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四喜本能向后跳开,想着深山老林里难不成是蛇之类的动物?
一个粗狂的大汉从草堆里站起了身,抚着被打破的脑袋,晕晕乎乎地咒骂了几句,一眼看见了四喜,眼底通红,大喊道:“好啊,竟然连小丫头片子也敢欺负到我们翻龙寨的头上来了!你和那些人是一伙儿的吧!”
四喜心想该不会是柳玄伶伤了他?看来他们已经走在前头很久了,难怪这一路上都碰不到一个贼人,果然是有点本事!
那壮汉浑身黑黝黝的,已是勃然大怒,顾不得淌着血的额头朝四喜扑来。四喜早已忘记自己买了匕首,只得左右蹦跳得闪躲着,心里却着急的很。
虽然这贼人受了伤又有些晕眩,可是比自己力气大得多,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逮住。那壮汉接连扑了个空,青筋暴起,朝天怒吼数声,震得四喜吓呆了眼。
突然被一双柔软的手蒙住了双眼,随即一股好香好甜的气味,便没了知觉。
翻了个身,只觉得困乏不已,身上又有些凉意,伸手想去抓被子却空空如也,一个翻身醒了过来。
这是一处昏暗的屋子,淡淡的霉味让人有些反胃,脏脏的木桌上只留有一截快烧完的蜡烛。四喜揉了揉眼睛,往门口挪去。
门外坐着两个大汉,披着兽皮,腰间揣着大刀,正在喝酒。不时从旁边煮好的猪头上扯下一块肉撕咬着,这模样凶神恶煞的。
难不成自己已经在翻龙寨里头了?
想起最后那奇怪的香味和柔软的手,显然有人在身后对她出手了,而且绝对就是这寨子里的人。
门外传来了说话声:“你说这大当家在想些什么啊?这么久都不让我们出手,难不成就这么窝囊得躲在这里,以前哥们几个可都是出去干大票的!”
“可不是,总不见得让我们大家弄个田地出来,做个耕田的良民?我可是指望着拿着大票的银子出去好好享受一番,再娶上几房的婆娘。”
“咕咚咕咚”地喝着酒,这酒气都散发到门边了,四喜皱着眉捏住了鼻子。
“兄弟,我说你可曾想过就跟着二当家好好地干?”那人又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这二当家还像个样子,我们两个迄今为止也没站队,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依我说咱们也索性跟了二当家吧,这以后打家劫舍,独霸一方指日可待,好日子在后头类。”咬下了一大块肉,美滋滋地盯着另外那人,眼里放光好似看见了成堆的金子般。
那人却是有些犹豫,直言道:“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好好考虑考虑,咱们豁出这条命不就为了银子嘛!但是首先得保命才是,你看这大当家的手段我都不寒而栗!你说咱们什么事儿没做过?什么事儿不敢做?又有什么人是咱们怕过的?但是这大当家实在是渗人得很,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那般,如果我们站了二当家,保不准咱们还有没有命活着。”
这话说在那两人的心里头,这整个寨子好久没出去抢夺一翻了,也不知道这大当家在想些什么。
二当家是一直蠢蠢欲动,可是这两位比起来,二当家是狠在了外头,这大当家是毒得深不见底啊,这站了哪边都有后顾之忧啊。
酒坛子很快就空了,那两人意犹未尽似的砸了砸嘴,酒劲一上来脑子也开始糊涂了。
那人抹了抹嘴,说道:“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历?让咱们蹲在这儿算什么事儿?”
四喜一直在门后细细听着,也听了个八分明白,看来这翻龙寨里也是内斗得厉害,如今听到他们提到了自己,整个人一惊。
那人还未说话就听到不远处的“咯噔咯噔”声,听上去不像人走的脚步声。
一个透着狠绝的低音男声传来,“你们两个在这里伫着做什么,难不成这个翻龙寨还能平白无故地生出银子不成?”
那两人被这么一呵斥,酒醒了大半,起身一个鞠躬,仓皇道:“回大当家的话,三当家让我们看守个人。”
三当家?方才他们完全没有提起,原来竟然还有个三当家!俗称一山不能容二虎,这里何止有二虎,这三个当家不内斗就怪了。假以时日,这翻龙寨迟早玩完,四喜心里头乐滋滋的想着。
“三当家,这婆娘也配!”称呼为大当家的男人啐了一口,心里头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打开门,我倒要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人!”
“叮叮当当”似乎是解锁链的声音,四喜吓了一跳,这简陋的屋子又没有地方可躲,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这门突然间就被打开了,这两个贼人一看四喜不仅醒了还站着,大怒道:“想逃跑,连门都没有!”
一把把四喜推到了木板床上,这坚硬的木板磕得肋骨生疼。
“就这小丫头片子?”大当家疑惑地看着四喜,鼻子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这人长得凶神恶煞,一双圆溜溜的贼眼凸出着,腰间裹着条毛色金亮的虎皮,一道丑陋又深陷的疤痕从脖子一路到腰部。左手住着拐杖,难怪方才的声音一点不像脚步声,四喜目光移到了他左脚,左脚似乎是瘸了,所以才撑着个拐杖。
这大当家一看四喜盯着他的左脚,那耻辱的记忆顿时浮现,一帧帧刺痛他的双眼,怒喊一声扔了拐杖,一把抓起四喜往地上摔去。
四喜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己腾空飞起,直直摔在水泥地上,疼得她连喊一句的力气都没有。
这大当家还不解气,捡起扔在一旁的拐杖就想揍四喜。眼看拐杖就要落下,四喜只得先抱紧了自己的脑袋,可是意料之中的拐杖却没有砸到身上来。
四喜捂着眼睛偷偷地一瞧,拐杖被人紧紧握住了,那人一个灵敏地翻身,拐杖从大当家手里腾空而出,飞出了窗外。
那两个贼人也是看呆了,战战兢兢地喊道:“三当家。”
那人转过了声,嘲讽道:“好啊,翻龙寨都开始欺负柔弱的女子了,真是不嫌名声臭。”熟悉的声音,让四喜大胆地望去。
这,这不是嫚红嘛!
嫚红完全没有看她,狠狠地瞪着大当家,满眼的不屑。
“我呸,翻龙寨本身就是个贼窝,视人命为草芥,从不分男女老少,有钱就抢!到是你,还真把自己当良民了?”
“樊天暴,你给我住嘴,你不过就是个被大当家给打断腿的下流胚子,还有脸在这里撒野!”
“我呸,你还真以为你是个当家的了!我樊天暴带着兄弟们走南闯北,大开杀戒掠夺敛财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给我滚一边去!”这樊天暴面目通红,青筋暴起,大风呼啸而过,眼看一掌就要劈向嫚红。
☆、欺骗
嫚红斜眼一憋,冷冷一笑,飞身一踢樊天暴的左脚。樊天暴那有力的一掌还未打下就被踢得滚在了一旁。
嫚红走到他身边,笑道:“对不住您老了,这把年纪了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
樊天暴被气得翻了白眼,由那两个贼人扶着离去了,一边还不停地骂骂咧咧,都是些粗俗不堪的话语。
嫚红拍了拍衣服,带着歉意有些担心地望着四喜,下意识伸手想扶起她。
四喜不满又厌恶地瞪了她一眼,拍开了她的手。
嫚红好笑道:“哟,喜儿还生气了,你没个万一已经谢天谢地了,这会儿子还好意思发脾气。”
四喜只怪自己太眼瞎,这好人坏人都区分不出,嫚红竟然是翻龙寨的人,那她和掳走叶落松也逃不开关系了。
一想到就是因为叶落松,自己才会千里迢迢寻到此处,又莫名其妙被扔在了地上,身上又一阵疼痛,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嫚红瞧着四喜的模样,内心有些触动,却也不服软,继续说道:“喜儿还真生气了呢,请问这是生得哪门子气?”
“你骗我!你和这群贼人是一伙儿的!我想起来了我在云遥城街上遇见过你一次,还口口声声说是去找裁缝做衣服,当时那个先你一步离去的男人也是这翻龙寨的吧,你还掳走了叶落松!亏我还。。。”
“亏我还什么?你难不成想说亏你还把我当朋友?说实话四喜,表面看着你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其实这心里头你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的吧。我原以为你给我的感觉和她如此的像,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她?哪个她?自己和谁像了?
四喜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问道:“叶落松在哪儿?还有柳玄伶!”
嫚红直起了身,也不顾及,直言道:“叶落松的确是我让翻龙寨绑来的,不过你放心,上一代的恩怨我不会牵扯到下一代,我只想弄清楚真相,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了他。至于柳玄伶,他目前还没出现,等我问清楚他,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嫚红眼里噙了层薄怒,事情并非按她预想中的发展,她原以为来的人会是柳婓和叶辛,没想到老子不出面,倒是儿子千里迢迢地赶来了。
还有这个傻瓜叶四喜竟然也跟着来了,柳玄伶都让她呆在客栈里了,竟然还一个人傻傻地上山来,要不是她及时出现,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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