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御医则化了一颗药丸给木哲武灌下去,肠胃空出来就可以用药了。
木九久看到木哲武的阑尾是黑的,“嗯?父亲有肠痈之症?”古代阑尾炎叫肠痈,这个她是知道的。
“是!是!大将军时常腹痛,确实有肠痈之症。”随军大夫连忙回答。
木九久没停下手里的动作,“把剪刀在蜡烛上烤热给我。”随军大夫立刻亲自去办。
院子里的人都没走,等着屋内的消息,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来,一盆盆干净的水端进去。
木乃梁提着一串还冒着热气的羊肠子走进室内,众人惊惧的睁大眼睛,这是要给大将军换羊肠子的节奏么?
有个吊着胳膊的男子进了侧室,对沈夫人说道:“母亲,乃梁怎地拿了羊肠子进去了?会不会~?”这是木九久的庶兄五公子木易非
沈夫人赶紧扶着施嬷嬷去查看,木易非也跟在后面。
只见木九久拿过已经烤好的剪刀,剪下那截已经腐坏的肠子。
沈夫人惊恐叫道:“啊!九久,你这是?”
“父亲有肠痈之症,这是坏掉的那截肠子,剪下去就没事了,”木九久把肠子都恢复原位,对杨御医说道:“有劳御医用煮过的工具把伤口周围的腐肉都剔掉。” “好!”杨御医立刻熟练的拿起工具开始动手,随军大夫也帮忙。
☆、第七十五章 那两个女人死了
沈夫人看木九久顾不上理她,只好和木易非、木乃梁站在不碍事的地方看着。
木九久则割开羊肠,用黏膜下层的黏膜做了两段羊肠线,用温水洗过又在烈酒里泡过。
这是在特工训练营学的紧急处理措施,不知道行不行,但腹腔里面缝针不能用普通的线,只好赌一赌了。
等杨御医处理好伤口,她就拿着针穿上羊肠线,对黄氏和杨御医说道:“你俩帮忙把伤口对好,如果对不齐,缝出来的伤口不好看。”
众人恶寒,伤口还管什么好看不好看啊?
众人看着木九久熟练的用羊肠线把肚皮里面缝好,然后用棉线把外面表皮缝好。
针脚细密均匀,真的很漂亮!伤口立刻就不那么恐怖了。
“涂上外伤药,然后用干净的棉布包扎好,”这些交给随军大夫就行了,他应该最熟练,“这次来不及了,以后包扎伤口的棉布必须用热水煮过,经过暴晒才行。”
随军大夫虽然想知道原因,但还是忍住没问,点点头应下。
现在不是请教的时候,还是等大将军好了以后再说。
木乃梁崇拜的问木九久:“祖父可是没事了?”
不知为什么,他看到姑姑镇定自若的神情就感到安心了不少。
沈夫人也用希翼的眼光看着她。
这~,她不是大夫,这里真的说不好啊。
于是眼巴巴的看着杨御医,“我父亲没事了吧?”
杨御医捋着胡子道:“现在还不能说没事,肯定要发热,过个一两天才能确定。”
是啊,没有无菌手术室、没有消毒器具、没消炎药、也没破伤风疫苗,真的很危险啊。
看着她苦着小脸儿,杨御医说道:“不过他现在能用汤药了,也能进些汤水,恢复有望。”
随军大夫和府医已经合力帮木哲武包扎好伤口。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木九久对沈夫人说道:“母亲,让人进来给父亲清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开窗换一下气。现在他不宜移动,等个三四天再抬回梧桐院。”
沈夫人点头,施嬷嬷去安排了。
有护卫、丫鬟端着温水、抱着干净的被褥、衣服,拿着洗浴的东西进来。
留下随军大夫、府医和两个护卫照看木哲武,几个女眷回避。
木九久嘱咐随军大夫道:“如果发热,服药不能见效,就用白酒搓手心、脚心、腋窝、胸口这些地方。”
药物降不了温,辅以物理降温是最稳妥的办法,“尽量不要直接用冰,会留下病根。隔段时间喂些水,水里加一点点盐。”
沈夫人对随军大夫说道:“顾大安你好好记下。”
顾大安恭敬的点头,“是!夫人。”
沈夫人握住她的手,“这次多亏九久了。”
木九久觉得她的样子有些煽情,搞的她心里酸酸的,“母亲哪里话,那可是九久的父亲,这不是应该的么?”
沈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忙敛下眸子出了屋门。
有个护卫就急急跑过来,道:“夫人,那两个女人死了,看起来是上吊自杀的。”
呵、呵、呵!自杀的?骗鬼呢?
木九久说道:“我们去看看,晚了说不定就让人毁尸灭迹了!”
黄氏阻止道:“小姐还是换套衣裙再去。”
木九久这才发现穿着没袖子的衣服,虽然里面还有长袖的里衣,但在这里也算衣衫不整了。
黄氏早就命采诗、采荷娶了木九久的衣裙回来。
她去换了身衣裙,把换下的衣物让采荷送回衔月庭,这里是外院,人多手杂,马虎不得,若是有心人拿了小姐的衣服搞些事情就麻烦了。再出来时已经焕然一新,只见她身穿豆青暗秀缠枝山茶花叶窄袖短襦,十二破的齐胸襦裙一直系到腋下,石榴红的丝绦在胸前系成一对同心结,留了长长的穗子,随软风飘荡。松松绾了个单螺髻,乌压压
的发间珠翠全无。
不施粉黛,娇嫩可人,却透着一种骨子里的威严和肃杀。两种气质有所矛盾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院子里从战场上归来的士兵见到她都忍不住肃然起敬,觉得她的气势简直堪比少将军。
到了关押那两个女人的柴房,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将正在查验现场。
这是木九久的庶兄七公子木易衡,是个冷峻而不苟言笑的英俊帅哥,和五公子木易非都是赵姨娘所出。
木九久问道:“七哥哥,怎么样?”
木易衡指着其中一具尸体道:“这个脖子上明显有两条勒痕,第一道靠下的勒痕围着脖子成环形,在后颈处交叉,明显就是有人在死者背后用绳子勒死的。”
木九久仔细查看,确实如此。
木易衡又指着另一具尸体道:“这人的勒痕是上吊造成的,起点在脖子处,斜向上在耳后消失。应该是自缢而亡。”
“一个自杀,一个自缢?总觉得怪怪的。”木九久蹲下伸手转动自缢死者的脖子,捏开死者的嘴查看。
木易衡惊讶的睁大眼睛,他都嫌这女人的尸体晦气,怎么这个木讷愚钝的妹妹竟然敢摸尸体?
“这个女人也是被杀,”木九久示意木易衡看死者的嘴,“虽然她只有一条在耳后消失的勒痕,但她舌头没有卷曲或者伸直,应该也是死后吊上去的。”
手仔细在她身上摩挲查探,最后在她头发里发现一根银针正插在死穴上。
木易衡赞道:“九妹妹真是心细如发,这都被你发现。”
木九久拿出绢帕细细的擦拭手指,“这两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木易衡对她镇定冷静和从容不迫的气质感到诧异,蹙眉道:“烧了。”
“烧了?”木九久表示对这个时空的法制观念真的很无语。
木易衡垂眸,小声道:“据目前看来,这二人应该是细作。已经派人去查她们的底细了。父亲出征期间纳妾本就容易落人口舌,如果让人抓到她们是细作的证据,只会给父亲带来麻烦。”
所以就毁尸灭迹喽?这便宜爹还挺花,后院姨娘、侍妾得有二十几个,还不消停,现在招两个间谍回来也是活该自己打脸。
☆、第七十六章 大姑姑
木九久不由得有些心疼沈夫人了,为他生儿育女、照顾一众妾室和庶出子女,还要被他继母和继母所生子女欺负。
真特么太不值了!
回到正院远远就看见一身白衣出尘的顾非墨搀着一个穿着极为富贵的夫人疾步匆匆的进了木哲武的房间。
那夫人是顾家的当家主母木慧翎,顾非墨的生母,木哲武的庶长姐。
木慧翎的生母是木哲文和木哲武生母的陪嫁丫鬟,木哲武母亲去世时,自缢殉葬。
所以她和木哲文和木哲武的感情比同胞兄妹还要好。
木九久进屋时,就见到木慧翎和沈夫人在抱头痛哭。
顾非墨和木乃梁在一边轻声哄劝。
见到她进来,二人忙止住了哭泣。
木九久上前行礼:“九久见过大姑姑。”
木慧翎用帕子擦了擦还在不断往外涌的眼泪,招手道:“好孩子,快过来!”
好孩子?这个称呼她是第一次用。
走到近前就被她一把揽到怀里,心肝肉的疼着,“听说这次可多亏了你!”
如果她随姑姑就好了,就不会被那死和尚嫌弃小,非得也这样憋死他!
咳咳!她想多了,还是自救要紧。
顾非墨似是看出她的尴尬,不由得微红了脸,“母亲,咱们还是去正厅说话吧,别打扰舅父休息。”
木哲武还在昏迷,但呼吸、心跳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哎呀,你瞧瞧我!”她又擦了一把眼泪,拉着木九久的手往外走。
这个大姑姑性格豁达开朗,美丽睿智,颇有手段,嫁给当时不得势的顾凌晗为妻,一步步的把顾凌晗扶上阀阅世家顾家的家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