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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 (祈祷君)


  虽然比不上原本住的地方通畅明亮,但好在只有他一个人,不必和七八个人一起挤,晚上睡觉别人翻身,也不用担心会突然压到他身上。
  不过正因为他下地麻烦,平日里洗漱或一些重活都是其他和他关系好的学生如张大眼之流帮着干,伏安和他是老相识,平时虽然经常“欺负”他,但他出了事,也是常常来看望他,最近几天晚上更是每天在杂物间里打地铺,就怕他起夜困难。
  今日本该是上课的时候,外面却颇有嘈杂,等刘有助再看到伏安神色有些慌张地进了他的屋子,一进门就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胡乱塞在杂物之中,他就越发不安了。
  “怎么了?”
  “西馆早上出了事,鲁仁几个冲撞了祝英台又嫁祸给梁山伯,结果学官派人搜了他们的住处,把他们偷祝英台东西的事儿发了出来,学馆准备将他们送官,我们就被赶回来了。”
  伏安避轻就重。
  他也不知道那几个蠢货跳出来做什么!
  简直是自己找死!
  伏安自觉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而且他做这事的初衷也不是为了陷害梁山伯,所以当时便没有站出来画蛇添足,也没有多说一句,应当是毫无纰漏。
  可马文才临走前看他的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让他无法释怀,眼前不停浮现他那睥睨冷漠的表情,这样的回想让伏安又是惊又是怒又是惧,往日被马文才叱喝让座的屈辱更是越发让他有了暴虐的冲动。
  刘有助和他三载同窗,自然看得出他现在情绪不稳。
  他挣扎着动了下身子,牵动了满是血淤的伤口,只能忍着痛看着他胡乱的换着干净的衣衫。
  “你早上,做了什么吗?”
  伏安刚从刘有助屋角的箱笼里翻出学中发的另一件儒衫换上,他晚上在这里照顾刘有助,衣衫用物自然也一应俱全。听到刘有助的问话,伏安系着带子没抬头,胡乱地摇了摇头。
  “我实在是不明白在西馆里兴风作浪的那几个士人,宁愿被人偷、被人抢也要在西馆留下,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玩弄我们这些卑贱之人有意思吗?若不是放了那些金银财物在面前诱惑鲁仁他们,他们又怎会生出恶意?这么多年,他可拿过我们一样东西?”
  “在我们看来是财宝的那些东西,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常物,所以才没有刻意回避啊。”刘有助想起那些废纸,叹了口气,“自己眼皮子浅又起了贪念,不能怪祝公子他们。他们都是好人。”
  “看,你又这样了!马文才当众斥责你、抢走你东西的耻辱你已经忘了?祝英台若是真看得起你,第一次为什么不给你那些练字的纸?你我为何丢了书吏算吏的差事,你都忘了?!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的那些,却是你我费尽千辛万苦流尽了血汗也得不到的!”
  伏安激动地胸前起伏不已。
  “你忘了,我没忘!”
  他们都在忘,他们如今都只看得到那几人,他们都已经忘了士族只是花团景簇下隐藏着的毒蛇!
  “有些事,必须得忘了,不忘了怎么继续往下走?我们虽没得第一,但这么多年的努力难道就白费了吗?这些所学之得才是真真切切归我们所有的东西。”
  刘有助见伏安已经有些魔怔,不忍心这个性子本来就暴躁的朋友钻牛角尖,好心开解着。
  “你算学好,我现在也可以去抄那面书墙练字了,他日只要找到愿意留用我们的主官……”
  “哪里有愿意留用我们的主官!我们这群没后台没钱财的穷书生,谁愿意用我们!”
  伏安冷笑着,突然转过脸,又盯着刘有助。
  “你自那天回来后就态度大变,你又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是怎么挨的杖子?谁要打你?”
  刘有助身子一僵。
  “我说了,我,我确实做错了事,这事不能说……”
  “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你是被人威胁了对不对?”伏安面色更冷,“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那晚去甲舍了,我那晚看见你被马文才提去馆主那了!祝英台为什么第二天要写那面书墙?是不是对你心中有愧?”
  刘有助一惊。
  “你晚上又去……”
  伏安没接他的话,当是默认。
  “你不愿意多说就不说,我看你恐怕不是冲撞了祝英台,就是冲撞了马文才,也许两个都冲撞了,这是在杀鸡儆猴呢!”
  伏安哼道:“祝英台看起来温和,骨子里还是个士人,他们是被他温和的假象骗了,忘了他的身份,等再遇见这种事情,他还是会把你我这般位卑言轻之人推出去。”
  “你不要胡思乱想!自从朱县令拒绝了我们的差事,你就越来越偏激了。”刘有助心里很是难过,“这世上总还有好的主官的,像是祝英台那样的士族,当了官也会是好官。”
  “指望别人有什么用。”
  伏安木着脸说:“指望别人能对自己好,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刘有助细细的呼吸声,气氛越发的凝滞。
  就在此时,屋子外面突然传出了刺耳的犬吠声,那犬吠声又急又快,听得人心烦气躁,伏安本就满腔怒火,听了这犬吠声后一声大叫。
  “谁在丙舍里养的狗!不知道病人需要静养么!”
  边说,边抬腿跨了出去,准备将门外的狗赶走。
  谁料他一出门,抬眼便和马文才、傅歧等人打了个照面,身子不由得一僵。
  “这里还住着人呢?”傅歧好奇地看着明显是杂物间的屋舍,“我还以为是空置不用的杂房。”
  马文才则是蹲下身安抚着自己的猎犬,抬头问眼前面色难看的伏安:“你住这里?”
  丙科都是大通铺,一屋子里住七八个人的有,住十个的都有,这杂物间再小,也有大半个甲舍大,看起来不像是伏安住的地方。
  “我不住这里,刘有助在这里养伤。”
  伏安强逼着自己若无其事,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诸人:“你们几个公子哥,跑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是刘有助?不是说受了杖下不了榻么?何况早上也没来!”
  傅歧心急口快地问了出来。
  他们是特意来的?
  伏安的后背顿时惊出了一背冷汗。
  马文才抱起狗,似笑非笑地看了伏安一眼,“原来刘有助住在这里?也好,上次之后就再没有见他,正好看看伤养的如何。”
  说罢,也不管伏安怎么想,伸手将表情木然的伏安一推,长驱直入。
  傅歧是跟着狗来的,见马文才将狗抱进了屋子,连忙也跟着马文才进了屋。
  唯有梁山伯,细细打量了伏安一眼,若有所思地说:“伏兄回来,似是更了衣?这不是早上的衣服吧?”
  “你管我!现在连你也要学这些士人的做派了吗?”
  伏安对梁山伯翻了个白眼,冷着脸摔门进了屋。
  梁山伯轻叹了口气,实在不愿意承认马文才的猜测是对的,他心头沉重,也跟着众人入了屋。
  原本并不狭窄的屋子里挤进来这么多人,顿时满满当当,这屋子原本是用作堆杂物的,大半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一只夜壶放在墙边,只有摆着刘有助睡榻的这边还算干净整齐,榻下铺着一张草席,卷着一卷铺盖,显然有人夜间在这里打地铺。
  傅歧哪里见过这么简陋的屋子,空气里还有种不太流通的古怪气味,一进来就捂着鼻子往后直退。
  他正准备开口埋怨几句,却见着大黑又开始扭动了起来,对着屋子里使劲狂吠,似是发现了什么。
  “马公子、傅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刘有助见马文才几人来了,有些惶恐失措的想要在床上爬起身子,但他后背的伤口还没好,猛一动作之下牵动了痛处,痛得面色发白,半天才爬起了身,向他们行礼。
  “蠢货,你伤还没好利索,又想受罪吗?”
  伏安听到狗叫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只能靠和刘有助说话转移心中的惊慌。
  马文才安抚着怀中抱着的猎犬,像是无意般地跟刘有助寒暄:“看来你一受伤就住这里来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
  刘有助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来,恭恭敬敬地说:“惭愧,我身子骨不太强健,十杖过后起不了身,都是仰仗朋友们轮流照顾。”
  马文才看了眼榻边的草席,了然地点了点头。
  “那这几天,都是谁在晚上照顾你?”
  “这几天?”
  刘有助有些奇怪,正准备说是伏安,可刚刚伏安惊慌失措地进屋换下衣服的事情却突然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话到嘴边已经变成:
  “这几日伤养的差不多了,晚上能自己解决内急,就没托谁来照顾。”
  “哦……原来你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
  马文才挑了挑眉,踱着步子走到刘有助身前,突然伸手把他往上一提!
  “啊!”
  刘有助痛得大声惊叫,浑身不住地哆嗦。
  “马文才,你干什么!”
  伏安几步奔了过去,将又被重新丢在榻上的刘有助搀扶了起来。
  “你是来折磨别人的吗?”
  “身子都直不起来,能自己下地如厕?你受的是脊杖,又不能趴着用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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