妣云罗早有防范,站稳了身子,冷笑了声,忽然尖叫了一声道:“小心,刺客。”
说罢,她抬起手来,对着冯妃的胸口就放出一只冷箭,并将她一把推到桥下。
“唔——” 冯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胸口一阵激烈的疼痛,然后便被妣云罗推到的桥下。
妣云罗的袖子宽宽大大,那袖箭缠在她的手臂上,冯妃离得太近,根本看不清楚。
“砰——”地一声,冯妃跌落在水里,在河里溅起大片水花,她胸口流出一片鲜血,将水染红,不过很快便隐匿在了水中。
“冯妃娘娘落水了!”冯妃身边得丫鬟惊地大喊起来,妣云罗扬声吼道:“那你还不快去救人。”
“我……”那丫鬟犹豫了一下,当即跳咬牙跳去水中。
站在桥上,妣云罗不用担心有人对着自己下黑手,再加上池砚提着剑赶了过来,便装作吓坏了一般,扑到他怀里,但却更加放心大胆地打量起周围来。
不远处,廖武王本想等妣云罗被刺杀以后,才出场救人,但眼看冯妃被推下水,妣云罗身边围着一群侍卫,暂时动不了手,当即带下定决心道:“上。”
他提着剑,带着身材魁梧的辛奉等人便冲了上去。那些刺客是自己人,当然不会与他们真的动手,装模作样地打了几下,便让开了道,很快廖武王便到了妣凰娥近前。
“两位公主别怕,鄙人是过来保护你的,” 廖武王身姿挺拔,充满一股雄霸之气。
仓皇无比的妣凰娥一见到他,便觉得分外有安全感,就如同见到了自己的父王一般。
妣水玥倒是警惕,还拿起自己的剑挡在廖武王面前,目露凶光道:“滚开,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
廖武王望着妣水玥清丽温婉的面孔,这是大晋女子才有的淑丽之色,但她的性格却又如同廖国的女子一样,有些烈性和英气,两种冲突对比下,反而生出一种令人心动的反差。
“九妹,这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你不得无礼。”妣凰娥十分感动妣水玥在危险时刻一直护着她,但对着这个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男子,她一双美丽地大眼里盈着泪滴,温柔端庄地像廖武王行了一礼,亦有一股说不出的别样风采。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公主不必介怀。”廖武王洒脱地将剑横在身前,保护着两位公主,留给二人一个宽阔的脊背。
妣云罗扑在池砚怀里,眼睛瞄准了妣水玥那边,确认好了谁是廖武王,悄悄对池砚耳语了一下,手里的袖箭瞬间齐发,对着廖武王连射出四支。
廖武王一生征战无数,警惕性十分高,他听到破空之响,立马挥剑去挡。
他身法灵敏,却力量极大,铛铛几下便将那四根铁箭挡下。
池砚见状,连忙挥手,发出命令,与他身边的乐伶全部齐齐发射袖箭,就连妣云罗身边的夏槐,也对准了那名叫做辛奉的大将。
“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廖武王见这阵势,当即觉得不对。心想这些人明显有备而来,难道提前知道了寡人的计划。
他脊背一凛,脚底生出一股寒意,但却英眉一挺,坚决护住两位公主,并死死守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噗呲——”的几声接连响起,那铁箭快速而尖利,廖武王的腹部和肩部都挨了几下。辛奉死死地护在他身边,比廖武王遭受地还多。
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一声不发,甚至空手接住了几支利箭,并将其对着妣云罗的方向回射了过去。
他即使穿着衣服,也能看到手臂上肌肉隆起,随着他那么用力一扔,两根铁箭疾疾地飞射了过来。
池砚见状,当即扬起自己的短剑挡了上去。
“叮叮——”几声,铁器相碰,池砚手臂被震得发麻了一下,但却严丝合缝地将妣云罗护在安全范围。
“七姐不要打了,他们不是刺客,是过来救人的侠义之士。”妣凰娥高喊了声,并挡在了廖武王身前,妣水玥见妣云罗与池砚全副武装,明显有备而来,不由转了转眼珠子,也上前搀扶住了受伤的廖武王。
这边,妣云罗见池砚在一旁一直保护着她,也十分辛苦,而那个辛奉完全像个铁人一样,十分抗打,并且随着妣凰娥那句大叫出来后,他们便不好再动手。
岑许在外围看了,当即吓得腿软,不由对着群众大喊,并手持符节,以证身份。
“误会了,我们是廖国的使臣,不是刺客。”
“原来是廖国的使臣呀!” 妣云罗恍然道:“大家快停下,去抓真正的刺客。”
随着妣云罗这么一喊,那些伪装成刺客的人也不恋战,当即装作敌不过的样子,且战且逃。
等了一会儿,妣凰娥见打斗停了下来,不由紧张地抓住廖武王的手,焦急地对着下人一喊:“快传医官。”
“这点伤不妨事,鄙人身边自带了医者。”廖武王缓缓地收回手,狠狠地咬了一下牙,神色阴霾的向妣云罗那边瞅了一眼,接着便挣扎着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行了一礼道:“诸位公主安全便好,在下受了点轻伤,回去驿馆让人处理一下。”
廖武王不知道自己身份是否暴露,可他不敢用大晋的医官,当即称着一口气就挺直了背,要走。
岑许赶忙冲进来,对着大家道:“我们是廖国的使臣,方才那位是我们的廖武王的弟弟,广成郡王廖晨。”
尽管他心里心疼得要死,但是他岑许从来不做亏本的卖卖,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场戏给演完。
“原来是广成郡王,他长得如此英武不凡,那么他的哥哥是廖国的大王,岂不是更……” 妣云罗对着岑许微微扬唇一笑道:“俊美不凡。”
哥哥两个字,妣云罗故意咬重了音调,听得岑许脚底一凉,只是待他向妣云罗看去之时,发现她面上带着一股对权利的向往,同那些庸俗的女子没什么区别。
这个七公主好生令人疑惑,他心里那股令人心生忌惮的感觉是来自哪儿?岑许眼角余光瞥见一袭白衣的池砚,他抿着唇,笑得极其斯文,但是微微露出的几刻洁白牙齿,却令他感觉到一股森然的寒意。
别人不知道,他对池砚可十分了解。
在他还没有得到廖武王赏识之时,他曾经同池砚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在戴国,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人,而池砚却同戴国的太子有了交情,并受到了戴国公主的喜爱,就连戴国昏庸老国君,也是对他赞赏不已,欲将他留在戴国,但最终却被他拒绝了。
按理说,这样接连拂了一国王室三个尊贵之人的脸面,他们必然会恼了他,可事实却恰恰相反,戴国的国君赠送了大笔的钱财送给他……
岑许想到这里,也不由心怀忌惮。若说他岑许擅长玩弄人心,可是这池砚同他相比起来,亦难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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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许回去之后,垂视着廖武王身上的伤,望着医者将那带着倒刺的箭从廖武王的肉体里□□,尤其是瞥着那伤口上的乌黑,不由不由长长地抽了口凉气。
“他们连箭上都抹了毒,分明是有备而来,欲置我等于死地。”岑许恍然一惊道:“只怕池砚早就算准了我们会来破坏六国联盟。”
岑许虽然有些心有余悸,不过面上倒是还镇定。
敌国之间经常尔虞我诈,廖武王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无数,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都活了过来,更何况,这次过来,他们还带了一个能解百毒的神医过来。
有了他在,廖武王所中之毒并不在话下。
“破竹,那池砚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将寡人伤得如此之重的人。”廖武王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面色一戾,不过片刻他又哈哈一笑道:“他有这般本事,寡人倒是越来越欣赏他了。”
廖武王宛若一个警醒的豹子,他越是在受伤的时候,便越是清醒,绝对不会叫一声痛。
岑许在一旁见他面不改色的样子,心中敬佩不已,不由道:“大王,微臣定会让你如愿以偿,得到那池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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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在崔俊远等人的搜寻下,终于从河里将冯妃的尸体从水里打捞了上来。
瞥着上面的袖箭,崔俊远向妣云罗那边瞥了一眼,垂眸思索了片刻,便勾唇一笑,将其从上面拔了下来,将敌人喂毒的刀剑插了进去。
等过了一会儿,崔俊远带着自己的士兵抬着冯妃的身体,来到妣云罗身前,当即放下兵器,跪到了地上,认罚道:“末将保护不力,令冯妃娘娘遇袭身亡了,也令诸位公主受了惊,实在该罚。”
但是人慌马乱,并未有人看清妣云罗的动作,就是妣水玥,也只是看到冯妃故意去推妣云罗,才被对方反射性地推到水里。
不过鉴于对妣云罗的了解,妣水玥暗暗瞅了瞅冯妃身上的伤口,多留了一个心眼。
“崔将军,今日发生了如此大的事,你自去同王兄请过。”妣凰娥作为嫡公主,见崔俊远跪在她面前,当即端出了嫡公主的架势,不过想到那英俊不凡,成熟伟岸的广城王,不由心如鹿撞,不过想到他受了伤,眼含担忧道:“那广城王救了我们,反而遭到了伤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