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生意不错，连带着大娘那些萝卜干都卖的比平时快了些。
可惜她不是住在镇子上的，不然天天兑换一些包子来卖，能赚不少钱呢啊。
顾依送走了大娘，自己偷着数了数，一共卖了60文钱，都快抵上顾大年两个月的工钱了！
这还是无本买卖啊！
太阳有些灼热了，顾依把金银花和断肠草放进了篮子里，决定去『药』铺看看。
第86章 安济堂卖药
刘坡说那安济堂开在花街上，距离这边其实不太远，可是那仁安堂则要走不少的路，顾依犹豫了下，还是去了安济堂。
青天白日的，那些青楼楚馆们都是不开业的，可街道却并不冷清。
很多衣衫褴褛的老人佝偻着背拄着拐杖艰难的往这里走来。
顾依看到了很多穷人和乞丐，穿着破布条的衣裳，即使现在都谷雨了，再过不久就要立夏了，手脚和身上依然还有着没好的冻疮，看着就让人心有不忍。
“姑娘，行行好给点钱吧，我弟弟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有半大少年光着脚穿着破烂衣衫来到了顾依的身前，乞求着：“求求您了，您好人有好报的。”
顾依叹了口气，这少年虽然是乞讨的样子，可那『乱』糟糟的头发下，眼眸却十分的狡黠精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那被布掩盖着的篮子。
如果不是周围人多的话，顾依敢肯定，他绝对会抢了篮子就跑的。
她没有拿钱，而是兑换了两个窝头，接着掀篮子的功夫放到了篮子里面：“我也没钱，这是我爹刚给我的午饭，你拿着吃了吧。”
黑布掀开，清楚的看到篮子里面的情况，少年有些失望，还是接过了窝头，一边塞进了嘴里使劲嚼着，一边说道：“谢谢了。”
看着少年跑远了，顾依这才走进了安济堂内。
外面不显，里面却富丽堂皇的，看着不像个『药』铺，反而像是个酒楼，里面人很多，都排着队。
顾依仔细的打量了下，一楼全部都是穷苦人家，二楼大部分都是女子，想到这是条花街，顾依便了然。
“这位姑娘看病还是拿『药』？”有『药』童看到顾依突兀的站在人群外面，以为她是第一次来不熟悉，便解释道：“您要是看病的话，女眷是要去二楼的，要是拿『药』，就在这位老『妇』人后面排队就好了。”
“我既不看病，也不买『药』，请问这位小哥，您这里收『药』材吗？金银花和断肠草。”顾依见人三分笑。
“啊？”『药』童愣了下，没想到看着顾依瘦瘦弱弱的竟然是来卖『药』的，迟疑道：“『药』材我们是收的，不过金银花和断肠草我就不确定了，需要去问下师傅。”
“那我在这里等着便好。”顾依说完，那『药』童就走去了二楼，她跟着望了过去，发现二楼上很多人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心中想着，这『药』铺肯定还有别的门，供那些烟花女子来行走吧。
小『药』童很快就跑了过来，看着顾依，有些犹豫的道：“店内正好却断肠草，但师傅要自己看了才行，他在二楼忙不开，想让我带您过去，您看......”很多人，尤其是女子，是看不上那些烟花女子的，更别说这里是『药』铺了，来这里的烟花女子多半是得病的，还是那种难以启齿的病症。
小『药』童的犹豫顾依明白，但她没想那么多，反正那啥梅毒之类的病又不会通过空气传染，她直接便同意了：“没关系，你领我过去吧。”
小『药』童瞬间便松了口气，扬起了笑脸，领着她上了楼。
第87章 秦楼老鸨子
胭脂香粉气味浓郁，顾依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用黑布捂住了口鼻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二楼莺莺燕燕不少，彩衣女子穿着暴『露』，在保守的古代丝毫都不介意被人看到自己的香肩，那衣襟交领相叠处，坦然的『露』着半抹浑圆，甚至有人『露』出来的肌肤上还能看到朵朵红『色』印子。
顾依没有猜错，这些人都是这条街上的『妓』子名怜，虽然穿着『裸』『露』不怕被人看，却面『色』愁苦，不是走路姿势不对，便是需要被人搀扶，甚至有人是被背过来的，身上青紫痕迹令人咋舌。
如果不是现代那般开放，即便单身也能透过发达的互联网知晓男女之事的话，顾依恐怕还真的和领着他的那位小『药』童一样，误以为这是被摔伤或是被烫伤的了。
“师傅正在里面问诊，还请姑娘稍等片刻。”小『药』童说着，帮忙把一位脸都肿了的姑娘扶上了楼。
这里是有另外的大门和出口的，方便那些花楼女子前来求『药』，她果然没有猜错。
“唉，现在的生意真的是越来越不景气了，每天排练那些戏，官人们都看腻味了。”
就在顾依蹲下来，准备打理下金银花和断肠草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以及那浓浓的令鼻子无法承受的刺激气味。
“阿嚏！”顾依没忍住，一个喷嚏差点没喷在那涂了一层厚厚面粉的中年『妇』人身上。
“你这人是哪家的啊？这么没规矩！”中年『妇』人瞪了顾依一眼，却也没有想要找事，反而挽着身旁年轻秀气女子的胳膊：““小红啊，不是妈妈不通情达理，咱们这一行吃的就是年轻饭，我知道你不愿意卖身，可现在不同于往日了，你想要赎身，可还差着两百两呢。”
顾依在她身上闻到了葱姜蒜花椒大料的味道，这一看就是没有调和好，味道这么浓郁，她『揉』了『揉』鼻子，倏然间想到，花楼可是最需要香料的地方！
本来还发愁不知道去哪里买呢，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给送上枕头了吗？
只要知道这些花楼的香料是从哪里购买的不就行了？
可是该如何打听呢？
就在顾依心中盘算着的时候，那『妇』人和年轻女子则停了下来，站在她旁边不远的地方：“现在没多少人愿意听你唱曲儿弹琴了，这两百两银子你就是老了也攒不下啊，王老爷说了，只要你肯把初夜给了她，便为你赎身，还愿意纳你为妾！”
顾依听了两耳朵，原来这中年『妇』人是老鸨子，怪不得打扮的这般怪异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古代的老鸨子不由的多望了两眼。
老鸨子习惯了被人打量着，也没在意，反而热情的对着身旁那年轻女子道：“王老爷虽然不是官身，却是咱们云安镇的大地主啊，听说县太爷都给他两分面子的！你要是从了她，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以后便是妈妈我见了你也要见个礼的！”
王老爷？大地主？
莫非便是当初顾大年给干活的那一家？
第88章 新的赚钱法子
“妈妈，我知道您对我好，可我宁愿一辈子待在红楼内为您养老，也不远去嫁给那个古稀之年的糟老头！”年轻女子面容只能说是清秀，但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引人怜惜之感。
古稀之年，那就真的是那位王地主了！
顾依竖起了耳朵听着。
那位老鸨却变了脸『色』：“你就算现在不去，以后也早晚会委身与人的，咱们开花楼的，哪有真正的艺伎？等你人老珠黄了，想卖身都没人要了，我在这儿的时候能帮衬着你点，可我要是离开了呢？你还不是被人磋磨？”
虽然这老鸨子说话不太中厅，但那表情不作假，是真的有些关心女子，想到电视中演的那些老鸨们都是如何欺负良家女子以及两面三刀狐假虎威的样子，顾依觉得还是这人有烟火气。
老鸨子也是从楼里姑娘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啊，经历的事情可不少，还能这般劝说她，可见，还没有丧失全部良心。
“妈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王地主啊！”年轻女子抹了眼泪。
老鸨子叹了口气：“小红啊，你也入行两年了，该知晓规矩，妈妈给你说这么多，是最稳妥的路子！你看楼里那些姑娘，现在哪个不想着出去？便是为妾，也比在楼里被人磋磨一辈子好的多啊！起码死了还能有个席子裹身，运气好点棺材也是有的，可你看楼里这么姑娘，有哪个善终的？”
小红也不是不知道楼内的情况，可她还幻想着为自己赎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她自己不会谱曲儿，能唱的曲儿都是人尽皆知的，想要从艺伎中脱颖而出本就困难，更别说现在都没有多少公子来楼里愿意点艺伎了！
镇子就这么大，达官显贵公子哥儿们就那么些，花楼却不少，他们红楼位置本就有些偏僻，去的人少，现在生意更是奇差无比，她们这些艺伎都要喝西北风了。
“唉。”小红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鸨子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摇了摇头叹道：“你要是能写出新的曲子来也行，咱们编排编排，或者去买来也行啊，可如今肯为咱们姑娘做诗的文人没有几位，去哪里买好的？自己又写不出来，翻来覆去那么几首，我也听腻了啊，更别说那些公子哥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