在床边的小纸人马上去搬起扫帚过来,把地上的纸屑扫进铲子里,正要抬出去,忽然,门被推开了,一股冷冽的狂风刮了过来,把两个小纸人刮得东倒西歪,手里的铲子也没握住,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纸屑给风刮起,漫天飞舞。
两个小纸人窝在地上,尖尖的袖子,捂住了脸,一副不好意思见人的模样。
梁毅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愣了一秒,才赶紧关上门,把寒风挡在了外面。
他指着地上的两个小纸人,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它们没事吧?”
不是他太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两个小纸人太逼真,太人性化了,像是成了精一样。上次见到它们都还没这么机灵。
说完,他才发现,姜瑜坐在床头,眼眶微红,愣愣地看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梁毅心里泛起一股很不好受的滋味,他走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姜瑜的头:“傻丫头,我回来了,让你等了这么久,是我不好。”
姜瑜眼圈干涩,她明明不是个感性软弱的人,但这一刻看到梁毅,却总有种落泪的冲动。
看到她这个样子,梁毅也有点不好受,他伸出手,轻轻擦了擦姜瑜的脸。
尽管力道很轻很轻,可还是刮得姜瑜的脸生疼,凡是被他碰过的地方,都泛起了红丝。
“抱歉。”梁毅委实没料到这么轻都能把她的皮肤擦红,忙缩回了手。
可手缩到了一半儿,就被姜瑜给抓住了。
姜瑜把他的手翻开,手心朝上,只见他的手指头都裂开了,到处都是又深又细的伤口,里面血肉翻滚,像是干裂的水田,到处都是裂开的缝,仅存的皮肤粗得像老槐树皮一样,老茧厚厚的一层,摸着都刮手。
这哪像是二十出头小伙子的手,简直跟乡下五六十岁还一直上山下田干活的老农的手没什么区别。
梁毅似乎怕吓到了姜瑜,把手往下一翻,故作轻松地说:“没事,等天气暖和就好了。”
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爱护自己,姜瑜的心就像泡在酸水里一样,又酸又涩又疼,她责备地瞥了梁毅一眼,抱怨道:“你就不知道爱护自己吗?”
说是这样说,但姜瑜也知道,在没有高科技辅助,没有足够的挖掘工具的情况下,要救灾,只能靠双手。他这双伤痕累累的手不知翻了多少石头,拿着铲子挖了多少残垣断壁。
梁毅自知理亏,站在那里不做声,任凭她训。
姜瑜说了两句,见他始终含笑包容地望着自己,天大的火气也没了。
她站了起来,看着他肩头白白的雪花,皱了皱眉:“还不把大衣脱下来,换件衣服。”
“屋子里烧着炭,不冷,不用穿大衣。”梁毅把绿色的军大衣脱了下来,挂在木架子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旧的灰色毛衣和里面那件秋衣。
这一脱衣服,姜瑜就发现,他整个人瘦了两三圈,往年的毛衣套在他身上,本来很合身的,今年穿着竟然空荡荡的。脸颊上的颧骨也凸了出来,他们这五个多月,也不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掩饰住心酸,姜瑜把梁毅推到床上:“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煮完面垫垫肚子。”
他回来的时间非常不凑巧,下午三点,吃午饭晚了点,吃晚饭又太早了点。正好姜瑜昨天炖了筒骨汤,拿来给他煮面条吃,热乎乎的一碗汤面,再卧一只鸡蛋,撒点葱花在上面,吃下去,浑身都暖和了。
等梁毅脱掉鞋,爬上了床,她还不放心地把被子给他拉过来,捻了捻,塞得严严实实的。
梁毅躺到床上,枕着姜瑜刚刚枕过的枕头,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那股淡淡的梅香,心就像是在海上漂流的船找到了港口一样。过去那五个月不眠不休的日子里,最让他惦记的就是这种家常的温暖,没有惊心动魄,却细水流长,让人无论在何处,都牵挂不已,一想起来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把头埋进姜瑜的被子里,深深的嗅了一下,紧绷了好几个月的神经都得到了放松,就像婴儿回到了母体中一样,舒适,安全,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心来。再也不用担心,眯一会儿的功夫可能就有墙壁、山体滚落下来。
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难怪人人都希望有个家。有家的感觉还真是好,在外面不管受了多少罪,回到家都能人放松下来。
好几个月不见,有好多话想说,梁毅本来没打算睡觉,只是准备眯一会儿。但可能是太累了,身体一沾到让他安心的地方,他再也控制不住,陷入了沉睡中。
等他醒来的时候,窗户外面一片漆黑,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没开灯,只有一支白色的蜡烛闪烁着微弱的白光,照亮了室内。梁毅坐了起来,然后就看见,姜瑜趴在床头睡着了。
他掀开了被子,下床,准备把她抱到床上去,但刚伸出手,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下午还开裂的两只手已经裹上了白色的纱布,看得出来,应该是姜瑜自己包扎的,她的技术还不够熟练,纱布包得有点厚,裹得他的两只手像粽子一样,五根手指头想动一下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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