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面忙活饭菜,一面闲话,虞宓只说些闲来的消遣,并不透露家里如何富贵锦绣。
那张芷便也跟她说着田野间的趣事儿,对方说的,皆是二人未曾听闻过的,一时处的倒融洽。
张芷将最后一个菜盛进盘子里,待要温洗碗水呢,虞宓忙道:“先别急,你做了这么多菜,我也礼尚往来才是,不过今儿什么都没带,只得借花献佛了,烧个小汤,很快的。”
张芷做了五个菜,却是没有汤,想来人家屋里并没有饭后用汤的习惯。
第一次来人家里,已是麻烦了人,虞宓本不想再给添事儿,只姜元让却是个喜汤的。
饭前饭后皆要喝,身子本就弱,她怕他用的不好,只得烧一个。
张芷听如此说,也便解了围裙,坐到虞宓看火的地方。
原只当面前的姑娘是个千金大小姐呢,不想于厨艺一道,也有些见解,跟对方说话,她倒又添了见识。
便见虞宓挽起袖子,将她方才未用完的鲫鱼,切成小块,抹上料酒,用盐渍着。
取出一块豆腐,薄薄的切了,往盐水里一烫,捞起来沥干。
往锅里浇上油,待熟了,将鱼滑下去,丢入姜蒜,盖上盖子焖了一会儿。
待鱼肉快好了,鲜鱼的气味扑面而来,只叫人食指大动。
又放入胡椒等佐料,还有豆腐,掺水进去。
不过一会儿功夫,色香味俱全的一锅鱼汤便出来了,瞧着便好吃。
张芷微咽口水,心内道:她们大宅门里的姑娘,竟也学厨艺呢。
方才跟她说话,当虞宓只会说,该不会做才是,不想人家做的这般好。
不知为何,心里叹口气,有些酸涩。
前头几人早闻到饭菜的香气,馋虫都勾起来了,张大夫瞧见桌上的鱼汤。
不由笑道:“这菜该是姑娘做的,我家闺女可没这手艺。”
不过是客气的一句,张芷听见,脸色倒沉了一二分,有些不好看。
姜元让忍住将鱼汤端走独享的冲动,他一瞧便知,这是阿久为他做的。
到底别人家,不好说什么,将虞宓拉到身边坐下,微微一笑,客气回道:“她也只会这个罢了,不比张姑娘,做了这一桌子。”
张大夫回笑几句,张芷低下头,耳尖微红,默默吃饭。
回城的路上,虞宓想着,往后要跟张家常打交道,该送些东西才是。
姜元让将她耳边碎发拂到一边,微微笑,“这才刚开始看,能不能好还是个未知数呢,你这般忙活什么?”
虞宓噘嘴,“总归有个想头,跟人多亲近,张大夫更要尽十二分的心力。你说送什么好,诊费已那般多了,若再给钱,倒显得咱们瞧不起人,府里那些贵重东西送去罢,又跟人家屋里不配,莫又得罪人。”
姜元让瞧着她,听她为他的事费心思,便觉满心妥帖。
笑道:“南方不是每年都给府里上些这边没有的物什,吃的用的尽有,你送那些个,心意诚意皆到了。”
虞宓一拍额,“是了,我如何没想到,回去我便去打点。”
作者有话要说: 说啥啊,大家中午好啊,吃了饭没有?
☆、第六十五章
却说张大夫父女二人将姜元让一行人, 送至芦苇荡外, 瞧着车子远去。
张大夫思索着得拟出个章程来, 如何将姜元让病情减轻,摸了摸胡须, 一脸思索, 便准备回去了。
张芷却是一动不动, 瞧着车轮驶过的痕迹发呆,不知想着什么。
张大夫唤了一句, 方略略回神, 听父亲说, “将咱们库房里的药桶搬出来, 东面小屋子收拾干净,要用了。”
张芷一顿, 那药桶乃是给人药浴方用的, 东面的小屋子只有长期住这里治病的病人用。
心里一动,张芷翻身, 随父亲往回走,略显不意问道:“方才的公子身子如何?既是要用药浴,可要用多久呢。”
张大夫负手在身后,咂嘴, “身子简直千疮百孔, 便是医好,也不过多活十来年。”
张芷一惊,忙道:“爹爹打算如何治, 果真只能活十来年?”
“这个也不好说,或许往后他不知如何好好养起来,倒有几十年好活。只我今儿跟他说话,便知那是个心思极重的人,要敞开心扉安心养护身子,难,难!”
张芷有些失落,那般的人啊,竟只能活十几年,太可惜了。
想到几人的穿着,她抿唇,不由又问,“那爹可瞧出他们的来头,瞧着穿着皆不俗。”便是那赶车的,衣料也不差。
张大夫想了想,望了女儿一眼,笑道:“总归是温柔富贵乡养出来的罢了,那公子身子那般模样,十来年的好药供给,不是小老百姓担的起的。”
张芷低下头,没再说什么了,到底安静,跟着一道儿进了门。
虞宓一回来,忙记下张大夫吩咐要的药材。
姜太太听说,也不管青红皂白,忙嘱咐人去寻药,库房里有的都且打点着备好,没有的便托人四处买去。
一时府里好些人便也知了,四爷身子有望好起来,为着姜太太高兴,倒是上下皆欢喜。
姜府里大爷之妻大奶奶,也是好运儿,盼了几年,好容易怀上一胎。
一朝分娩,倒是一举得男,这下说话底气也足了,腰杆子也能挺起来了。
坐月子的时候,姜太太时常派人来问,吃用好不好,身子如何。
要什么吃的用的,只管叫老大去弄,再不济,便说与她,好歹不叫她坐月子委屈了。
大奶奶满心里妥帖,叫人伺候的舒服,听闻姜元让的事儿,轻笑一声。
闲闲跟大丫鬟芳州说,“我瞧着,那位表姑娘,倒是比之老太太,还挂心四爷的身子呢。”
芳州递上当归乌鸡汤,扫裙坐到床边杌子上,笑道:“可不是,好歹两小无猜长这般大呢,便是个无足轻重的玩意儿,一时坏了丢了,也要伤心的,何况这么大个人。”
大奶奶细嚼慢咽,喝了汤,抽过枕下的汗巾子擦嘴,将碗给芳州。
笑道:“这般如胶似漆,别个青梅竹马也没似这般呢,小时还没话说,都大了,可不得避着些。”
芳州笑了笑,坐在一旁给小公子缝肚兜,穿针引线,随意说道:“不是习惯了?一时半会儿也难改,况人家行的正,还怕人说的?”
大奶奶牵过被子,伸个腰,“还有的说呢,你说,老太太本就疼爱老四,对外甥女也是疼宠有加,若是将来两个凑作一对,府里可还有大房什么事儿呢。”
芳州道:“奶奶想的忒多了,难不成,往后这副家当还只给四房了不成?”
大奶奶认真道:“老太太多少家私,咱们如何知晓?便是全给了四房,谁能说什么?”
芳州这才沉默了,大奶奶又道:“原我说表妹若是能嫁进来,我也有个亲近人在,多少商量着来,也是红颜薄命,可惜那么个人儿。”
说罢,叹了一回,又思索起姜元让的事儿来,想了一想。
便招来个娘家婆子,嘱咐回去一趟,给她母亲送个信儿,至于干什么,倒是不知了。
因着虞蓉出嫁日子近了,虞宓未在姜府久待,便也回了虞府。
这日,在二太太屋里,听说虞仲煜寄了信回来,忙叫丫头找出来,要瞧瞧。
虞宸出远门,虞府里自不放心她一个,二老爷便叫虞仲煜跟着去。
二人启程已有十来日,虞宸虽未给家里消息,虞仲煜倒是叫人送回来两三封信。
虞宓仔细摊开规整的信笺,细细看起来,不过是些问候家里人的话。
几位长辈身子如何,弟弟妹妹们可乖,又说他新见了什么人,涨了哪些见识。
虞宓一一看下去,不由微微笑,倒是在信尾好似无意提了一句,夏侯府如何。
看完信,虞宓将信再好好折起来,交于知椿,叫妥当收着。
二太太从上房处回来,虞宓方叫下头人备饭,娘儿两个同坐在炕上,吃过饭。
二太太叫知椿收拾出来屋里前些时候送的绸缎料子,细细在虞宓身上比划。
虞宓扶着衣料,笑道:“才做了新衣裳,娘还要偏心我,多给我做不成?”
二太太笑道:“你别做梦,眼瞧着蓉姐儿的好日子要到了,我不给添妆,你可也瞧着,不可怠慢了。你三婶儿,这回可高兴,咱们就捧个场,大家干净。”
虞宓笑道:“娘给添什么?我想着,我屋里好些新头面,挑了寓意好的,送一套,再有我做的锦囊荷包,一样五个也尽够了。”
“你们姊妹,不拘什么,我倒是要给的体面些,除开三套衣裳,还有那边的见面礼皆要备妥当。”
自来,家里有姑娘出嫁,姊妹们需的备上香囊等物。
出嫁的姑娘到夫家初见小姑子小叔子,便用这些个作礼。
而婶娘姨妈等却要准备好几套衣裳,被褥,家里器物。
填充嫁妆,以示娘家对姑娘的看重,也叫嫁妆好看些。
在蓼兰院待了会子,二太太忙着,又是虞蓉出嫁,之后还有姜家尚主,一刻也不得闲,上上下下皆要过问。
虞宓待了会儿,便也不在这儿,惹二太太照看,出了门来,穿过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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