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忙张着胳膊迎过去,嘴里急急的道:“哎呀,小祖宗,别掉下来呀!”
煜哥儿咯咯笑着,举着小猪给李福。
李福高兴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儿,接过来,坐在炕沿儿上,防止胖小子掉下来。
胖小子就攀着李福的腿,理直气壮的爬上了他的膝头,坐在那里又拿过他手中的小猪,开始啃着它的鼻子,口水又流了一下巴。
木九久有些好笑,拿了帕子轻轻为儿子擦拭着,问李福道:“你觉得京城的官员,让谁去为云沐风周旋合适?”
利用千机阁的消息拿捏威胁并不适合所有官员,云沐风需要真正拥戴、忠于他的臣子。
李福慈爱的看着怀里的煜哥儿,略一沉吟,道:“论身份和威望,自然是大长公主,可如今她被软禁在宫里,没有皇上的允许不能出宫啊。”
木九久为难的咋舌,“啧,安王已经出京回西南封地,大长公主脱身恐怕不容易。”
李福也一时没有计策,抱着孙子软软的小身子,闭上眼睛,幸福的叹口气。
窗外传来两声“吱吱”的声音,木九久一怔,是雪球?不应该是,这才十天,就是快马来回也得半个月,何况雪球那小短腿儿。
窗子有被动物抓挠的声音,“吱吱”,声音很虚弱。
“哦!”煜哥儿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小手指着窗外,看着木九久。那意思仿佛在告诉木九久雪球回来了。
采诗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带进了一阵寒气,怀里抱着累的苗条了的雪球,“主子,这小东西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木九久见雪球的四只爪子都血肉模糊,脏乎乎的一看伤口就是新旧不一。这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采诗将雪球脖子上蜡封的竹筒摘下来,递给木九久。
木九久接过来,心疼的爱抚了一下它的小脑袋,对采诗道:“快带它去洗洗,上药包扎。”
采诗现在也不讨厌这通人性又忠诚的雪球了,她以为雪球见到老主人会不回来了呢。抱着雪球,亲自去给它洗澡。
木九久打开小竹筒,抽出里面的纸卷。缓缓展开,长长的纸卷上,只写着四个字:为何佯攻。
卧槽啊!这是要真出兵攻打的意思!尼玛!苏文清这个狐狸!
木九久忙命人给已经启程回封地的安王送信,雪球啊雪球,你说你跑这么快干嘛?安王那身子骨,估计还没走一半呢!
不过安王与云承离滞留京城这么久,封地应该有可靠有能力的人坐镇,不会被苏文清打个措手不及。
……
云沐风留下几个千机阁的人帮助步青云接手皓月山庄,当然趁机安插进了千机阁的人。自己带着一行人日夜兼程的赶回京城。那里有他的妻儿,有为了他担虑操心半生的老父亲。
眼见着还有一日就到京城,可无奈已经人困马乏。
木哲文一个富贵闲散王爷,经常出去游厉也是带着仆从边走边玩儿,哪里受过这旅途奔波之苦?
这些日子下来,疲惫不堪,吃不好睡不好的,眼袋也下来了,也瘦了一大圈儿。
他坐在马上,摇摇晃晃,哀嚎道:“我说,还有一天行程就到锦城了,我们能休息一下吗?这样赶路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云沐风虽然一身风尘,但精神还好,放慢了马速,斜睨着他道:“让你回西绍,谁让你非要跟来的?”
木哲文被风呛的干咳了两声,“咳咳!我本王是想九久那丫头做的菜了。”
韩潇翻了个白眼儿道:“是想采荷那丫头了吧?”
木哲文老脸有些发烧,道:“你胡说!你当是本王没见过女人呢?那个丫鬟能入的了本王的眼?”
自己确实每天都想起采荷,但仅仅是想她做的菜而已,绝对不是想那蠢丫头。但是,眼前浮现出那丫头娇憨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韩潇嗤笑:“丫鬟怎么了?步惊天的贴身丫鬟你不也上了?”
木哲文瞪眼,正要回嘴,一个千机阁的属下追上来,对云沐风抱拳道:“主上,有京城的消息。”
☆、第七百零五章 云沐风生气了
云沐风勒住马缰绳,从属下手里接过密信,边看脸色边往下沉,最后阴的都能滴出水来。
韩潇一看自家主子这副样子,识趣的闭上了嘴,他还是有点眼力见儿的。
不明就理的木哲文,八卦的问道:“京城的消息?可是木九久?”
云沐风冷飕飕的瞥了他一眼,道:“你可以回西邵了!”
“哎,为何啊?你这是过河拆桥!”木哲文的脸也冷下来。
云沐风冷哼一声,道:“你的好徒儿进犯我南月西南边境,你在这里要做内应吗?”
说完,打马狂奔而去,他要马上回到木九久身边。这个小东西,趁着他不在,又是私会顾非墨,又是传信给苏文清。真真是欠教训啊!
虽然都是为了他,可是他宁愿不要那个位置,也不想木九久为了他去求别的男人!
何况一个是她的青梅竹马,一个是与她拜过堂的人!
木哲文一脸的不可置信,喃喃道:“不会吧?以本王对文清的了解,他应该休养生息才对,怎么趁火打劫起来了?”
韩潇揶揄道:“您还是赶紧回去吧,跟我们回去也吃不到王妃和采荷做的菜了,吃到也是被下了毒的。”
说完打马去追自家主子去了,只留下木哲文自己在冷风里愣神。
最后冷笑道:“笑话!本王还怕人下毒?”一夹马肚,“驾!”追了上去。
云沐风怒气横生,也不跟木哲文解释是木九久弄巧成拙,“请”苏文清来打南月。一路狂奔,在马上设想了很多种惩罚木九久的办法。
来到锦城外,顾不得光天化日,暴露行迹的危险,弃了马,进了城,直奔妙音阁。
锦城下了雪,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天冷路滑,在外面走动的人很少。一些因天灾和战乱流落到锦城的流民,相互扶持着端着饭碗四处要饭。路边偶尔有冻死的乞丐,上面覆上了一层雪。
妙音阁的小院内却是其乐融融,木九久与煜哥儿的笑声如银铃一般飞出了窗子,在小院里回荡,那洋洋洒洒的雪花都显得活泼了许多。
施展着轻功踏雪无痕而来的云沐风,听到笑声,脸上那比风雪还冷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一抬手阻止了现身出来的暗卫,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地龙烧的很暖,火炕烧的很热。
木九久见到云沐风掀开厚重的门帘进来,头发、肩膀上落着白雪,一身的风霜、满眼的倦意,眼圈黑黑的,胡茬老长。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从炕上跳下来,若不是碍于有下人在场,她都要扑到他怀里去了。
与木九久的激动相反,云沐风冷冷地扫了木九久一眼,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清傲冷漠的态度就像不认识她似的,眼中根本没有木九久。
木九久诧异,云沐风这是生气了?咋回事?这才回来,她还没来得及惹他啊!
小胖子煜哥儿原是摇拨浪鼓咬累了,此时正仰面躺着,抱着自己胖乎乎的小脚丫往嘴里塞,口水糊了自己一脸。
正是不亦乐乎之时,听到门帘响动,就好奇的抬了一双圆乎乎的大眼睛去看,看到老爹,竟是一骨碌翻了个身,
“啊!呀!”朝云沐风伸出软嫩嫩的小胖手求抱抱,这幅小模样顿时逗笑了屋内众人。
云沐风也笑出了声,过来轻拍了他的小屁股,将他抱起来。
胖小子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许是觉得他身上寒气重,许是他下巴上的胡茬儿太扎人,小家伙啃完就扭着小身子咯咯笑着往木九久怀里挣。”
李福笑着用帕子拍打着云沐风身上的雪,心疼的道:“你瞧瞧你瞧瞧,这一身的寒气,赶紧把小主子放下,暖和暖和。”
木九久把小家伙抱过来,佯嗔道:“你这臭小子,真会哄人开心,人小鬼大!”
又轻捏了下他的小脚丫,煜哥儿也知道母亲在与自己玩笑,遂咯咯笑得愈发开心了。
云沐风好像没看见木九久似的,摸着自己的下巴吧道:“这小子,长牙了。”
“长牙了?”木九久欣喜而好奇的,扒开小胖子的嘴,果然见到粉红色的下牙床上冒出了一颗雪白的小牙。
“哎呦,我儿子长牙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吃东西喽!”木九久亲了儿子软乎乎的小脸儿一下。
小心的察看云沐风的脸色,可惜云沐风从头到尾对她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喜怒。她只从云沐风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推测云沐风这次真得很生气,很生气……
下人们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都悄悄退出了房间。
李福怕波及到他的宝贝孙子,从木九久怀里接过煜哥儿,扭啊扭的也退了出去。
“小沐沐……”木九久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略有几分讨好地味道。
莫不是苏文清出兵西南边境的事他知道了?
咳咳!这件事的确是她愚蠢了点。
她错了,她认错还不行嘛!
“嗯。”云沐风这一次很给面子,虽然没有正眼看木九久,却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