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她有些晕头,又慢了一拍。
冥王那货已经先她一步应了声,“劳烦了。”
纪纤云拍拍要炸掉脑袋,生无可恋。
把小丫头气疯可不明智,尤其是稍后还要让她好好配合的情况下,怎奈,旁边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亓凌霄也只能干看着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拿了蜡烛和火石之后,拉着人快步离开。
山上的人把院子扫的干干净净,鸡鸭也抓进了窝,倒是不用担心踩到脏东西,这一点,他还是挺满意。
这帮人还是很为小丫头着想的,肯定是想讨他个开心,尽量帮着小丫头削减他的火气。
很快离开山寨转而往西南方向走,沿着崎岖的山路曲折向下,没了外人盯着,亓凌霄露了原型,挑眉抬抬下巴,眼底透着戏谑,“没外人看着,屈尊降贵端着盆,我也可以考虑的。”
那还客气什么?!
纪纤云阴着脸,没好气塞过去。
“收买人心很有一套嘛,山上的人对你很好。”,小丫头不说话,亓凌霄贱骨头的没话找话。
“你一来,就全成你的人了。”,纪纤云很是郁闷,那帮货怎么就那么怂,看见冥王就恨不得匍匐下去。
亓凌霄摇头,长长叹了口气,“哎,可能,只有你不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
哼,见鬼的夫为妻纲!
乐呵呵看着丈夫三妻四妾,还要丫鬟似的伺候丈夫饮食起居,这种妻,她不会做,这种夫,她更不需要。
心里叫嚣着,大局为重,纪纤云只不耐烦的哼了哼。
“看看,都是我把你惯坏了。哎,看来啊,我以后要自作自受喽。”
原来,以前对她的那点好,是打心里不满的,纪纤云忍无可忍,嘲讽的怼回去,“得了便宜卖乖,要不是我妙手回春,你都不知道哪里投胎去了。”
她还有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手腕上的两道疤痕,是两道无声的讽刺。
要跟随她一辈子,永远大刺刺的提醒着她,如何的瞎了眼。
“是啊,你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我的,记得,往后也不要辜负老天爷的嘱托,要好好对待我。”
从前,两人经常私下里斗嘴,亓凌霄时常就是如此的赖皮歪理,如今,纪纤云听着却十分刺耳。
有些人真的没有感恩之心,就算有,也只是按照他们的喜好,付出一点点,就认为已经足够到超过被人的给予。
并肩着走,即便心酸苦楚,她也懒得说道什么,只将脸别到一边,假装看风景。
跟这种人争论什么知恩图报?只能是浪费唾沫。
何必呢。
现在,她已经对某人没有任何期待,只求尽快把要套出来的话套出来,然后抓紧实施她的跑路大计。
得不到回应,亓凌霄也不算是个健谈的,俩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尴尬。
还好,温泉很快就到了。
就在山寨所在山峦的西南方向,地势比较低。
泉眼不止一个,温泉水从一个侵蚀的很厉害的山洞里流出,在洞前汇聚成一个宽大的水潭,之后,向东流走。
水汽氤氲,袅袅上升如仙境。
初冬的天气,傍晚很是寒凉,不过,站在水潭边,确是丝丝暖意,如初夏的日光照在身上,很是舒服。
真是个好地方,比他预想的好许多,亓凌霄举目四望,赞许的点头,之后,幽深的眸渐暗,灼灼的盯着身侧的人,很是有几分不怀好意,“肯把这种好地方献出来,算你有心了。投桃报李,为夫也要表示表示,不如,帮你脱衣?”
脱你大爷!
差一点,就差一点,纪纤云就脱口吼出来。
可是,理智促使她后退一步,甚是一本正经的摊手,漂亮的杏眼毫不闪烁的直视过去,“对不住,你没机会表示了。我来葵水了,不能下水。”
“……”,亓凌霄扶额,顿觉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老天爷啊,怎么能这么坑他?!
哎,他怎么就这么惨!
须臾,他脑袋里一动,眯眼,探头过去,似是要在那张貌似很坦然的脸上发现破绽,“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哼哼,上一笔账还没算,你还要添新的吗?二罪归一,告诉你,很不明智。”
脸几乎贴脸,热热的呼吸可闻,眼帘中是张放大的俊脸,满满的探究,有种邪气的威压。
纪纤云心跳如鼓,很有咽一咽口水的欲望,不过,紧攥拳头中的指甲陷入肉里,给了她足够的定力。
眼睛都不眨的撇撇嘴,昭然若揭的挑衅,“骗你作甚?不信,你就扒了我裤子看看好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君子,不在乎更小人一点。”
“……”,拔掉裤子检验有没有来月事?他哪有那么变态。
亓凌霄嘴角微抽,无奈的站直身子,将木盆放下,宽衣解带,嘴里还念念有词,“摊上霸道娘子没法子哦,肯定不会帮我脱衣裳,为了保住面子,还是不要开口等着被拒。”
边悠悠抱怨边一眼一眼委屈的飘过去,可惜,小丫头看都懒得看他,扭过头,朝着山洞去了。
天知道,纪纤云是心虚的。
依仗猜度人心活着的货,这种人面前,装一下下还好,功夫长了,她怕露出破绽。
而,露出破绽的后果,她实在无法接受。
就算以前无数次亲密过,就算以前很是契合甚是愉悦,如今,她打心底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一想到他和那些小妾一样翻滚过,就连以前的缠绵,都成了她心头的痛,恶心的源头。
不能触碰,不愿想起。
可,事实告诉她,逃避不是办法。
慌神间,突觉腰间一紧,之后,脚便离了地,身体顷刻有了失重感。
弹指间,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落了地。
确切的说,落到了一块冒出温热潭水的大石头上。
石头宽大平整,露出水面的部分有张双人床大小,天然的一处休息处,从前,她也站上去过,在升腾的热气中,无聊的幻想自己成了仙。
“……你干什么?!”,挣脱开禁锢的胳膊,纪纤云怒目,“我都说了来了葵水,你是想当畜生怎么的?……”
他哪有那么饥渴?
亓凌霄被训的郁郁,随即,很有脾气的堵住那张聒噪的嘴,用他的唇。
稳准狠,近乎粗暴,血液在沸腾,他只想更近的贴合。
动作太快太突然,纪纤云无处可避,更无力挣脱,恶心促使下,牙齿用力去咬。
亓凌霄吃痛,委屈的败走,摸了摸唇,见手上没有血,才用眼神控诉,“就亲一下,我又不是禽兽,怎么可能你来了那个还要和你做。”
死丫头,他就那么不可信?
就算再想,对她身体不好的情况下,他也绝对会忍着的。
亲一下,都让她恶心到想吐,纪纤云强忍着怒火,一屁股坐到温热的石头上,眼神放空看向远方,“……禽兽也没写在脸上,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这是要气死他的节奏?
亓凌霄一丝不挂的,就算不冷也是别扭的,小丫头不让抱,他也不能光着纠缠,便悻悻的跳入水中。
身体享受着泉水的抚慰,不时瞟一下坐成石雕黑着脸的人,他的眉头就拧成一团。
都说小别胜新婚,小丫头见着他,怎么如此抗拒?
就算他故意小难为一下,鉴于小丫头那个性子,也不至于反应如此强烈。
左思右想到头疼,他也就想到一种可能,可能是故意冷脸给他看,好让他尽快满足她的好奇心。
无法,不想这么僵持着,他便打破尴尬先开了口,“喂,不想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了?”
“你是大爷,我让你告诉我,有用吗?”,纪纤云接了话,火药味十足。
在亓凌霄看来,是他猜对了,历时,无奈的扶额。
小丫头啊,把他看的透透的,小心思全用他身上了。
既然找到问题所在,他不想再被冷淡着,为了尽快得到温暖,憋屈的如了小丫头的意。
“还记得增城的刘员外吗?前些日子,他跑到京城去,疯了似的打听师兄的下落,最后竟然跑到冥王府门前去。非说自己中了毒,哭着喊着找神医给他解毒,还拿出给他下毒的人留下的信给侍卫看,巧了,我正好回府,鬼使神差看了信,就认出了你的笔迹。之后就派人到增城附近暗中打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听到你的下落。上了土匪山当上山大王,你啊,胆子真大,真让我刮目相看。”
“原来是他!”,纪纤云即刻耷拉了脑袋,悔的握拳捶石头,“早知道就不要写信,那变态也是的,竟然留着,还跑去京城。”
世间就那么多巧合,一封信而已,就把她暴露了。
小丫头有了情绪波动,亓凌霄看来,可爱的紧,他的兴致也高了,攀在石头边沿,肩膀露出水面,懒洋洋得意的钩钩唇,“就算没有信,我也能猜到是你。谁会无聊到用稀奇古怪的毒只为作弄人?再说了,那货描述的症状,跟你带走的毒药药性很对的上,一想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