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结束了朝会,他匆匆宣布散朝,抬脚便往坤明宫去。钱小二追上来:“陛下,娘娘现在在交泰殿。”
赵玺一怔。
钱小二解释道:“按旧例,皇后娘娘生辰,在交泰殿接受内外命妇朝贺。”
赵玺皱眉:“怎么这么麻烦?”忽然想起昨夜去坤明宫时,看到布谷几个在检查皇后的燕居冠服,似乎听到她们提了一嘴。他当时没在意,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赵玺不由懊恼:他初登帝位,形势尚未完全稳定,所要处理之事更是千头万绪,繁杂万分,回到后宫往往已是深夜,和轻城反而没有在农庄时相处时间多。今日好不容易甩掉朝政,来为她庆祝生辰,偏偏她又不得空。
这皇帝皇后当得也忒累人了。
钱小二憨憨地笑:“今日是娘娘封后之后的第一个生辰,怎么隆重都不为过。”
这话说得有理。姜家谋逆,轻城没了娘家支持,不少人动了歪心思,觊觎皇后之位,正需要正名立威。她的生辰正是最好的时机。赵玺没了脾气,无奈道:“罢了,我们去交泰殿找她。”
到交泰殿时,仪式尚未完毕。来的都是命妇,赵玺再想见轻城,也不好一头闯进去,转身去了旁边的庑房,叫钱小二派人悄悄去和轻城那边说一声。
一刻钟后,有人轻轻走了进来。赵玺回头,见轻城头戴双凤翊龙冠,身着红罗裙,黄色大袖衫,外披织金云霞龙纹深青色霞帔,端庄华贵,仪态万方,在百灵的搀扶下款款而来。
赵玺迎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眯眯地道:“从前褚后穿这衣服,我一直觉得又厚重又不好看。今天一看,原来不是衣服不好看,而是人不对。人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轻城被他夸得脸红,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学得嘴这么甜了?”
赵玺看着她笑:“我说的都是实话,和嘴甜不甜有什么相干的?”过来携了她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轻城忙道:“过会儿还要赐宴,我就抽个空过来看看你,还得回去。”
赵玺:“……”这劳什子的帝后当得也太没自由了。
轻城见他神情,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想了想,安抚他道:“你且耐心等一会儿,等宴会结束了,想做什么我都随你好不好?”
赵玺眼睛一亮:“那今天剩下的时间都听我安排?”
轻城一口应下:“好。”
赵玺满意了,见她要走,到底不舍,攥住她的手微一施力,将她拉入怀中,低下头来凑近她。
轻城慌忙伸手挡住他:“口脂会花。”
赵玺抓住她手,轻易就拉开了,低头噙住她香软的唇,肆意轻薄了番,这才微微放松她,轻喘道:“让她们补就是了。”
轻城还想说话,香唇又被他狠狠堵住。等到赵玺终于放她走,那朱唇便是不上口脂,也娇艳得如三月的樱桃,水灵灵,红艳艳,令人恨不能一再采撷。
赵玺恋恋不舍,转念想到宴会冗长,心中一动,有了主意,叫过钱小二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自己兴冲冲地往御膳房去。
等到宴席开始,前来朝贺的命妇望着每人面前只有一碗打卤面,都惊呆在那里。偏偏特意前来给轻城送面的钱小二还煞有其事地说,陛下当年龙潜时,每年生辰,姜皇后都会做一碗面给他,情深意长。今日皇后娘娘生辰,陛下感念娘娘昔年情谊,决定亲手为娘娘做一碗面,也请诸位命妇吃面,共品帝后之情。
众命妇:“……”知道了知道了,帝后情深,乃社稷之福,臣工之福,百姓之福。
就是轻城见惯了赵玺行事之天马行空,也不由叹为观止:这家伙,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心中却是甜丝丝的。
只是吃面,自然吃不了多少时间,宴会很快散了。
轻城见到赵玺,似笑非笑地问他:“你亲手做的面?”
赵玺理直气壮:“葱花是我洒的。”
轻城:“……”
赵玺笑嘻嘻地催她:“时间不早了,快去换衣服。”
轻城看着布谷特意送过来的家常衣物,一头雾水:“这是要做什么?”
赵玺道:“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先别问,反正今天剩下的时间都归我安排。”
轻城道:“可是团圆那里……”
饶是赵玺极宝贝这个儿子,也不由吃味:“你天天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可比我多多了。再说,那小子有那么多奶娘宫女伺候着,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从后揽住她腰,低头含住她耳珠,含糊道,“好姐姐,我们好久不在一起了,你都不想我吗?”
温热的气息钻入耳中,仿佛有羽毛挠过,又酥又痒。轻城的耳朵本就敏感,哪抵得住他刻意挑逗,身子顿时不争气地软了下来。
赵玺道:“今天不理那个小子,我们痛痛快快地玩一天好不好?”
轻城早就毫无抵抗之力,轻轻点了点头。
赵玺竟然带着她出了宫,两人扮作一对寻常夫妻,逛街市,下馆子,听唱曲……果然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
直到轻城觉得累了,赵玺拉她上了马车,抱着她让她好好睡了一觉。等到轻城睁开眼,发现他们又一次到了两人曾经同船共游的清波湖。
清波湖依旧是老样子,沿岸红枫成林,绚丽如火,与蓝天白云一起倒映在深碧色的湖水中,宛若一副流动的画卷。
湖面上,大大小小的画舫游弋其中,隐隐传来笙歌阵阵。
他们上次坐过的画舫依旧停在老位置,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船夫却换了禁军中的人。
轻城忽然就想起上次来时,遇到了褚六娘兄妹。如今不过两年,已物是人非。褚少爷随着褚家的覆灭在狱中待审,褚六娘作为赵昶的妃嫔,在赵昶死后便自请出家,不问世事。她和赵玺却已成了这世上最尊贵的一对夫妻,如今旧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
船舱中的布置一如当年。地面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应季的秋菊红枫图,角落里点着一炉香,清幽淡雅。
轻城走到临窗的大几边,低头望去,果然,上面依旧摆满了她喜欢的各色糕点蜜饯瓜子。她望着记忆中似曾相识的一切,不由有些恍惚。
赵玺笑吟吟地在几边坐下,对她伸出手来。
轻城红了脸,向他走去。他长臂一捞,就将她拉入怀中,跌坐于他膝上。他健硕的臂膀立刻环绕上她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顺手拈了一块栗子糕给她。
轻城伸手要接,他却不让,笑着道:“今日你生辰,便由我来服侍你吧。”将栗子糕递到她嘴边。
轻城见他坚持,低下头小小咬了一口。
赵玺问:“甜不甜?”
她口中含着栗子糕,没法说话,点了点头。
赵玺道:“当真?我不信,我得尝尝看。”
轻城以为他要吃手上剩下的栗子糕,正想说那是她吃剩下的,他吃只怕不好,眼前的人脸忽然放大。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赵玺舌尖一卷,将她唇边沾染的碎屑卷入,望着她的眼睛暧昧笑道:“果然很甜。”
柔软濡湿的感觉一触即退,轻城整个人都懵了,等到反应过来,脸瞬间爆红。
这些日子,他日理万机,忙碌不堪;她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学着管理内宫事务也是精疲力尽,自从刚出月子不久有过一次亲密,两人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昵了。
她飞快地将口中的糕点吞下,正要说话,赵玺又将手中剩余的栗子糕塞了过来。
她忙将嘴捂上,一脸拒绝地看向他。
“不喜欢吃?”赵玺问。
当然不是,只是怕他又出什么新花样。轻城通红着脸,干巴巴地道:“太干了。”
“也是。”赵玺赞同,没有勉强她,将栗子糕放到一边,拿起桌上的曲颈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轻城刚要接过,他却将手一缩,哑声道:“我喂你。”轻城不明所以,就见他将杯中水一口喝下,低头凑近她。
他这是……轻城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却没有退避,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下一刻,只觉唇上一重,她心头一悸,便觉有什么被他哺了过来。
不对,不是水,是酒!这个混蛋!
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想要拒绝已经来不及,他强势的舌顺势送了过来,强迫她咕咚一下全咽了下去。
她气得捶他,他的唇却没离开,趁机亲了她好一会儿,又喝了口酒,继续哺给她。轻城晕晕乎乎的,心跳如鼓,不知不觉便被他将一杯酒全哺了过来。
酒意上涌,她眩晕得厉害,双颊如火,浑身乏力,软倒在他有力的臂弯中。耳边,恍惚听得他哑声开口:“姐姐,贺你生辰之喜,福寿绵延,事事如意。”
她心头大悸,两年前,正是在说了这句话后,他向她挑明了他的心意,让她意识到了她对他感情的变质。
心旌摇曳,情思浮动,她柔若无骨的臂紧紧缠绕着他,仰起头,主动亲上了他的唇。
赵玺的呼吸陡然粗重,再忍不住,粗糙的手探入她的罗裙,粗暴地撕开了她裙下的贴身衣物,掐着她的腰一提,对准自己套了下去。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喜悦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