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莲儿,你跟了寡人那么多年,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呀?”晋晟王将采莲抱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道:“寡人好想和你生一个王子或者公主,他们一定会像你一样,温柔孝顺。”
晋晟王的声音里透着温情,冯妃在外面听了,心里有些吃味,但更多是惧怕。
这个采莲,从前她觉得她毫无威胁,可是如今她已经十分确定她就是七公主的一颗棋子。
“大王,你和莲妃在聊什么呀?”
冯妃深受晋晟王宠爱,她来朱雀台,向来不需要通报,此刻她笑靥如花地走进来,声音和煦亲热,可晋晟王听了却十分厌恶和反感。
“我和采莲正在商量,让她给我生个孩子。”
晋晟王心里憋气,便故意拿话来刺激冯妃,直到瞅着她笑容僵在脸上,他心里才好受了点。
“莲妃妹妹生的孩子定然像她一样聪明乖巧。” 冯妃笑着夸奖了采莲一句,见晋晟王嘴角上扬,连忙问道:“三位王弟都已经去了封地,不知宁王何时出发呀?七公主和池公子,大王不舍得他们过去,便留了下来,但是宁王人小,妾身担心他管不过事情来,所以得重新派人跟着过去,这人选大王心里可有数?”
往日里,只要冯氏问什么,晋晟王都知无不答,可是现在一想到她的恶毒用心,他只觉得她说的话简直是带毒的蜜饯。
“爱妃说的对,宁王年纪确实太小了。”晋晟王道:“最近廖国的奸细竟然公然在我国作祟,这必定是廖武王的意思,他心怀不轨,对我大晋虎视眈眈,宁王的封地离廖国如此的近,寡人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想等六国论学之时,联合其他国家,讨伐廖国,等廖武王彻底臣服于我大晋,再让宁王去封地,这样寡人才能安心呀。”
“呵呵!”冯妃假笑了一声道:“大王为宁王考虑得真周到,他知道了,定然会更加孝敬你。”
“寡人答应了父王定要照顾好下面的弟弟,自然要尽心尽力。” 晋晟王说完这句话,便温柔地拉起冯妃的手,用器重的眼神望着她,道:“爱妃,劳烦你替朕去水云台跑一趟,去宽宽宁王弟弟的心,让他不要乱想。”
晋晟王向来没有太大脑子,这件事完全是七公主在背后操控,冯妃听他这样说,不疑有他,笑着道:“臣妾定然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
冯妃迈着轻快的步伐出去后,晋晟王坐在里面,面色当即阴沉了下来,采莲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大王”。
采莲的面孔清秀文雅,眼神清澈干净,仿佛从来不受权利的诱惑和污染,令晋晟王很快便得到了慰藉。
“采莲,你和寡人说,你一直没有孩子,是不是黎后,她像母后对待宓氏那样,让你……” 晋晟王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疼无比,当即一把将采莲揽入怀里,她身形纤细柔 弱,仿佛只要一个用力就会捏碎。
“大王,黎后她对采莲很好。采莲是奴婢的身子,怀不上孩子,只是因为命苦,怨不得别人。” 采莲声音平和温婉,但却令晋晟王更加心疼。
“是不是宓氏,她对下人非打即骂,你从前在她身边,定然受了不少罪。” 晋晟王想到宓氏,此刻并没有半分温存,反而因为之前谣言的事,心存忌惮。
这个女人同八妹一样,是个愚蠢无比,嘴巴不把门的人,教她活在这世上,说不定那天又掀起无数的流言蜚语。
“方寒,宓氏是七妹的娘亲,你说寡人要怎么处理她才好?”
晋晟王抬起头来,望着方寒道。
“大王,属下听闻宓氏已经疯了,且口不能言。” 方寒低声道。
“她……她怎么会?” 晋晟王惊了一下,回过神来,转动了几下眼眸,不由会心一笑道:“难道是七妹她?”
方寒点了点头,对晋晟王竖起大拇指道:“七公主对您真是这个呀。”
“确实,在七妹的心里,寡人永远排在第一。”晋晟王感慨了一声,不由道:“这次她和池砚帮助寡人良多,寡人都还没来得及谢她,不知送什么东西才好。”
“只要是大王您送的,七公主定然都十分喜欢。”方寒笑着一说。
晋晟王听了心里舒坦,但却不满道:“七妹那么好的一个人,寡人怎能薄待了她。”
他想了想,便低下头向采莲询问道:“采莲,你是女子,定然比寡人心细,知道要送什么才能投其所好。”
采莲靠在晋晟王的怀里,睫毛轻轻晃动了一下,忽然抬起头来道:“礼轻情意重。其实只要有心,送什么都好。妾身离开七公主已经很多年,说不定她的喜好全都变了,不过妾身还是她的丫鬟时,倒是记得一件事,七公主她曾经欠了一个人情,也不知还没还上?”
“七妹欠了什么人情呀?” 晋晟王好奇道。
“就是她身边曾经有个丫鬟叫做青鸢,她为了救七公主母女,好像做了什么事,令七公主觉得亏欠她。” 采莲露出一点迷茫的表情,说得含糊不清,但是晋晟王听到青鸢两个字,一下子就反映了过来。
当年,他是太子的时候,被人设计差点和宓氏被人捉奸在床,多亏了青鸢这个丫头,所以才有幸逃过一劫,只是当时他遭到父王厌弃,再加上那件事本来就令他十分憋气,所以连带着那个救了他的宫女,他也不是很喜欢。
“方寒,那个叫做青鸢的宫女后来被安排去了哪儿?”晋晟王忍不住问道。
“大王,那位叫做青鸢的女子如今住在翠竹台,当年那件事后,她便怀了你的孩子,给您生了一个小王子,和七公主一样,排行第七。” 方寒道。
青鸢是丫鬟,又不得晋晟王宠爱,黎后得知她生了儿子,便将她打发到了冷宫翠竹台,生活十分艰难,不过好在有七公主暗暗为她出钱,替她上下打点下人,所以一直低调地活到现在。
“青鸢不仅对七妹有恩,更是对寡人有恩,应该大封呀。”晋晟王道:“不如封她为清妃,采莲,你觉得如何?”
“大王,青鸢同奴婢一样不过是个宫女,没身份没地位,且她还有儿子,贸然封了妃,这样只怕会令她成为众矢之的,反而害了她。” 采莲温柔一笑道:“听说她的孩子同雅南王差不多大,大王您不如直接给他块封地,让青鸢随他去封地荣养。”
“嗯。采莲你这个办法不错。等七国论学之后,寡人就把靠近廖国的那块封地给他。” 晋晟王想到妣雅南,便不由眼冒寒意。
*
翠竹台,采莲来到这里时,青鸢正坐在一个凳子上,望着自己的儿子在院子里耍剑。
他今年方才满十岁,但整个人却像一头小老虎一样,雄壮无比,舞起剑来,赫赫生威。
当年,她以为她帮助了还是太子的晋晟王,会得到他的感激,从而备受宠爱,可是她却没料到,事情却截然相反。
事后,她不甘心地想了很久才想明白。
无论是太子还是晋晟王,他的身份高高在上,怎么能容许别人见到他最狼狈不堪的一面。
“这么多年,奴婢全靠七公主之恩,才能安全的把孩子生下来,并轻松地活到现在,如今七公主她又帮了这么大忙,青鸢实在无以为报。”青鸢跪在地上,对着采莲磕了几个响头道:“莲妃姐姐,劳烦你跟七公主说,奴婢和奴婢的孩子,一辈子都会效忠于她。”
“嗯。”采莲欣慰地望着青鸢,尤其是她的孩子,眼里含着几分羡艳。
不过通过这些年走下来,她心里却明白,只要七公主在一天,她采莲的日子也不会比别人差,所以也不过羡慕而已,并不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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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新被抓之后,景家出钱,修缮了涂畔宫。
时间缓缓一过,很就到了七国论学之时,诸国使臣都已陆陆续续住进了涂畔宫。
晋都,一家旅馆的二楼之中。有两人临窗而坐,其中有一个气宇轩昂的人跪坐在一席子上,端着一杯茶水,俯瞰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另外一个头戴巾帽,蓄着黑色长髯的中年男子,坐在他对面,提着茶壶,向着茶杯里倒了两杯清茶。
“破竹,你看这晋都与我廖国的都城开阳相比,如何?”
“富丽堂皇,花团锦簇,简直是人间仙境。” 岑许抚摸了一下胡子,向着廖武王挑了挑眉毛。
“是呀,我廖国地处苦寒之地,百姓生活艰难,同大晋的繁华相比,确实不值得一提。”廖武王一脸痛惜道:“破竹,那晋晟王不过是个被玩弄于妇人之手的酒囊饭袋,他竟然拥有这样一片富饶的土地。上天对他的厚待,真是令寡人嫉妒不已。”
“哈哈——”岑许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正是由于这份嫉妒,大王才能令我廖国强盛。上次大王生出嫉妒子之心的时候,那戴国便拱手相让了两座城池,这次大王来此,定然也能满载而归。”
廖武王闻言,畅饮了一杯手里的清茶,摆了摆手,叹道:“这大晋的茶清冽,齿颊留香,也只有他们这种人杰地灵的地方才能产出来。还有,你看那些大街上的女子,她们大多丰臀纤腰,柔美秀丽,哪里同我廖国那般,风吹日晒,皮肤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