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急报。”阿丁冷静地回答。
戚离只好在赵光瑜冷漠的眼神之下乖乖地拿着这名动一时的桃花笺退了出去,虽然他满脑子都在想王爷你现在晃动一下脑子让我来听听看是不是有水声!
阿丁没有看戚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混账!”赵光瑜这才是真的动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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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茵抱着白露的大腿哭诉的时候着实是把白露吓了一大跳,她赶紧把人又是抱又是拖的拉了起来。
“姑娘……姑娘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必定以死谢罪!”直到现在她还抽抽噎噎地哭得不能中断。
“如茵啊如茵,你家姑娘是这般人么?我最是放心你和白若璧了……”白露感觉又安慰了她几句,“你莫慌,现在冷静下来,仔细地从头到尾回想一下你熬这一碗莲子羹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有没有出现什么突发事件?”
……
如茵这会儿安静了下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在努力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哈哈哈……绝孕!?有这个必要吗?”998猖狂地大笑着。
白露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赵渣渣又不是你,他怎么知道宿主不会怀孕?哪凉快哪待着去!”
但是她总觉得不应该是赵崇文下的手……或者说这不应该是赵崇文的主意。如果是赵崇文,他不是更想要自己能剩下他的孩子,以此来拉拢白氏吗?白氏虽然京官只有白老太傅一人,然而这老太爷是真正的老太傅,再说白业简在帝心……加上白氏剩下一二分的名声,白氏也算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
特别是对于七皇子赵崇文这种母族低微的皇子而言。
“我想到了!”如茵突然抬头,极其激动地扑了过来,飞快地和白露报告着自己熬莲子羹期间遇到的事情,“奴婢全程都是亲手熬莲子羹的,绝对没有让任何人碰过莲子羹……但是……”
“但是什么?”
“我拿碗来乘的时候,今日那瓷碗不知怎的就很滑手,一下子就脱手摔碎了……然后灶房里有个眼生的丫鬟就随手给我递了个新的瓷碗过来……姑娘!奴婢当时真的没有多想,而且洗干净的瓷碗都是一致放在那儿的,她取碗也顺手自然……奴婢……奴婢……”
说到后面如茵就有些语无伦次了,她又是着急又是惶恐地看着白露,白露伸手抱着她的肩膀拍了一拍。
“好了,你别想那么多了,此事不怪你,你没有错。”白露听了之后若有所思,七皇子府除了她这个小小的院子,可以说是完全在赵崇文的掌控之下……要是有人要在七皇子府对她下手,有这个能力的只有赵崇文。
“你神出鬼没的姘/头也有这个能力。”998高兴地泼了白露一头冷水。
白露自然是不理会它的风凉话的。她只是想着不应该啊……按照她对赵崇文的理解,他不会那么忍不了现在就动手的。
除非……
如茵刚刚才冷静过来,一抬头就发现自家姑娘沉思的模样,还有那一抹冷光从她眼中滑过……速度极快,仿佛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白露大概推测到了,既然赵崇文是可以忍的人,那么就只能是别人不能忍了。除非是什么呢?除非是他最爱的白从曦的主意。
只是白从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人真是实力坑妹妹!就是不知道死去的那个真正的白从曦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了!
……
傍晚时分,阿丁又一次出现在白露的面前,她递上了手中的东西。
“姑娘,王爷已经给白府传递了他的意思。”
白露接过那一小叠纸,心里着实是懵逼了一下,赵光瑜的意思?……赵光瑜啥意思!?约约约吗……哦不对,是给白府传信息不是约她。
她赶紧让自己从旖旎的想象中脱身出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冷静冷静不能再想了,男/色/误/人!!!
阿丁说完就站在一边,如茵刚刚才出去不久,室内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在。白露仔细一看这叠纸,不……这是几封书信。
赵崇文和白从曦的来往书信,是白从曦写给赵崇文的……而且就是今天的信!
白露看了信上的内容,神色瞬间就冷了下去。
无他,给白露下绝孕药确实是白从曦的主意。白从曦虽然被禁足在东临府白府内宅之中,然而白府之中还是有很多忠心于白从曦的奴仆的,比方说与他一同长大的小斯,这小斯估计是不知道自己的少爷被人借尸还魂了。
以白从曦的手段,人走不了,往外面送信却不是一件难事。这就是白业的疏忽了!
“阿丁姑娘,劳烦你把这些送到我父亲的手上,如果我没料错,他应该还在京城。”
阿丁恭敬地接过了白露看过的信,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白业此刻人还在京城,肯定是因为他还没能说服白老太傅。作为父亲,白业自然是不乐意什么孤魂野鬼借用自己儿子的身体作威作福的。但是白老太傅如今作为白氏第一人,他肩负着振兴白氏的重任,大房没能生出男孩儿,白从曦如今是他唯一的嫡孙,无论如何白老太傅也不可能因为迷信鬼神之事就这样三两下地舍弃自己唯一的嫡孙。
更何况白从曦不久前才登科及第,表现出了自己对白氏的价值。
白露叹息一声,这才是她一开始就没有把握和白从曦正面交锋的原因。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她既然寄托于白业,自然是要帮助自己的父亲,给白业增加砝码的。
白从曦是很有前途不错。然而他却是一个狼心狗肺之人,一个不感恩父母生养之恩,一个卖妹求荣,甚至于为了让自家父亲白业再无退路,鼓动七皇子赵崇文给自己的妹妹下绝孕药。
白露能猜到白从曦想做什么,白业会忍痛直接舍弃他,但是白老太傅却要顾全大局不会就这让将他就这样被当做弃子。他狠毒地想要断了白露的退路,一个不会生育的还红杏出墙的女人,如果被休弃了那就是个破鞋,谁还会去捡!?
白业舍去了自己的儿子,他这个假儿子就让他唯一的女儿也深陷泥潭。
“998,你准备好开吃了吗?”
……
而人在东临府的白从曦却笑出声来,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没有了我,你的女儿也一样废了,你根本就没有退路!我倒要看看你白业要如何抉择!
38皇帝他不爱我
白老太傅闭目养神了许久, 终究是长叹一声,将手中的信纸丢到炭炉中燃烧殆尽。
白业这才进门,就发现了炭火中已经烧成了灰的信, 他皱了皱眉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恭敬地行礼:“父亲,您叫我?”
“你回去吧……”
“什么?”白业有些诧异。
“做什么决定都由你, 他是你儿子, 只是……莫杀了他……”他年事已高, 尘满面,鬓毛衰, 也早已不如少壮时候那般雄心壮志, “不论如何……是与不是……那都是我孙儿的身子……哪里有父亲杀儿子的道理?”
白业闻言下意识地抬头,竟发现自家老父亲早已泪流满面。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白老太傅就接着说了下去:“流水的皇子, 铁打的逍遥王。是为父魔怔了,是为父太急切了……你简在帝心,逍遥王乃今上的嫡亲弟弟, 今后你便依照他的指示……如此, 白氏亦可得保。”
这是逍遥王送来的信?白业微微一怔, 他与陛下多年情谊, 然而陛下到现在为止都不曾给他透露过一点儿关于立储君的事情。
“下去吧。”
白业站立在原地,目光盯着地板, 仿佛要从那地板上看出一朵花来, 然而那光华的地板却无动于衷。他的目光深沉, 像是已经死去了一般的寂灭。
……
白老太傅唏嘘不已,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又发现自己的小儿子竟然还没有走。“为何还在这儿?”
“父亲……”白业还是有些犹豫,然而再三权衡之下,他还是狠心说出口:“唯有死人才不会生乱。”
“你!!!”老人仿佛被他的话给刺激了一般,猛地抬手指着他,浑身颤抖不已,骂道:“人为谋事向来是借拖于鬼神之说,然而此事尚未定论,你怎可如此狠心!!!那是你儿子!即使是走了弯路……”
白业忽然笑了,他这一笑却让暴怒指责的白老太傅突然停了下来。
“父亲……你且看看吧,儿子怎会是心狠手辣之人?然而为了白氏,为了我的妻女,儿子已经别无选择了。”他递上了一封信。
……
白老太傅一目十行地看完,被震惊得连连后退。他猛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他那一向深沉内敛的小儿子如今也丝毫不避开的直视着自己,白老太傅从他泛红的眼眶中看到了热泪。
他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话来,许久之后白老太傅只能颓然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