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要被看穿了。
窦子鱼今天的表现跟以前不同,不符合她胆小无能的人设。
太大意了,窦子鱼自责。她终归还是年纪小,沉不住气。
窦子鱼低着头,眼珠乱转,心里各种念头闪过,就是找不到挽回眼下局面的办法。
“呵呵,”庄言忽然拍了下窦子鱼的头,“这样才对,这个样子才正常。”
窦子鱼不解地问:“什么正常不正常?”
庄言道:“听说你以前是猎人,还是很出色能养活自己的猎人?”
窦子鱼:“是,我家祖辈猎户出身,我从小就跟着我爹上山打猎。”
“猎人...”庄言忽然握住窦子鱼的手臂,盯着她的手掌道,“这是见过血的一双手,它的主人不该是个懦夫。”
“咳,我是猎人没错,不过我猎的都是小动物。我不是杀手,没杀过人,打猎跟是不是懦夫没关系。”
窦子鱼抽回自己的手臂,两只手掌互相搓了搓。
自从来到梁宫后,窦子鱼各方面都在向金贵发展,只有这双手例外,因为她每天仍然练剑,手掌上的茧子仍然在。
不过,窦子鱼嘴上反驳庄言,心里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总的来说,窦子鱼之前有些装过头了。霍小飞是猎户之女,确实不该太过懦弱。
心静下来,窦子鱼神色恢复平静,抬头有些疑惑地打量庄言。她想通了关于自己的部分,却还没想通关于庄言的部分。
窦子鱼大胆地试探问道:“九殿下,你今天似乎非常...呃,交浅言深...”
庄言挑眉坏笑:“我们都那么熟悉了,怎么能说交浅。”
窦子鱼摇头:“我们真的不熟。”
庄言:“你以前叫我苏兄的时候比现在有趣多了。”
“可你不是苏子默...”窦子鱼一副被骗了的表情看着庄言。
庄言十分坚持地道:“我既是晋国九王子,也是苏子默。”
窦子鱼觉得自己是看不透这位晋国九王子了。
庄言并未在偏殿待太久便离开了。
因为一张纸,窦子鱼毫无困意,坐在书桌前研究纸上提到的四个名字。
王瑞儿的父亲是兵部侍郎,是晋人要拉拢的人。陈蕊儿的祖父即将成为内阁首辅,同样也是晋人要拉拢的人。
至于陈灵慧和陈灵茵,似乎是因为惠妃,但更像是晋王太后故意为难陈家。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进宫伺候太子殿下,可以算是对女方和女方家族的恩宠,同时也是束缚。
以长远来看,窦子鱼不可能一直占据梁王的位子,那后宫里的女人们要么跟她一起埋葬,要么被未来的新梁王笑纳。
到时候,晋国可以对这些人施恩,还能顺便收买人心。
如此看来,这四位的命运倒是比窦子鱼要强上许多。
窦子鱼忽然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把那张纸丢进了炭盆里。
白色的宣纸燃烧,眨眼便成了灰烬。
窦子鱼压根就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她也没想真去做什么梁王,更没想困死在这个梁宫里。
若是真没了希望,那她就和丁卯两个人杀出这个梁宫。就算只剩下短短的寿命,她也要死在这个囚笼之外。
第二天,丁卯从宫外回来,窦子鱼把指婚和庄言的事情说了。
丁卯道:“晋人要用你,就不会跟你太过计较。他们也不怕你拉拢那四位,因为你没有资本。至于你的言行,只要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绽,那就不是事儿。只要你在他们掌控之下,他们就不会过多关注你。”
“也是了,”窦子鱼道,“晋王太后都不叫我过去请安了,还不如当初刚到宫里时盯地紧。可惜惠妃娘娘还教我多跟晋王太后亲近,却不知我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事情对我们影响不大,暂且不去管他们,”丁卯道,“我把老宅密道里藏的东西都转移出来了。庄言把宅子迁到了他的名下,以后进出就不方便了。”
“丁伯,你在外面的时候还有人盯着你吗?”
“有,不过对方警惕性比之前差了许多。我不是重要人物,派过来监视我的人自然也不会太强,总能被我找到疏漏。”
“外面的事都要你亲力亲为,只怕会留下踪迹,事后被他们发现。”
“这一点我已经考虑过了,对策也想好了。”
窦子鱼眼睛一亮:“什么对策?”
“还记得潘家桥的邓赖子吗?”
“是那个号称梁都丐帮帮主的家伙?”
“对,就是他。”
“他居然还活着,真是命大。”
“他不但活着,还真拉扯起了一个小帮派,以给人跑腿打听消息为生,自称掮客门人。这几日我试探了几次,他们这些人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邓赖子...当初娘就说他像个做大事的,就是出身差了些,没想到还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
☆、第54章 邓赖子
离开江湖太久,很多事情都生疏了。
丁卯已不在传说中。
他过去的身份不能再使用,现在的身份也没有帮助。
所幸现在还是乱世,晋人治下的梁都虽然比过去几年平静了许多,可距离百姓安居乐业还差得远。
丁卯要怎么接近邓赖子?他自有江湖手段。终究是行走江湖几十年的大侠,有些事情拾起来还是很快。
邓赖子此人在梁都潘家桥一带也算是传奇人物了。
邓赖子本出身书香门第,幼年时遭逢家变,流落街头成了孤儿,在混混中长大,凭着几分见识有了自己的追随者。
前梁王时代,梁都很乱。
邓赖子混迹于潘家桥,在他制定的规矩下,这一带还算和平,起码不会出现隔天街道上的尸首之类的恶性案件。
乐芳菲母女认识邓赖子并非巧合。她们家旧宅子的位置跟潘家桥就隔着一条街和一座桥,这座桥就叫潘家桥。
当年前梁王安置了乐芳菲母女,也安置了护送她们来梁国的护卫,那些护卫就住在潘家桥。护卫们在潘家桥住得久了自然就认识了邓赖子。
某天护卫们忽然对欣怡翁主求情,希望她能救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邓赖子。原来邓赖子得罪了官家的人,被捉紧了牢里。
当时丁卯已经跟在欣怡翁主母女身边了,他给官衙那边递了几句话,邓赖子就被放出来了。事后,邓赖子没有被欣怡翁主母女接见,但他见到了丁卯。
邓赖子不知道欣怡翁主母女的身份,也不清楚丁卯是什么人,但他一直记着这份恩情,逢年过节都会通过护卫们送一些孝敬。只是后来护卫们都走了,邓赖子就不知道找谁报恩了。
丁卯找邓赖子办事,不是想要依仗以前的恩情。事实上,他不希望有人把他和以前的事情联系起来,那会容易暴露他和窦子鱼的真实关系。
丁卯要找人做一些秘密的事情,相比其他人而言他更相信邓赖子的信誉。
邓赖子一直占着潘家桥一带,手从来不往外伸。说明邓赖子这个人做事比较有底线,有野心但也同样有分寸。这些年来,邓赖子做地下生意,也没听说出卖过谁。
总之,权衡各个方面,丁卯认为邓赖子是个可以用的人。
邓赖子在潘家桥旁边开了一家铺子,铺子名叫掮客门。表面上,这家铺子经营杂货,私下里则承接跑腿打听消息之类的活计。
深夜的梁都静悄悄,偶尔有巡逻队经过的声音传来。梁都的治安到现在还是晋人在负责。
潘家桥旁那间叫掮客门的店铺已经关门了,但若在店门口往里面看,隐约仍有光亮透过门板缝隙泄露出来。
巡逻队刚潘家桥过去,一个蒙面黑衣人出现在掮客门的店铺门口,伸手推了下门板。
店门无声地开了。这是掮客门的规矩,晚上接待贵客。
黑衣人走进店铺。
店里的柜台上燃着一盏油灯,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黑脸男子坐在柜台前,似乎是在翻看账本。
黑衣人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柜台前,放下一个小包袱。
黑脸男子打开小包袱,点了点里面的银子,正正好好一百两。
这也是掮客门的规矩,贵客进门先交一百两定金,事成之后多退少补。
黑脸男子拿出了纸笔,一边磨墨一边问道:“贵客要做什么生意?”
黑衣人:“买宅子,九个。”
黑脸男子道:“买东西需要另附使用金,一处宅子一百两。”
黑衣人拿出一张千两的银票放在柜台上。
黑脸男子继续询问:“有什么要求?”
黑衣人:“不要邻居,不要惹人注目,距离大明湖够近,记在不同的人名下。”
很不具体的要求,但黑脸男子似乎已经明白了,逐条把这些要求记录下来。
记录完毕,黑脸男子从柜台里取出一块木牌交给黑衣人。
“这是凭证,遗失不补,认牌子不认人。”
黑衣人把木牌收了起来后问道:“大概需要多久?”
黑脸男子道:“九处宅子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可以加急。”
“怎么加急?”
“一处宅子补五十两银子,不保证全部符合要求,可以在半个月内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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