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玲玉十分无奈,嗔道:“不可妄自菲薄。爹虽然是泥腿子出身,身份摆在这儿,谁见你不得行礼?这是规矩。”
    “我可没学过规矩。”信阳郡主友好的对顾芸娘眨了眨眼,“但是我们可不像一些人,自持身份高贵端庄,背地里行小人之事,编排人是非。”
    顾芸娘含笑接了信阳郡主一句话,“教养和出身无关。”
    信阳郡主见顾芸娘不是泥和的,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隐忍,对她很有好感,至少她真实不做作。
    刘婉被激怒,忍无可忍道:“信阳郡主请慎言,世家在您心里如此不堪,您嫁的难道不是世家子?”
    顾芸娘皱眉,从始至终信阳郡主就没有贬低过世家,不过是瞧不起表里不一的贵女而已。
    可从她们嘴里说出来,事情就全都变了味。
    信阳郡主皱眉。
    江悦道:“婉婉,你别说了,当初信阳郡主就说了,世家是皇上养的一条狗。她嫁进世家,因为政治原因,逼不得已的。如果信阳郡主选,哪里能忍得下每天和狗睡啊。”
    汪玲玉脸骤然沉下来,她们刻意曲解信阳的话。
    当初有人提及先帝在世时的张家,映射武平侯。
    信阳郡主当时说这张家不过先帝养的一条疯狗,指哪咬哪。
    用此来获得帝宠。
    哪里能与武平侯相提并论。
    而今却被她们用来大做文章!
    信阳郡主面若寒霜,广袖一扬,一柄寒气凛然的匕首飞射而出,擦过江悦的脸颊,钉在柱子里,入木三分。
    江悦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恐惧的盯着地上飘散的一缕发丝,吓懵了,脸上的伤口也没有觉察到疼痛。
    “下次就是你的舌头!”信阳郡主目光冷戾,拔下柱子上的匕首,刀刃上沾了血迹,在江悦的肩膀上两面擦拭干净。
    江悦瑟瑟发抖,吓得魂飞魄散。
    信阳勾唇,讽刺一笑。抬头间,目光扫过门口,面色骤然大变。
    顾沉舟脸色青黑的站在门口,眼中是隐忍的磅礴怒气。
    信阳紧紧握着匕首,她后悔了,就该将江悦的舌头给割了!
    顾沉舟动了动唇,顾及着身份,没有说什么,冷冷瞥一眼信阳,转头离开。
    信阳看懂他的唇语,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将匕首插入鞘,冷冷一笑。
    顾家是百年世家,从来不与人争斗,懂得收敛锋芒。向来是中立派,即便换了几届的帝王,地位仍是坚若磐石。
    顾家子弟向来清高傲慢,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从不做有失身份的事情。
    就如刚才,即便顾沉舟听到江悦那般恶劣的话,他仍是隐忍下来,没有苛责她,只让她注重自己身为顾家儿媳的身份。
    她爹虽然是侯爷,与顾家深厚底蕴比起来,却是差之千里。
    顾家唯一的污点,只怕是娶了她这不贤的儿媳吧。
    顾芸娘看着信阳郡主的脸色,隐约猜出门口男子的身份。
    只不过顾家向来低调,不惹人注目,顾芸娘没有见过几次顾家的子弟。
    江悦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显然是因为顾沉舟,故意说出来,添油加醋,挑拨夫妻间的感情。
    姜皎月在顾芸娘耳边说道:“顾家子弟年满十六都会离家游学,顾沉舟是这一代顾家的嫡长子,信阳就是在顾沉舟游学的时候遇见他。他隐瞒了身份,信阳对他生出感情。后来顾沉舟回京,与信阳断了联系。直到三年前武平侯封为将军,妻女搬进京城,信阳再次遇见顾沉舟。”
    顾芸娘有些好奇,“这个时候武平侯是将军了,顾沉舟就娶了信阳?”
    姜皎月摇头,“皇上赐婚。”
    顾芸娘心中了然,顾家家风严谨,清贵自矜,格外注重身份与门楣。
    而信阳的言行,与顾家显然格格不入。
    只是刚才的一个照面,顾芸娘就看出顾沉舟对信阳不喜。
    姜皎月也看见顾沉舟的态度,心下不悦,“我觉得信阳很好啊,她是真性情。”
    敢说,敢做,敢当。
    顾芸娘觉得信阳在顾沉舟面前,只怕是自卑的。
    即便信阳在其他人面前,不觉得自己的出身有问题。但是在深爱的人面前,就难免会生出比较。尤其是这个人很优秀,身份高贵。
    饶是如此,信阳也有自己的骄傲与坚持。
    汪玲玉劝说信阳,让她去给顾沉舟解释。
    信阳哂笑,“在他眼里,我就是这样粗鄙又轻狂的人,说出这种话并不意外,从一开始就给我判了死刑。巴巴的上前去解释,他又要给我定下巧言善辩,不知悔改的罪名。”
    总而言之,信阳端着一副顾沉舟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的态度。
    屋子里的贵女窃窃私语,闹哄哄的吵得信阳心烦,大步离开,寻一处清净的地方。
    顾芸娘瞥一眼自成一个圈子的贵女,对姜皎月说道:“我想去外面散散心,天气凉,你就在这儿待着,等会我们在宴席上见。”
    姜皎月怕冷,外头风霜大,她不适合在外头走动,受凉就不太好。
    “你让人跟着。”姜皎月不放心的说道。
    顾芸娘笑道:“卫寅在暗中护着我。”
    姜皎月这才放心。
    顾芸娘托汪玲玉与冯静安照顾姜皎月,她披上斗篷去往后院。
    后院里栽种数株寒梅,假山林立,旁边则是一方荷塘。
    顾芸娘见四周没有人,从袖中掏出袁雯萱给她的纸条,看完里面的内容。眉心微蹙,她遣散身边的浣纱,“你去给我拿一个手炉过来。”
    浣纱踌躇,不放心顾芸娘一个人留在这儿。可见顾芸娘冻得缩起来,脸色发白,想劝她回去。
    “有卫寅在呢,别担心。”顾芸娘指着一个地方。
    浣纱这才离开。
    顾芸娘望着枝桠上含苞待放的梅花,心情总算放轻松一些。
    忽而,她看着荷塘边有一只受伤的小猫,通身雪白,毛茸茸的耳朵和眼睛四周是灰色的。粉嫩的舌头舔着流血的后腿,发出微弱的叫声。
    顾芸娘不禁走过去,双手托着小猫,它冻得瑟瑟发抖。
    小心翼翼给小猫检查伤口,发现小猫的后腿断了,是被人砸断的。
    小猫喵喵地叫唤,没有在顾芸娘身上发现危险的气息,舌头舔着顾芸娘的手心,十分亲近她。
    顾芸娘看着毛绒绒一团的小猫,生出爱怜。心疼它的伤,顾不上去思量袁雯萱传递的话,准备去找商枝给它包扎。
    说时迟,那时快,她起身的一瞬,一道人影快速从假山里蹿出来,伸手用力推顾芸娘的后背,想将她推进荷塘里。
    顾芸娘被那一推,重心不稳,往荷塘里扑下去。
    顾芸娘心里大惊,这种天气掉进荷塘里,她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荷塘边结着薄薄一层冰,她根本没法自救。
    一道红影飞掠而来,抱着顾芸娘的腰肢,落在岸边。
    信阳手里一枚玉棋飞射而出,转身要逃的女子腿上一痛,跪在地上。
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五十九章
    卫寅见信阳出手,又退回去,准备找苏景年,意外看见往这边而来的苏越。
    他避开苏越,去往前院。
    顾芸娘站稳,信阳松开手,顾芸娘方才看到推她的人,熟悉的背影让她面色骤然一变。
    刹那间,理智回笼。
    她看出端倪。
    眼前的人穿着打扮与袁雯萱一样,可仔细观察,还是有一些差别。
    信阳上前,将女人头顶戴的帷帽给摘下来。
    这张脸,隐约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记不起来。
    顾芸娘见到迟曦,并没有觉得意外。
    袁雯萱给她的纸条,告诉她迟曦回京城,在裴府当值。
    顾芸娘心知迟曦心中怨恨她,一定会找机会报复。
    她是来客,身份上本就被人瞧不起,若是派人大张旗鼓的找迟曦,一定会惹得主人不满,所以顾芸娘将浣纱支开。
    因为迟曦是为了寻仇,一定会藏在暗中密切关注她,找到合适的时机动手。
    她以身做饵,将迟曦引出来,被卫寅给逮住。
    虽然卫寅没有出现,信阳郡主出手救了她。
    顾芸娘抚摸着怀中的小猫,抿紧唇角,怀疑迟曦知道她往这边走来,故意将小猫的腿给打断,丢在荷塘边,为的是引起她的恻隐之心,解救小猫的时候,从后面将她给推下去。
    她看着迟曦身上穿着与袁雯萱一模一样的衣裳,如果没有卫寅和信阳在,她被推下去,慌乱间即便发现推她的人,也只来得及看到背影。
    心中冷笑一声,迟曦是打算拉袁雯萱做替死鬼。所以暗中是见了袁雯萱,却没有想到袁雯萱并没有因为被休的事情而记恨苏家的人,没有被迟曦给蛊惑。
    “迟曦,好久不见。”
    顾芸娘站在迟曦的面前,神态如常,并没有因此而神情愤怒。
    迟曦面如菜色,眼底被恐惧充斥,她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信阳郡主给搅黄了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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