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点头,把手伸向小碗,里面是空的。
陆允明直接把松子仁放进程平嘴里。
程平衔着松子,笑着看他一眼,嚼着吃了。
陆允明剥完了手里的,便不再剥:“晚间不要吃太多这个。”
程平听话地点点头。
陆允明摸摸她的头发。
自那日为了五石散的事程平拂袖而去,两人好些天没这么亲近了。
程平实在不是什么矜持性子,干脆枕在陆允明腿上,翘着二郎腿看书。
陆允明轻笑着责备:“成什么样子?”却又调整坐姿,让她枕得更舒服。
“你不让我睡,还不让我枕一会?”程平嘟囔。
陆允明:“……”阿平真是“语不惊人死——”陆允明到底不是百无禁忌的程平,哪怕只是套一句诗,却还是不愿把这个字用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
陆允明拔下程平的发簪,让她的头发都散在自己的腿上,手在她丝滑的长发中穿过。散着头发的程平有种带簪带幞头时没有的妩媚,又是这样的姿势,很容易就让人想歪了。
陆允明只觉得身上燥热,“阿平,你应了我好不好?”
程平搂住他的腰,“陆允明,你应了我好不好?”却不提防发现了陆允明身体的异样,怔一下,嗤得笑了。
陆允明俊脸一红,一不做二不休地抱着她吻了下去。
程平则干脆把手伸进他的领口。
陆允明只觉得头皮发麻,喘息着道:“说,你会嫁给我,阿平。”
这种时候还讲条件……程平不理他,直接去拽他的腰带。
陆允明翻身压住她,亲吻她的嘴角面颊眼睛,却依旧记着要保障,“阿平?”
程平叹口气,下半身支配上半身地点头:“如果要嫁人,我就嫁给你。”
陆允明终究少了平时的理智冷静,没挑出她话里的漏洞,任情感和欲望燃烧了起来。
韩秀退得远远的,又截住来送汤水的婢子,婢子们互望一眼,退了回去。
一夜微雨,半宿缱绻,陆允明第二日是从程府出门去上朝的,程平则“病休”了一日。
程平虽看着娇弱,身体却不错,极少生病,请病假就更少了。
两位宰相住同一坊,帮着请假倒也正常。皇帝问陆允明:“悦安这是怎么了?”
陆允明微沉吟:“约莫是太累了。”
皇帝点点头:“诚之你多分担着些。”
陆允明施礼称是。
皇帝看陆允明,“诚之倒越发滋润了,颇有春风得意之感。”
陆允明面不改色地微笑道:“圣人过誉。”
陆允明回到政事堂,先帮程平喂上她的乌龟。这只龟鬼头鬼脑地看看陆允明,毫不客气地吃了肉,看他不再继续投喂,便把尾巴对着陆允明趴在瓷缸里的石头上休息。
陆允明坏心地把它翻过来,乌龟先是缩回头脚,过了一会子看没什么危险,便伸出来,试图翻过去。
陆允明失笑,却到底帮它翻了过来。
看着充满程平气息的廨室,陆允明不由得回想起昨晚,我的阿平啊……真是又娇又凶。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铠甲的问题,胡扯的,别考据——不过,我觉得你们今天不会关心铠甲O(∩_∩)O
第142章 朝堂上对立
头一天还耳鬓厮磨、缠绵缱绻的陆允明和程平,第二日却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了起来。
程平休了一天“婚假”刚回到朝堂, 便收到两个重磅消息当新婚礼物——淄青节度使齐弼病重, 其子齐晖不请而自继为节度使;南诏愿意弃吐蕃而归化于唐, 请求下嫁公主。
两件事一内一外, 处理不好,都可能会产生极恶劣的后续问题。
朝中对前者争论又更大一些, 部分臣子认为应采用怀柔之策,干脆授予齐晖旌节让他节度淄青兵马,然后再徐徐图之;部分则认为不可,此风不可长, 不然淄青就是下一个河朔三镇, 而未来会有更多的淄青。
对南诏事, 分歧要小一点——和亲自来便是一项惠而不费的外交策略,本朝对突厥、吐蕃、回鹘都有不少和亲公主,若能以和亲换来外族归附、边关平和, 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便是不行, 唐损失的也不过是个公主罢了。
皇帝沉吟半晌,问陆允明:“陆相以为如何?”
陆允明道:“臣以为此时当派使者前往青州,一则探节度使之病, 一则探淄青军之实,战与不战,不宜妄作决断。然——”陆允明话音一转,“淄青军邻近河朔三镇, 不得不防,请圣人诏令周边地方严加戒备。”
陆允明所言倒也是老成谋国之道,皇帝点点头:“南诏求娶公主一事呢?”
陆允明微皱眉:“臣以为可。”却没有多说什么。
皇帝再点点头,看向程平:“程相以为呢?”
“去岁陆相带兵却回鹘、救云州,淄青军也曾出兵,虽不多,却也是听朝廷诏令的意思——”程平道。
皇帝点点头。
“臣同意陆相先派使者去青州的提议,一则探察虚实,二则实行劝说,淄青之军是我大唐的兵士,淄青之民是我大唐的百姓,能不动干戈还是不动干戈得好。”程平对在国内用兵始终持谨慎态度,藩镇痼疾,不是凭着哪里失火就去哪里灭火来解决的。
粗听起来,陆、程两人建议相似,细听却大为不同,甚至可以说意见相左——分明一个主战,一个主和。朝臣们不着痕迹地互视一眼,都说陆相与程相相得,曾有过命的交情,可如今看来却仿若陈相、邓相重生——便是政治主张都那么相似。
皇帝又问程平关于公主和亲南诏的看法。
“臣以为不妥!”程平直接说。
程平入政事堂,与陆允明稍微分工了一下,礼部恰是她分管的,最近没事就倒腾整理民族关系,又去陆允明那儿找来边患的战史研究,对南诏的事门儿清,“天宝末年,南诏脱离大唐而转投吐蕃,侵犯云贵等地,建中时,剑南节度使韦皋招降之;先帝时,南诏复叛,侵犯我西川,郑陶夺回西川,与之再次订立盟约;后不久,南诏先后攻陷我邕州、交趾……”
程平历数唐中后期与南诏的外交关系,这才几十年,打了好几回了,他们能信吗?
程平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答应着呗,不就是损失个公主吗?万一管点用呢?
程平看看众人,正色道:“守国门、死社稷是我等文臣武将当为之事,岂能把此重责压在一个小娘子身上?”这话实在太掷地有声,呛得众人脸青一阵白一阵,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云州保卫战相去不远,程相临破城时的安排,大家也是知道的。
陆允明看着挺然而立的程平,她的肩背虽瘦削却笔直,总是微弯的眉眼端正严肃,直到此时,陆允明才真正觉得,那个曾经在齐州湖边啃藕的小士子,我的阿平,已经是一朝宰辅了。
皇帝一向以豪爽敢担当自诩,看看程平和众臣,颇有些讪讪的,“主要是怕淄青军这边有变……”
程平懂他们的意思,陆允明这么强硬的人,能答应和亲,一则是政客思维加上大猪蹄子思想,一则也是怕淄青军有变,万一南诏再反了,朝廷则面临双线作战的问题。
程平道:“所以,臣以为,于淄青事,要谨慎。”
陈相与邓相后来争执的焦点便是“安内”和“攘外”,如今陆相与程相还是如此……
礼部尚书谢亭表示附议程平,然后有更多先前的邓党也表示附议。
党争简直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模样。
皇帝看看陆允明和程平,又看看众臣,“便按两位相公所言,派使者探看,也伺机规劝,同时着周边各州及节度使小心戒备。南诏事——再议。”
皇帝拐回内廷,大臣们则回各部司。
陆允明和程平侧着头在说什么,众臣在后看着,两位相公倒不似剑拔弩张的样子,终于,陆程二位的身影消失在通往政事堂的长廊拐角处。
陆允明不知道该如何跟程平解释,其实自己要说的,她都知道,她想什么,自己也明白,只是选择不同而已。陆允明不由得反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了阿平这样的赤子之心?会不会有一天,阿平在长期的朝廷斡旋争斗中,也这样权衡取舍,再无这份可贵的孤勇?
“阿平——”陆允明舔舔嘴唇。
程平轻叹一口气:“我知道,我又幼稚了……”
陆允明停住脚看她一眼,“不是幼稚。”
程平无奈笑一下,知道自己今天这份争论很可能是徒劳的,“圣人年轻,没有女儿可以下嫁吧?或许宗室女?”
“圣人有一幼妹,约莫及笄之年。”
程平作为朝臣,虽然对皇帝的兄弟们更熟些,但对公主们也大致有所了解——比如陆允明的前追求者安阳长公主,却从未听过这位公主,想来是不受宠的。
出生在帝王家,可能没享受多少公主的特权,却要承担公主的责任,程平缓缓地叹一口气。最近叹气越来越多了,可能是因为发现无可奈何之事太多。
陆允明让她叹得心软了,其实平心而论,如果他自己是质子、公主,舍一己之身可保社稷若干年太平,陆允明是不会犹豫的,但把这种责任强加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身上……就如阿平说的,实在是自己这些人的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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