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接着”乐湛从兵器架子上抽了柄大关刀,朝着闵应抛过去。
这柄关刀比起闵应那柄命人专门用玄铁打造的来说,轻快多了。
闵应一把接过,行云流水般横过刀身,正好挡下了三名黑衣人刺过来的长剑。
他又将刀身一转,那三人都随着自己手里的剑上的余力退了几步。
那几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将闵应围了起来,准备将闵应群起而攻之。
一旁的乐湛也从架子上随便拿了把剑,垂在身侧,冲了过来。
但是那群黑衣人仿佛根本没有将乐湛放在眼里。
“杀……”
那几个黑衣人,将手里的剑齐刷刷的往闵应那里刺了过去。
三人专门寻的刁钻的地方刺,若是被刺中,不死也残。
既然如此,闵应也不欲手下留情了。
闵应在他们动手之前就已经将关刀探出,击的其中一人节节败退,其余两人朝他后背袭来。
电光火石间,闵应后背上如同长了双眼睛般。
他一个翻身,那两把剑直直的朝着刚刚那一直往后退的黑衣人身上刺去。
那个黑衣人闪躲不及,硬生生的被两个同伴戳了两个血窟窿。
闵应趁着他们来不及反应的功夫,乘胜追击。
一刀一个,砍的甚是爽快。
一旁的乐湛看的直接闭上了眼,场面实在是,有些……血腥。
最后剩下的那个背着包袱的,看到同伴都倒下了。
刚抽出剑准备做最后的反抗,被闵应一刀背给砍晕了过去。
“世子,完事了吗?”乐湛还眯着眼睛,只能试探的问道。
“完事了,过来让人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去。”
闵应一只手扶着刀,伸出一只手抹了把鼻尖上的汗珠。
“一个都不许落下”
“这个人先等一下”闵应上前将查探了下,将那刚刚一直紧紧抱着包袱的人的面巾挑下。
“将他单独带回去”闵应将那包袱拿起,掂了掂轻重,并没有立即打开。
让人来将那些黑衣人清理干净,闵应自己进了正房的内室。
这是那广陵知府的卧房。
一进门,博古架上摆了几件玉器古玩。
可能是刚刚经过大灾,家底薄了许多的缘故,这博古架上并没有放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但是在正中间的一个空格,引起了闵应的注意。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上面本来应该是有尊粉彩瓷瓶的。
他将手里的包袱解开,里面果然是那尊粉彩瓷瓶。
上面的釉色透亮,色彩明艳,在这博古架上,也是属于能值点银子的了。
可是这点银子也不值当四个人来偷。
应该是这瓶子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又或者是它本身带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闵应只有手里的火折子可以借光。
他又翻找了一遍屋里的东西,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
广陵知府与他人来往的信件,连着今日,已经三次了。
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世子,已经打扫妥当了。”
乐湛进来时,恰好看到闵应正在翻看那已经翻烂了的书信。
“将这些信件都给我带回去”上一次闵应来就想将这信件带走。
但是知府夫人以这是知府大人的遗物为由,求了荣王的情,没让人带走。
如今这次可由不得她了。
知府大人死后,这后衙已经不能住人。
这东西没收拾好拿回去,是他们家里人的疏忽。
“好了,那几个死了的可有什么异常?”闵应又将那包袱重新系好,交给了乐湛,让他小心拿着。
“并无什么异常”乐湛脱口道,但是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不过若非说有什么异样,那三人的面相都是扔在人堆里,不好寻见的那种,其他的,暂时还未发现。”
“嗯,先回去吧”
闵应将手里的火折子吹灭,与乐湛两人推门走了出去。
……
“什么,还未回来?”闵应回去时,顺便问了下门房,他爹荣王回来没有。
结果竟然是没有。
这一整天,都没见到人影,他爹这是真想做甩手掌柜不成?
不对,此事有些不对头。
“我父王是何时出门的?身边带了多少人?”
“回世子,荣王是巳时出的门,身边就带了两名护卫。”那门房努力回想了一会儿,回道。
“可看到他是往哪边去了?”闵应接着问道。
巳时出去的,如今已经是戌时。
这长达六个时辰的时间,荣王能去哪里?
“往东走的,但是王爷去哪儿小的就不清楚了。”那门房面上有些为难的道。
“等会儿我手书一封,你送到城北王首领那里,让他帮忙寻一下父王”闵应他们带的人手不多,只能向禁军求助。
好在来广陵的这一路上,他与这禁军首领也颇投脾气,而且以他荣王世子的身份,他应该不会推拒闵应的求助。
……
“怎样?可找着了?”
闵应看到那人摇了摇头,脸上刚升起的希望,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在下在城郊的树林里发现了几匹马,但是并未发现王爷”
禁军统领一摆手,其手下将寻获的几匹马牵进了院子。
其中一匹上面的辔头马鞍,门房上前辨认了一下,确实是早上荣王骑走的那匹。
“世子,王爷失踪,是不是要立即上报给圣上?”禁军统领拱手问道。
“嗯,劳烦统领了”闵应颔了颔首的谢道。
如今闵应的人手不够,只能上报朝廷。
让皇上多加派些人手,来帮忙寻找他父王的下落。
荣王这个时候失踪,还真是火上浇油啊。
“在那找到马匹的地方,可还有什么线索?”按理说若是强行将人带走,那里应该有打斗挣扎的痕迹。
“没有,我们的人去的时候,这几匹马都在那安静的垂着脑袋吃草。地上除了被它们啃噬的草地有些斑驳,并无其他异样。”那统领努力回想了一下,回答道。
“怎么会?”右手轻轻的摩挲着下巴,闵应脸上的凝重之色愈加深了。
荣王身边的那两名护卫,武功也不算差。
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被人给带走。
除非……
除非他们是在没有丝毫反抗的情况下被带走的。
而可以让他们没有反抗的原因,只有两个。
一是,他们与那些人认识,心甘情愿的跟他们走的。
二则是,那群人有绝对的实力,他们三人知道反抗没用。
所以选择识时务的束手就擒。
这两种结果,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
还真是有些棘手了。
“有劳统领了”闵应抱拳谢道。
不管找着没找着,总归是让人奔波了大半夜。
送走了禁军统领,闵应疾步往荣王的房间走去。
他的房间里倒没什么繁复贵重的东西,毕竟只是暂住,并未劳师动众的让人准备太多没用的东西。
“世子,您找什么?”乐湛看到闵应一直在翻找荣王桌案上的东西,也想上前帮忙,但是却不知道从何找起。
闵应还在不停的翻找着,可是将桌案翻了个身底朝天,也并未寻见。
他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荣王的卧榻前。
将手探入塌上的玉枕下。
“找到了”
闵应手里握着的是把明黄色的圣旨,看的一旁的乐湛有些发懵。
他家世子费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找圣旨?
“这不是普通的圣旨”闵应将圣旨打开,看到上面虬劲有力的字,脸上才多了几分安心。
这圣旨是皇上专门为荣王所颁,就是顾及这次的赈灾粮短缺。
上面明确说明,若是有需要,可以让荣王暂时到旁邻的州府调借漕粮。
今年的漕粮还未运送进京,所以各州府的粮仓此时大抵还是满的。
若是想要劫走荣王,闵应能想到的,所图的应该也就是这些漕粮了。
毕竟这东南各州府的漕粮,占着大梁全国税粮的一大半。
若是攥在手中,也是个颇大的筹码。
☆、第四十六章
“等会儿你吩咐门房,让他这些天好好盯着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他们掳了他父王,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算了,总得拍出点水花来。
“是”乐湛领命道。
“备马,我们再出去一次”闵应将圣旨收起,面上有些冷峻。
“世子,我们去哪儿?”
“城郊树林”
总归他要自己去看一下,别再遗漏下什么蛛丝马迹。
闵应对荣王虽然没有什么多么深厚的父子之情,但是总归父子一场。
也可能是荣王年纪大了的缘故,收了心思,这些年没再往王府里添人。
如今周氏与他相处,也是相敬如宾。
闵应对他也已经渐渐没有那么排斥。
荣王也应该是觉察出来了,闵应不会甘心像他一样做个胸无大志的闲散王爷。
所以他选择尽自己所能,助闵应一臂之力。
就像此次出来赈灾,他将大部分露脸的机会都给了闵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