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做好,厨房小帮手想给二人装碗,白谨朝人甜甜地笑着,“我们自己来吧,你们忙你们的。”
连个粥都要别人装,那也太四肢不勤了,还是自己来吧,不然吃得有罪恶感。
得到少爷的默许,那厨房小助手这才退着离开了,白谨看得瞠目结舌,转头,“你们家也有仆人啊?”
“不是仆人,只是聘请的佣人。”
好吧,既然只是聘请的工作人员,勉强可以接受。白谨给对方舀了一碗肉粥,也给自己装了一碗,然后伸手抓起一根油条,问他,“你要吗?”
油条配白粥都是最美味,现在没有白粥,用肉粥讲究着吧。
叶溪就着她的手低头咬了好大一口,感觉比自己拿来吃的要好吃,于是笑得很满意。低头看着缺了好大一口的油条,白谨为难了两秒,最后还是放到碗里沾了粥稍软了些再拿起一,在被咬过的缺口咬了下去。
嗯,好吃。
叶溪眼角带着笑意,勤快地给拨了鸡蛋壳,滑溜溜的蛋白,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白谨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然后一脸满足地朝他笑。
某人眸子一凝,笑了,将剩下地都往嘴里送。
只是‘不小心’路过的叶母看到了这一母,瞪着眼,气哼哼地走开了。
用过了迟来的早餐之后,回到客厅,老爷子逮着人在聊天,叶溪很不满,但又不敢提出抗议,最后还被父亲给叫到书房去了。
“上次,阿溪让人送来的那些糕点都是你妈妈做的?”聊着聊着,聊到养生上,老爷子忽然就问了这么一遭。
懵了懵,才想起是先前老妈让自己给带的那个大食盒,“啊,是啊,都是我妈妈做的,她说这些东西,手工做才地道。”
老爷子身有同感,“可不是,这年头啥都是机器做出来的,吃什么都不得劲,难得吃上一回,你妈妈做得好呀。”
白谨鱼有荣焉,“我妈那个人比较怕麻烦,就是我们一般也没什么机会吃到,她不常做。”
瞧老爷子的态度,白谨又有些不确定地补了一句,“如果有机会,问问她还做不做?”
“哎。”老爷子这回终于满意了,转口又问,“你家里对阿溪怎么看?”关于双方父母见面一事,老爷子还是很民主的,想着由儿子夫妻去和孩子家那头去谈,他一个老头子就不参和了,吓着人怎么办?
白谨:“……”这,要怎么说呢,他们才刚刚交往没几天,虽然是自己求的交往,她还没从中反应过来呢,这次被阿溪带来家里吃饭,也是对方忽如其来的行事。
说到底,她还没完全准备好接受这段关系,没从单身狗变成有家室的之人的转换中习惯。
想到两家人之间的差距,老爷子倒也清楚这些个人情世故,没有勉强她,只道,“我们叶家还是很开明的,你当是自个家好好处着,哪天觉得适合了,再说也行。”
这本来就是两小孩的事情,他们老一辈还是莫要随便插手的好。
白谨感激地点了点头,跟老爷子说了声:“谢谢爷爷。”她从小就没有爷爷,对爷爷的情份不深,却也或多或少羡慕有爷爷疼爱的人。
终于被父亲放出来后,叶溪没在客厅找着自家媳妇儿,找了人一问才说在院子里,叶家的院子很大,且分里外层,靠左边有一片绿荫草地,边上种了四季常春的植物。
秋天的中午,暖阳将小草上的秋霜给蒸发了,坐在上头,软软呼呼的,很舒服,坐久了,白谨干胸就这么躺下去了。
到了中午,太阳还是有点大,可是她不太想动,就这么晒着,忽然头顶一片阴影,挡住了她的日光,睁眼,对上了一双低眸。
“阿溪。”没有耀眼的光线,白谨两眼睁着,笑得弯弯的,甚是好看。
原本想并坐下去,可又觉得这太阳是有些烈,于是继续立在那儿当树荫了,“这日头还有点毒,晒一晒就可以了。”这妞平日里太宅,终日不见阳光也不是好事,偶尔晒一下他还是赞成的。
白谨躺那儿朝他笑了一会儿就不笑了,巴掌大的小脸上有点儿肉呼呼,那是传说中的婴儿肥,显得有几分稚嫩几分可爱。
“阿溪,跟我回家吧。”她说得认真,在认真地邀请,和叶溪直接将人带回中这种霸道行为不同,她会先诚心诚意地征求,甚至拜托。
叶溪为她遮阳,眼角带笑,“好。”
他一直都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有提,毕竟两人正式交往才这么点时间,但他又控制不住,于是趁着周末就将人带回来了,本就很潦草,没想到家人将家族里的人都请了回来了,比他庄重多了。
而对方,也是如此郑重地跟他提起,叶溪心里是高兴的,对方对感情迟钝却直白,虽然没有听到那些缠绵的话,可他却能从这些细枝末节中感受到对方的情意。
这是他沦陷的原因之一。
日头太烈,二人移到了一树梨树荫下,叶溪坐着,伸着他那双大长腿,白谨很不客气地拿来挡枕头,继续躺着,她超喜欢这种闻着四周花草味道阳着日光的感觉。
“真好。”她笑眯眯的,伸着手似乎想捕捉那树荫间缝种偷偷投来的日光,并没有捕捉到,手却被另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给握住了,十字相扣。
叶溪也说,“真好。”
有你,就好。
午饭也只有叶溪一家人,清静了不少,白谨食欲都增加了不少,对于叶家与昨晚那一堆亲戚的关系,白谨还有些混乱,一时分不太清。
叶溪就跟他解释,那些大伯叔叔姑姑之类的,只是比较近的旁边支,所谓旁支,离得也算很近,那些大伯叔叔的父亲,和老爷子是兄弟,同父不同母的,那个年代,那种事并不奇怪。
有些就疏远了,有些还近亲着,也就老爷子的二哥一脉还跟着亲近些,昨晚在场的,都是老爷子二哥那一脉的,二哥早就不在了,二哥家的孩子,老爷子当年也是挺关照。如今到了叶溪掌权,对堂家一脉也同样关照。
但,终究是隔了几代的血脉,总有疏远的时候。
不过,昨晚送车和热气球,是叶溪的两位亲姑姑家的孩子,也就是亲表兄弟,从礼物上就能分血远近关系。
听着这些,白谨知道阿溪也只谈了表面的,内里有多少腌臜,她也没有去揣测,只道,“啊,真是家大业大,我们家就单纯多啦,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
叶溪想了解,所以就问了是哪几个,与她关系如何,白谨对于家人,从她谈起家人的神情就能感受得到,那是个温馨的家庭,没有豪门里面那咱腌臜事情,更没有手足相残。
不免,多了几分羡慕之情。
他的亲弟弟和亲妹妹,对他也只有敬畏,并不是很亲近。
“……我妈,嗯,怎么说呢,很精明,也会很……跳脱?反正,见到了你就明白了,反正别被吓到就行。”
想到自己的母上大人,白谨其实有点头疼的。
希望阿溪到时不要被折磨太厉害才好。
进入十一月时,南方这边的秋已经快过过了,依然还有太阳,但日光已经不是很烈那种了,晒起来暖暖的,这个时候需要穿件不厚不薄的外套才行。
不过,白谨喜欢这样的天气,不冷不热的,很怡然,只是这种时节很短暂,往往也只有十天半个月,当第一波冷空气来临之时,这样的特殊天气就会消散,需要等明年的秋末才会有。
回家的前一天,白谨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明天回家,带朋友。
接电话的是她姐,长姐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白母一下子就转过神来了,抢过电话问得急切,“带朋友?上次……你说的那个老板?”
她还怂恿女儿勇敢地去追求呢。
没想到老妈还记得,白谨囧了一下,只得回答,“唔……是吧。”上次她谈的是大神,可是老妈却误会了以为是老板的阿溪,所以那些亲手做的糍粑糕点,都送叶家了。
想起大神,心里头只剩下一点酸涩。
她最近没怎么上线,听阿呆说,大神一次都没有上过,她想给对方发信息说自己已经没有关系,让他别再A了,可是拿起手机才发现,当初将人给删了,不论是手机还是扣扣。
重新加对方,也加不上了。
也罢。
有些人,终究会走向陌路,他们甚至没有熟悉过。
白母今天特别高兴,班也不上了,一大早开始在家里张罗,指挥着全家人洗衣拖地,把家里擦得澄亮澄亮的,大过年都没这么搞过。
看得出对待此事是多么的郑重其事。
原本是打算坐地铁,奈何叶溪身份尊贵,让他去挤地铁……呵呵哒。
比起白谨临时抱佛脚的充数行为,叶溪显然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他了解白家每一个人性格与喜好,没有假手于人,亲自挑选了礼物。
可见其郑重其事也非一般。
也许是他这个郑重的态度,他发觉这两天小媳妇儿格外可心呢,就连他吃豆腐亲热对方也配合了,简直叫人心花怒放。
为了不给人留下孟浪炫耀的印象,叶溪开了辆比较低调的奔弛,他的车里最便宜的一辆,主要是他个人喜欢,所以一直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