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一一答应了,又指着瑜楚的名字说:“老爷您看,还请了二姑娘。老太太的意思是,二姑娘性子左强,不服管教,干脆就不带她了,省得给府里丢脸。”
华叙瞪了她一眼,说道:“是老太太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人家明明白白写了请华府三位姑娘,到时候你只带去俩,留下那个还不是女儿是侄女,让人家怎么想!”
罗氏得了没趣,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可想想小女儿还关着,只得道:“我这就亲自跑一趟丛桂轩,和弟妹说。还有一事,三丫头如今还在香草居禁足……”
华叙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先让她出来参加宴请吧。”
罗氏心下一喜,只要能出来就行,出来可就未必再进去了。
许是这张请帖的缘故,华叙决定晚上歇在紫竹苑,把罗氏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忙忙吩咐厨房加菜,又着人去枕流阁取华叙的一应寝具。只是刚刚承诺了要亲自通知莫氏,只好匆匆跑了一趟,把请帖给莫氏瞧了瞧,就回来继续安排。
这边瑜昭得了信儿,知道要去赴宴,也忙了起来,又找衣裳又寻首饰,还把瑜楚才送来的芳菲苑的新品都试了一遍。
忙活了一通,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找罗氏,撒娇说没有衣裳穿,首饰也都过时了,没法出门见人。罗氏本也想趁机给她做新衣裳,可算算时间,实在是来不及,只能又带着她和瑜英出去买了两件新首饰。
莫氏见罗氏这么大动静,也叫来瑜楚,问她要不要添置什么。
瑜楚倒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是宴请的主角,穿什么都一样。
到了宴请这日,罗氏带上三个姑娘,分坐了两辆车,一大早就去了高府。
到了高府,高夫人正在后宅的垂花门迎着,见华府众人到了,便上前和罗氏寒喧了几句,然后一一把三个姑娘夸了一遍。临了往上房去时,却只拉着瑜楚的手。
瑜昭便撅着嘴不高兴。三个人里头,瑜昭的容貌本就是最出挑的,今天又是刻意打扮过,越发的光彩照人。她见高夫人拉着瑜楚笑的亲切,就不高兴,反而一旁的瑜英,看向瑜楚的目光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及至见了高老夫人,几人一一上前请安,老夫人笑道:“一个一个的都像朵花儿似的,教我不知道夸哪一个!”
柯皎皎来的早,此刻正依偎在高老夫人身边,闻言故意假装生气:“老祖宗,我来的时候您可没夸我,难道我今天不漂亮?”
高老夫人满脸宠溺:“漂亮漂亮,皎皎最漂亮。来了这么多小姑娘,你也替我招呼招呼,带着她们去玩吧。”
柯皎皎清脆地应了声,下来抱住瑜楚的胳膊:“楚楚,我带你去看菊花。”却看也不看瑜英和瑜昭。
瑜楚看出罗氏不高兴,虽然并不在乎,可毕竟在外头,让人看出华家两房的嫌隙也不好,便摇摇头,说:“我先陪长辈们说会儿话。”
罗氏心中暗恨柯皎皎只抬举瑜楚,不搭理瑜英瑜昭,可高老夫人正看着自己,只得做出一副慈爱面孔:“去吧,都去玩吧,难得出来一趟。”
既然高老夫人和罗氏都发话了,三个姑娘便跟着柯皎皎出了屋子。
待进了园子,瑜楚发现已经有许多小姑娘在里面,其中还有不少看着眼熟,都是之前在柯府见过的。
有人看见了柯皎皎,便过来打招呼,顺带着好奇地瞧着瑜楚。有那胆大的,便直接问:“你是华府的二姑娘?那芳菲苑可是你家的产业?”
瑜楚答道:“是我娘的嫁妆。”
这么一说,便有更多的女孩子围了上来,一反当时在柯府无人问津的场面。
一个问:“之前卖的粉色唇膏怎么没有了?以后还出不出?”另一个问:“这次的腮红有四个配色,我听去买的丫头说还可以当高光?要怎么用?那天人太多了,她也没问清。”还有一个说:“刚买的那块蜜粉太好用啦,阳光下一闪一闪的,你们往里面加了什么?”
瑜楚被小姑娘们七嘴八舌吵的头晕,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
还是柯皎皎有经验,拉着瑜楚进了一座凉亭坐下,对众人说:“一个一个来,芳菲苑的东西都是楚楚想出来再找匠人做的,试妆娘子也是她教出来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啦。你们有什么问题,都来问她就是。”
瑜楚知道柯皎皎有心帮自己宣传芳菲苑,也笑道:“芳菲苑的东西你们觉得哪个用不好,就来问我吧,不过要一个一个问。”
一个圆圆脸的女孩便挤上来抢着问:“刚出的四色腮红,下面两个颜色用起来还好,上面两个怎么用?”
瑜楚答道:“左上角那块肉粉色,可以用来做高光,用小刷子或者手指头,轻轻地打在下眼角的三角区。”
瑜楚说着,拿手在眼下轻轻划出一小块区域:“这个部位上高光,可以起到提亮的做用,让眼睛更有神。这个颜色比之前出的专门的高光要柔和,用眼下正好。右上角的红色,冬天用会比现在好看,如果觉得实在太深了,可以像你刚才说的只用下面两个颜色,也可以用大刷子打圈取粉,把四个颜色混在一起用。”
又有一个眼睛大大的小姑娘问:“之前的粉色唇膏什么时候还出?我觉得现在出的这几支,颜色都太深啦。”
第43章生事
瑜楚道:“我们芳菲苑才开了两个月,人力物力都有限,实在没法同时出那么多款。因为粉色唇膏更适合夏天,冬天用颜色会显的有点浅,所以现在的秋冬款就上了新色。如果你不喜欢深色,也是有办法解决的。”
说着,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支新款唇膏和唇刷:“简单的话,就是涂唇膏之前先涂一层无色润唇膏打底,这样可以降低有色唇膏的显色度,让颜色浅一些。复杂一点的话,我给你上妆试试?”
小姑娘点点头,坐到瑜楚对面。
她今天用的是粉色唇膏,嘴唇粉嘟嘟的很可爱。瑜楚打开手里的新款,用唇刷沾取了一点,轻轻地点涂到她上下嘴唇中间靠里的地方,再用刷子轻扫晕染,很快,一个咬唇妆就完成了。
“我今天用了唇刷,你如果用不惯,在家化的时候也可以用手指头拍上去再晕染,效果差不多。不过用刷子可以有效控制唇膏涂抹的范围,防止化出唇线外。”瑜楚补充说,还取出一面补妆用的小镜子给对面小姑娘看。
其他围观的小姑娘们看着瑜楚三下两下就化好了,纷纷惊叹:“呀,这样真好看!”
“对呀对呀,像前朝的仕女图一样。”
“这个妆容叫咬唇妆,你们看像不像嘴唇中间被咬红了?”
大家纷纷点头,对面的小姑娘拿镜子看了看,也很满意,对瑜楚道:“真好看,比单独一种色号要好!”又说:“我叫方宜琳,我和我娘还有姐姐都喜欢芳菲苑的脂粉,过几日我给你下帖子,你来我家玩吧,皎皎也来。”
瑜楚笑着点头:“好呀。”
其他小姑娘见了,也都一拥而上开始问问道,把柯皎皎都挤到了一边。
瑜昭站在人群外,愤恨地看着被众簇拥着的瑜楚,手里的帕子都要被绞烂了。她在家里一向受宠,从来没有把瑜楚放在眼里,在外头虽说不如家里受关注,可比起瑜楚还是强了不知道多少。以往别人提起华府,都知道有个漂亮的华三姑娘,却没人在乎那个没了爹的华二姑娘。可以后,自己和瑜楚恐怕要掉个个了!
瑜楚被小姑娘们围着,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快开席的时间,便有婆子来叫。大家哗啦啦地起身,一起去摆席的花厅。
等进了花厅,上头的高老夫人把柯皎皎和瑜楚叫过去,拉着她俩笑道:“玩累了吧,快坐下歇歇喝杯茶。”
回答了半天问题,瑜楚真的渴了,闻言也不客气,端着杯子就喝了起来,没注意白静芳拉着一个人从外头一阵风似地跑了进来。
等瑜楚放下杯子抬起头,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白静芳旁边的那人,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子一样,上下眼皮只露了一条缝,勉强能看到眼珠,脸上其他地方也一片红一片白的,看着好不吓人。
此时花厅里众人的目光都被白静芳二人吸引了,高老夫人很不高兴,板着脸说道:“芳姐儿你这是干什么,拉的是谁?”
白静芳急急道:“老祸宗恕罪,这是我这个丫头雪儿,刚才出门时,她在脸上涂了点芳菲苑的脂粉,没过一会儿,在车上就肿起来了,现在整张脸疼的不敢碰。我听说华二姑娘在这,就把她带进来了,想问问华二姑娘,你们芳菲苑在脂粉里添了什么,怎么用了之后脸会成这样?”说着,推了推身边的雪儿。
雪儿似乎是得了提醒,猛地上前跪在瑜楚面前,哭道:“华姑娘救救我,救救我吧。”
厅内一片哗然。此时屋里的人,一多半用的都是芳菲苑的脂粉,如今看见雪儿的脸肿似猪头,纷纷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脸,生怕下一刻也肿了起来。
瑜楚听到身旁的纷纷议论,心知自己今天若解释不清,只怕明天京中就无人敢去芳菲苑买东西。她打起精神,仔细看看雪儿的脸,觉得像是过敏,便问道:“你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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