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彻底惹怒了西宁王,离开京城的这些年来,西宁王一直在这里韬光养晦,在外人眼里,他一直都是个酒鬼醉鬼,但是那只是为了发泄心里的某些不快的感情,而他的实力隐藏的很深,没人知道。
可是,今天在面对这两个年轻人时,却总是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了。
“没想到堂堂西宁王除了喝酒装傻,还真是什么都不会,这三脚猫的功夫,真是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西宁王一道凌厉的拳风就朝着林染的门面打了过来,快的像是闪电,可是,林染却在转瞬间夺了过去,并且冷静地拍了拍胸脯。
“吓死我了,你一个西宁王,怎么还打女人啊?”林染虽是责骂,脸上却是带着笑意,像是在故意调侃西宁王一样。
西宁王气的吹胡子瞪眼,简直快要吐血,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被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后生给耍了,真是没面子!
他脸色阴郁地一变,朝着林染的方向再一次动手,但是却被身后的墨千寒给拦住了,两个人的动手算是稍稍告一段落。
“西宁王,你一定不会认得他是谁,但是你必须得认识我,因为西宁王妃的命,还得我来救。”林染挑着眉,微微一笑。
墨千寒看她的目光是三分纵容,七分宠溺,恨不得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只为留住她这么一个笑容。
一提到西宁王妃,西宁王像是被打了镇定剂一样,整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像一尊石像一样。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林染,几近渴望,“你说什么?你能救活婠婠?”
林染点点头,“明日定当亲自登门,为西宁王妃治疗。”
反正现在已经提前见到了西宁王,还是以这么壮观的一种方式,他们两个人也就没有再多留,反而回到了客栈去。
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等到他们回到了客栈之后,厨房上的菜都已经凉了,又重新热了一次之后,两人才吃上饭。
西宁王在听到林染那一句话之后,今天晚上喝下去的酒算是彻底醒了,又忍不住抓了一把雪在手里,直接拍到了门面上。
他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飞奔地往西宁王府的方向跑去。
一进门,他就带着一身湿气雪气冲到了西宁王妃的房间里,温暖的房间被这湿气一冲,倒是显得格外的寒冷,西宁王妃一下子咳嗽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西宁王顿时尴尬地立在原地,不敢再进去,而是走到了外面的一个小屏风,脱掉了外面的披风,又换上了一件干净衣裳,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烤的热热的,之后才进了里面的房间。
“好点了没有?晚上的药吃了没有?”西宁王负手而立,奇怪,一见到西宁王妃,他方才的喜悦一扫而空,仿佛是看着一个仇人般面无表情。
西宁王妃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点点头,“老样子。”
两人夫妻时间也不短了,就算是待在一起也没有什么话好讲的,尤其是在知道了那件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更加疏远了。
不过,西宁王的心里却放松了下来,自从西宁王妃得了不治之症之后,他还是第一次露出这么轻松的表情。
他在脑海里转了很多遍,才抑制住了心里的那一股激动,转变成了冷漠平淡的声音,“我找了个大夫来为你治病,明天早上就会来,这一次你的病会好的。”
西宁王妃却是淡淡的笑了笑,发自内心地说,“我知道自己什么病,不用费心再找大夫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撞破缠绵
“不是我要找大夫,是大夫找上门来——行了,你先睡,反正给你请大夫来,那小子也没什么话好说了。”西宁王沉下脸,转过身子不看她。
那小子,自然指的就是萧天垣。
西宁王妃轻咳一声,尽量掩饰眼中的落寞,“垣儿他这几天一直被你关在柴房,他都这么大了,不要再用这种方法束缚着他,他到底不是个孩子了。”
西宁王听到这里,这才阴恻恻地回头,似乎从这一番话里面品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良久之后,他才冷哼一声,“不关着他,他又自己跑到京城去,你想让他把我的脸都丢光吗?还是说,你又想见那个人了?”
这下,西宁王妃的咳嗽声更重了,原本因为病重而奄奄一息的,苍白的脸色,此时居然染上了一抹红色。
她有些艰难地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有些淡然“嫁给你这么多年,有的事情我早就不在乎了,也忘了。”
这种事情,是说忘就能忘的吗?
西宁王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紧紧盯着,好像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
反正事到如今,他是不可能相信她会这么容易就忘记从前的那些事。
“行了,我现在不想说这些,等明天那几个大夫来了之后,治好了你的病,有关于以前的这些事情,我们再好好谈谈。”西宁王在说这话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微微颤抖的手。
即使当年的事情对于他来说算是一种耻辱,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愿意说清楚当年的事情,毕竟,他还有一小半的后半生可以让两人弥补。
只是,这个机会实在难得……
西宁王说完这话,没等人回答就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温暖却又带给他压抑的房间,径直走到了后院的柴房。
虽然他命人把萧天垣关了起来,又让人看着他,但是对他并不是真正地下狠手,这不,柴房里面点着热热的炭盆,还传来了阵阵飘香的肉味。
西宁王站在门外咳嗽了一声,看守的下人立刻把大骨头棒子塞进了怀里,抹了抹手里的油,恭恭敬敬地站好,为他打开了柴房的门。
萧天垣已经听到门外的动静,但是愣是没有挪一下窝,依旧假装只有自己一个人地啃着香喷喷的蹄子。
被关在柴房里这么几天,他感觉自己都胖了个好几斤,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时不时地还和门外的下人抱怨几句西宁王,除此之外,脑子里想的都是病重卧床的母亲。
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才会在明知母亲病重没有多少时日的情况下,还把他关在柴房里不让他出去?
“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出去,在柴房里还待上瘾了?”西宁王站在门边,任由着冷风吹拂到原本温暖的柴房里。
萧天垣无所谓地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明天早上,你去城里的客栈一趟,那里来了两个大夫,说是可以救你母亲的命,你去把他们好好地接回来。”西宁王自顾自地说下去。
这段时间他们不知道找了多少个大夫,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准备后事”,现在突然间来了两个大夫,指不定又是什么江湖骗子。
萧天垣有些不屑地笑了笑,他心里还想着京城给他寄来的那一封信,说是林染会亲自前来给他母亲治病,只是现在不知道到哪里了——
“过不了几天,京城的神医就会来西宁,她一定有办法可以治好母亲的病,今天晚上我去陪着母亲。”萧天垣擦了擦手,随即站了起来。
谁知,西宁王却丝毫不理会他方才的那一番话,认定了刚才在客栈门外和他交手的两个人医术高明,是哪里来的活神仙,非坚持让萧天垣去客栈把他们接来。
“我再说一遍,明天早上去客栈把人给我接回来,什么神医都没有现成的大夫重要,再说,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接来了那两个大夫,等京城的大夫来了,照样可以医治,只要谁把郑婠婠的病给治好了,谁就是神医!
萧天垣算了算时间,林染从京城赶到这里来,应该也早就到了,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给拖住了脚程,所以决定明天先出去看看再说。
西宁城的清晨和京城的清晨不大一样,在京城,随处可见的小贩,耳边全是小贩们的吆喝声,可是在西宁,却是一片寂静。
似乎家家户户都早起点了灶台,在家里把一天的早饭都给做好了,直到日上三竿,城里的鲜活气才开始蔓延。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代带来的坏毛病,林染一到冬天就喜欢赖床,尤其是和墨千寒一起睡的时候,被他紧紧地搂着,被窝里暖洋洋的,更加不愿意动弹了。
墨千寒也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恨不能每天都陪着她待在床上,但是他们来西宁还有正经事要做,昨天答应了西宁王,今天得去西宁王府给西宁王妃治病,不能毁约。
他将林染有点嫌热故意放到被子外面的手重新塞进了被子里,紧接着就要起身,但是林染却一下子被惊醒了,有点迷糊地看着他。
“你去哪?”她的声音还有点含糊不清。
“我先起床,去给你端早膳来,你喜欢的桂花糖糕昨天晚上我就吩咐他们做下了,也不知道他们做的合不合你的口味。”
墨千寒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在林染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带着些贪恋,“等我回来再起,用了早膳再去西宁王府,现在还早。”
听着墨千寒有一句没一句的嘱咐,林染的脑海中只有他的那一句“还早”,于是又懒洋洋地缩进了被子,一眨眼的功夫立马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