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眯着眼睛问,“你的意思是商枝栽赃陷害你?”
“是她!奴婢看见她趁厨娘离开的时候,对着汤锅转动着手镯。”婢女指认商枝道。
“汤锅?”
柳氏一口心提起来,就听婢女道:“罗宋汤。”
柳氏的表情几乎端不住。
婢女往罗宋汤里下毒后,被蒋氏抓起来,耳目闭塞,根本不知道宝翎公主没有喝下有毒的罗宋汤,罗宋汤早就被蒋氏换下来。乍然听到出事了,抓她过来问罪,婢女就以为计划顺利,便按照事先说好的供词,咬定商枝下的毒。
宾客听到这里全都糊涂起来,中毒而亡的是文氏的婢女,她喝的是滋补的鸡汤,与罗宋汤有何关系?喝罗宋汤的是宝翎公主,可宝翎公主也没有中毒啊,就连太医都说了,只是积食引起的腹胀而已。
“啪!”
婆子扬手一巴掌打在婢女脸上,“你这贱婢,事到如今,还想诬陷商姑娘下毒害宝翎公主,其心可诛!幸好有刘太医与各位宾客做见证,否则商姑娘便被你给冤枉死!”
婢女懵了,搞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她茫然的看向柳氏。
文氏心中一急,生怕婢女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连忙出声道:“商枝没有在罗宋汤下毒,不能说她没有在我的汤碗里下毒!她害死我的女儿与外孙女,担心我会报复她,想要下毒害死我,斩草除根!若不是我警惕,让柳绿先尝一口鸡汤,只怕我就死在这里了!”
文氏目光阴毒的看向商枝,咄咄逼人道:“怎么?王氏你是想要包庇你的外孙女?”
文氏的话惊醒婢女,这才看见文氏脚边躺着一个人,后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商枝站出来,取下手腕上的金镯子,问婢女,“你是说这个?”
“没……没错。”
商枝将镯子递给文氏,示意她检查。
文氏拿着镯子,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重。做足表面功夫,里里外外检查一番,最后的时候她才拧开闭口,看着实心的金镯子,头晕目眩,根本没有藏药粉的细孔!
当然没有细孔,商枝回去之后,找一家金器店,让工匠将细孔给熔了,铸成实心。
柳氏猛地看向商枝。
她发现了?
怎么可能?
商枝展开双手道:“为证清白,文氏可要搜身?”
事到如今,文氏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以为自己此行是瓮中捉鳖,可谁知她才是秦家瓮里的鳖!
秦老夫人道:“这贱婢诬陷主子,谋害人命,拖下去杖毙了!”
婢女惊恐地叫道:“二夫人,救救我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谋害张老夫人。”
柳氏冷汗直流,脸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陷入极度的恐慌中,恨不得上前死死捂住婢女的嘴巴!
秦老夫人见诈出婢女向柳氏求救,目光凌厉的看向柳氏,“是你指使她的?”
柳氏连连后退,双手挥舞着,“不不不,儿媳……儿媳怎么会陷害枝枝……”
这时,绿衣被人带进来,她跪在地上道:“奴婢看见二夫人在鸡汤里下毒。”
柳氏听着绿衣的话,宛如晴天霹雳。
蒋氏道:“弟妹,方才枝枝力证清白让人搜身,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得罪了!”然后指使沉香去搜。
沉香里里外外搜一遍,检查手镯配饰,最后落在柳氏头上的金簪上。
沉香盯着柳氏的簪子,莫名的,极致的恐慌再一次涌上柳氏的心头。不等她反应过来,沉香拔下簪子,仔细检查一番,她无意间按动红玛瑙,梅花头与簪身分开,里面的粉末洒出来。
商枝检查一番,对文氏说道:“这是石蒜晒干研磨的粉末,未经过炮制,有很强的毒性,药量下得重能够令人七窍流血。”
毒性症状对上柳绿的症状。
柳氏眼中充斥着恐惧与惊骇,难以置信地看着簪子,没有想到最后变成她下毒!
人证物证皆在,她百口莫辩!
柳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泪水流下来,哀哭道:“娘,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这根簪子不知道是谁放在我的匣子里,婢女告诉我是相公送的,我没有怀疑,这才戴在头上!娘,你相信我!”
文氏看见在柳氏身上搜出毒粉的时候,紧绷的那根弦断裂,她跳起来,愤怒地说道:“柳氏!居然是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你居然要害我!”
“没有,不是我……不是我!”柳氏绝望的哭着,拼命摇头。在绿衣出现的一瞬间,她就知道与文氏合谋做的一切,都暴露在秦老夫人与蒋氏的眼皮子底下。
但是她没有下毒害死柳绿,无论如何这个罪名是不能认的!
秦老夫人失望地说道:“这个婢女是你从祠堂罚跪出来,养好脚上的伤之后,带进府中的。我原以为你是因为欢喜伤重,身边没有得用的人,才从外面买一个丫鬟进来,却没有想到你用心险恶,让她污蔑枝枝。枝枝手腕上的金镯子,是你赠给她的,里面究竟有没有东西,你心知肚明!”
听到秦老夫人的话,柳氏整个人仿若泡在冰水里。她所作所为,被秦家的人看进眼底,如今文氏又笃信她下毒,她没有证据洗刷冤屈,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秦家。只要她如实交代出来,秦家念在过往情分上,一定会原谅她!
杀人偿命,即便那个人是婢女!
只要秦家肯出手庇护她,她就一定能够脱罪!
柳氏面如死灰,抽噎着解释道:“娘,我没有下毒害文氏。我对霜妹一片好心,你们不领情,反而重罚我一顿,让我在府里抬不起头来,心中对你们生恨。这个时候文氏找上我,让我在您寿辰的时候,将金手镯送给商枝,手镯里藏着石蒜的粉末。这些粉末,原来是要这个婢女下在宝翎公主的汤碗里,陷害商枝谋害宝翎公主,为她的女儿、外孙女报仇。”
秦老夫人从始至终都知道柳氏的算盘,真正听她说出来,仍旧是受到冲击,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指着柳氏道:“秦家待你不薄,你还生出二心!你知不知道,宝翎公主在秦家出事,有可能搭进去整个秦家!文氏究竟许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义无反顾的背叛秦家!”
柳氏跪在地上,弓着背,低着头,一动不动,泪水成串的滴落在地上。哑声说道:“她说事发之后,若是牵连秦家,会向文贵妃求情,让她庇护住我们二房。”
秦老夫人气得仰倒,她一心只有二房,秦家其他人的生死,她置之身外!
“你……你……”秦老夫人指着柳氏,半天说不出话来。
文氏怒喝道:“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要你下毒谋害宝翎公主?”这件事,柳氏拿不出证据,文氏无论如何也不能认的!“我若是叫你下毒害宝翎公主,你已经答应,为何宝翎公主的汤里没有问题,反而是我的鸡汤里有剧毒?你想要逃避责任,也不是这般血口喷人!”
柳氏怕秦老夫人不相信,从袖中摸出一块钱庄里的木牌,“这是文氏许诺我的十块金条。”
秦老夫人几乎一口气上不来,这个贱人,竟为十块金条,罔顾整个秦家的安危!
“秦家究竟是短你吃,还是短你穿?你为这十块金条,谋财害命!你这等心肠歹毒的恶妇,我们秦家怕是容不下了!”秦老夫人扬声道:“亲家母可在!”
柳夫人从角落里走出来,穿金戴银,十分光鲜,只是脸色十分阴沉。她目光冰冷的看一眼像一条丧家犬的柳氏,目光转向秦老夫人时,面上布满愧疚之色,“老夫人,柳家教女无方,她自己做的恶,无论何种的惩罚,都是她咎由自取,我们没脸为她求情。”
秦老夫人道:“柳夫人,你能深明大义便好。”然后吩咐沉香,去请秦景骁写一封休书。
柳氏脸色巨变,她跪爬到秦老夫人脚边,“娘,我错了!求求你别让相公休我!我已经知错了!求求你看在两个孩子的情面上饶过我这一次!”
秦老夫人冷声道:“便是看在孩子份上,秦家更是不能留你!”
柳氏转头向刘夫人求情,“娘,你帮帮我,让老夫人饶我这一回,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柳夫人从柳氏手中拽回裙摆,她痛心疾首道:“你出嫁时,我便让你一心一意的侍奉婆母,与妯娌友好相处,相夫教子,别生出旁的心思来。你可有听我的?反而防备着我们,生怕我将雪儿塞给秦二爷做妾,几乎与我们断绝往来。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你能怨谁?”
柳氏宛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伏地痛哭,绝望到几近崩溃。
很快,沉香取来秦景骁写的休书,放在柳氏的面前。
柳氏看到休书,终于崩溃,她叫喊道:“我要见二爷,他不会休我的,我要见见他!”
她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能够和秦景骁更好的一起生活,收拢住儿子的心。
可是到头来,却加速她被秦景骁休离,让柳氏如何接受?
沉香道:“二爷让奴婢转告你一句话,念在你生二少爷与三少爷有功的份上,秦家便不追究你今次犯的错。今后你是生是死,都与秦家毫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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