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刺目的光一闪,随之而来,“轰隆”震耳的炸雷,突然又震撼,下意识的,她的身体缩成一团。
不想死!
山穷水尽了,还是不想死!
怎么办?
用力拧了拧大腿,涣散的意识勉强聚拢。
咬唇,漆黑的雨夜里,只有眼睛眨动。
不知过了多久,木木呆呆的她,突然精神为之一震。
猛的睁眼,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五官兴奋到扭曲。
心跳加速,全是每个细胞都在疯狂觉醒,尖叫。
被赶出冥王府,完不成皇后的任务,她也不一定会死。
还有七皇子那个色胚垫底,只要忍着恶心豁出去了,胜算还是很大的。
就算色的魅力不够,她手里还有冥王的大料啊。
冥王那厮不仁,就不能怪她不义了。
越想越顺溜,最终她邪气的扯了扯嘴角。
王八蛋亓凌霄,等着倒霉吧。
大悲大喜,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肚子突然痛的很。
惊得她也不顾美了,团成虾米状,死命咬牙。
不是心口疼,那不是毒发,小肚子一缩一缩的疼?
两辈子都是女的,她有什么不懂,妥妥的大姨妈吃了疯癫药。
上辈子体格好没这毛病,在原主记忆力一搜罗,嗯,这是原主必经之路。
每个月必定闹这么一次,死命活命的疼,一两个时辰才能过去。
调理是以后的事,她现下也只能忍着。
疼着疼着,倒是给她疼出灵感来。
在地铺上又蜷缩了一会儿,斟酌利弊之后,她就爬起来,摸黑往外走。
人命关天的,痛经?
暂时可以选择性无视。
隔壁的亓凌霄,暗夜中突的睁眼,黑夜掩去了眼中的复杂神色。
要出手了吗?
这丫头,真是自不量力的傻!
“喂,冥王,醒醒,醒醒……。”
低低的话音却是急切,还有不可忽视的雀跃。
亓凌霄眉头微皱,屏气凝神,并不言语。
半夜偷袭还说的过去,这丫头吵吵嚷嚷的,到底为何?
疑惑归疑惑,他的警惕丝毫不减。
毕竟,沈家独门的金针,就算练得不到家,对大病初愈的他来说,杀伤力还是有的。
第一卷:非常邂逅 第二十九章 月事布
“睡得怎么死猪一样?”,纪纤云嘟囔着上前几步,“冥王殿下,醒醒,快醒醒,我有事找你……”
看来不是来刺杀他的,莫名的,亓凌霄心头漾起一股淡淡愉悦。
卸去戒备,冷冷嫌弃,“明天一早给你功夫说。”
“不行啊,等不及了,不说出来,我睡不着觉。”,有回应了,纪纤云乐呵呵就凑到床边,“就几句话,反正你也醒了,来,听听嘛。”
也不管人家嫌弃不嫌弃,捂着肚子就蹲到一旁。
一手扒着床沿,明晃晃的弱势群体。
纪纤云没发现,她此时,十足的一个宠物做派。
看不清表情,大概轮廓还是一览无余。
刹那,亓凌霄心情大好,整个人都不自觉和缓起来,“说吧。”
纪纤云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上次进宫,我在皇后的宫里被灌了毒茶水。皇后说那个毒叫噬心散,只有她的血做药引才能解。宫里你肯定有内应什么的,你能不能让人给我弄点皇后的血?”
噬心散!
纵使见惯了大风大雨,亓凌霄还是倒吸口凉气,心头火气,没了淡定。
一骨碌身,就坐了起来,不可置信扬声确定,“什么?噬心散?”
反应这么激烈?唉,估计也是知道那玩意的厉害吧。
纪纤云猛点头,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心口,“是啊,噬心散。我闻出那茶有毒,皇后身旁有个凶巴巴的宫女,点了我穴道,就那么给我灌进去了。皇后那个妖婆就是变态是魔鬼,我就在地上打滚的疼死疼活,她看的还特别欢乐。那个毒真是把人疼惨了,那天为什么换衣裳?她一直不给我解药,疼的一层层汗,把衣裳都湿透了。”
“那你回来为什么不说?”,亓凌霄双拳紧握,紧绷的嘴角,昭示着他的恼怒。
话匣子开了,纪纤云也放松许多,一个白眼送过去,“皇后又不是给我毒药消遣,她是胁迫我做事的好不好?她让我毒死你,才能给我解药。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作为一个来杀你的,怎么可能蠢到对你和盘托出!”
是啊,这丫头,从心底,就认定了,和他不是一路。
认定了,他不会给她解围。
“……怎么没动手呢?你给我下毒,便利的很。”,稳了稳心神,亓凌霄沉声。
纪纤云再次嗤之以鼻,“天天银碗银筷子的,你个怕死鬼不是时刻防着有人下毒吗?下毒容易,你这么警惕的,发现不了就怪了。明知伸手必被抓,我怎么会傻到去犯那个傻?”
“皇后不好糊弄,你一直拖延不动手,那就是死路一条。看你也不是安分等死的,一天天精神抖擞不闲着,到底有什么打算?”,没动毒死他的心,亓凌霄对于这种答案,倒是很满意。
和气的语调,倒是有几分闲聊的意味。
“我能有什么打算?皇后交待的任务又完不成,只能想办法赖在冥王府慢慢熬着。没准哪天,老天爷眷顾,皇后先把你小命要了,那我也解放喽。”,纪纤云摊手,摇头叹息,很是无奈。
话音一落,她就感觉周遭气场变了。
床上,霸气的威压弥漫。
显然,冥王那货生气了。
也是,天天盼着人家挂,不生气就怪了。
“哈哈,指望老天爷,指望不上的了。做做梦总可以的吧,要不怎么有勇气活下去呢,你说是不是?” ,打哈哈的赔笑,纪纤云依旧没有多收敛,话锋一转又兜回她最关心的,“指望老天爷,还不如指望你。皇后说的那么肯定,应该不会有假,药引就要她的血。咱们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你到底帮不帮我?”
这事着实不太好办,迟疑过后,亓凌霄还是点了头,“……嗯,就是要耗些时候。”
皇后的血?硬来实在不易。
别的法子?总会有的,那就得仔细斟酌从长计议了。
“我没听错吧?”,纪纤云就摸摸耳朵,言语间全是不可思议,“你是不是骗我?在你府里住几个月都不让,非要赶我走的,你好像没那么好心。”
亓凌霄哼了哼,“哼,我不那样你能跑来说实话?”,尾音里淡淡的得意。
“啊,你又故意吓唬我!看我不打……”,纪纤云惊觉一直被人家耍的团团转,气恼的就站起来试图去打两巴掌,只是起来太猛,头晕晕,身体不听使唤的扑出去。
离得很近,又没有防备,亓凌霄发现异样的当口,温热的一团已经离他近在咫尺。
伸胳膊出去挡了挡,人还是软绵绵落在他怀里。
“……怎么回事?”,亓凌霄自然不会认为这是投怀送抱,稳稳的接住人,皱眉问询。
头很晕很疼,纪纤云思维却是清晰的,闭着眼睛无力的调侃,“嗯,你竟然没把我拍飞,真难得。”
都这般了,还嘴上没个老实,亓凌霄一脸黑线。
这丫头,脑袋里也不知道装的都是些什么。
有心思开玩笑,那就没什么事了,怀里抱着别扭的很,扔下去又不人道。
电光火石间,他就选择折中,长臂一抬往旁边挪了挪,让人趴在床上。
“呵呵,还是没把我扔下去。”,平稳的着落在萱软的褥子上,凭着触感,纪纤云嘴角浮起笑意。
恶趣味的很,至少不是个冷血的。
早知道,从宫里回来就该直接说,白白上窜下跳,担心受怕好几天。
“我可以满足你。”
冷冰冰的一句,居高飘来,纪纤云就消停了。
趴在那一声不吭,平复脑袋里的晕眩。
安静下来,肚子的疼痛重新占领上风,大有越演越烈之势。
一波一波,子宫收缩的痛,比真正生孩子那种阵痛也弱不太多,这种折磨下,转眼,她就咬牙缩成个虾米。
抱着肚子,痉挛,冷汗一层层。
漆黑的夜,表情是看不清的,可呼吸听的特别清晰。
亓凌霄听的懂那急促的喘息代表的什么,探身过去低声急问,“你到底怎么了?噬心散发作了吗?她应该给你缓解的解药,放哪里了?”
他都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的他,多么紧张急切。
“不是不是。”,纪纤云努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月都要疼一疼,很快就好了。”
“那?你中了什么毒?”
什么都是中毒,这人就是被迫害妄想症,总之人家关心了,纪纤云还是拿出一点点忍痛的力气出去应付,“月事懂不懂?好多女的都这样。”
这么一说,亓凌霄稍一沉吟,明了,随着而来的事别扭,“……那你去找奶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