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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云旗看着已经因阵法陷入沉睡的桑梓,缓缓下了床榻。
出了竹屋后,他便化为成年男子模样,极快地在山路间穿行,不一会儿便到了半山腰处。
祁黄山的这个位置,地接阴水,若要摆出杀阵,只有此地才能做阵法的气眼。
云旗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后,便运起功法,默念邪咒,将鬼气打入了这方天地之中。
“你果然乃妖邪之物!”身后陡然响起一声呼喝,既明从暗处拔剑而出,飞快地冲上前朝他刺来。
云旗不紧不慢布好了气眼,头也未转,随手往后挥了道气劲,便将少年狠狠打翻在地。
既明呕出一大口血来,捂着心口半晌说不出话。
“我是妖邪?”云旗扯出个嘲讽的笑来,猛然伸脚用力踩在了少年胸膛,“那你是什么怪物,嗯?你们那个道貌岸然的掌门,又是个什么鬼东西?”
既明身上的鬼气终于压抑不住,丝丝被云旗逼了出来,他咳了几声,嘶哑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云旗好整以暇道:“传言救济天下苍生的青云观啊,掌门竟是个靠器灵屠杀百姓,吸食鬼魂来修炼的妖邪,所谓什么保天下河清海晏,真是,可笑至极。”
脚下的力道越来越重,既明喘不过气,嘴里发出沉沉的呼吸声。
“看来你也没少跟着他吸食鬼魂,”云旗瞧见少年体内满溢出来的鬼气,轻笑一声,“那就先……送你一步?”
鞋间向上微移,只听得响亮的“咔嚓”一声,既明脖子一歪,口中鲜血不断,顷刻便没了声息。
“真是脏了我的脚。”
数不清的恶鬼魂魄从少年尸身中破体而出,云旗伸手轻招,化出鬼火将他们炼化,尽数吞噬进了自己体内。
他身上的鬼气愈发深重,眼梢处那血色疤痕也似乎更殷红了些。
祁黄山其余几处有利的地势皆有人把手,云旗不想过早暴露,这便心情甚好地回了竹屋。
月光从窗纸透进来,莹润地洒在桑梓沉静的脸上,将她本就清丽的眉眼衬得愈□□缈出尘。
云旗收回身上乱窜的鬼气,轻手轻脚坐到榻边,俯下身静静看她。
杀阵气眼已具,最多还须两个晚上,他便能将青云观里的道士们悉数血祭。
到那个时候……
修长的指节抚上榻上人细嫩的脸颊,云旗眼中痴迷神色愈发重,将人轻轻抱起箍进怀里,在她白皙的颈后细细啃咬。
女子清甜的气息钻入鼻中,云旗顿了顿,呼吸加重,面上闪过一丝疯狂。
反正迟早是我的人,我又何必……等到那个时候。
“道长,我现在就洗去你的道根,让你入魔,好不好?”
他小声在桑梓耳后呢喃,语气是说不出的暧昧缱绻。
“你看,这青云观这么污浊,只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多不好啊。”
云旗将手按在她的丹田,轻笑一声,用力一拂,将那泛着青光的道根尽数摧毁。
“唔!”桑梓阖上的双眼微颤,道根受损的痛楚还是让她止不住闷哼出声。
云旗怕她受疼,立刻将鬼气导了进去,细细滋养着她的丹田,不消时,那鬼气顺着经脉渐渐涌向四肢百骸。
男人轻柔地吻着她的额角,死死按住人,硬是让鬼气从里到外将这人的纯阳之力洗刷殆尽。
最后,千百道鬼气运行三个小周天,再次汇于桑梓的丹田。
“成了。”云旗愉悦地笑了起来,突然伸手解开了下在她身上的阵法。
桑梓茫然地睁开眼睛,脱力地动了动,似乎还没有找回意识。
云旗看着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暗红,心中溢满了快意和欢喜,他哑着声音凑近她,低低道:
“道长,你是我的了。”
桑梓这才将目光缓缓移到他面上,水眸微微瞪大,“云旗……”
云旗盯着她开合的粉嫩唇瓣,眼中一暗,重重吻了上去。
“我的,是我的了……”
第36章 36.南镇杂谈(十)
云旗曾在南镇吸食恶鬼魂魄百余年,半体又由怨气凝聚而成,身上的鬼气浓郁非常,故而给桑梓洗髓入魔时,并未让人承受多大痛楚。
桑梓被动承受着他的亲吻,感到身上有些力气时,便连忙伸手将人推离些许,定定看着他,犹疑道:“云旗?”
“是我。”云旗将她困在怀里,低低道:“道长别怕,我只是突然长大了啊。”
经脉中的鬼气微动,桑梓怔了怔,调动气息往丹田探去,这才发觉自己道根已毁,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阴暗的鬼气。
而这鬼气同云旗身上的气息纠缠交融,浑然一体,分明就是来自同源。
原以为这一世要将云旗悉心养大,未曾想真正的他竟动动手就能将自己随意拿捏。
被这般对待戏弄,气恼是有些的,只是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让桑梓一时间心中乱得厉害。
“为何这般对我?”她眼睫轻颤,不禁做了最坏的猜测,“你是恶鬼,想要报复青云观?”
云旗见她面色发白,心知她想偏了去,便低头触了触怀里人的唇瓣,呢喃道:“道长想哪去了,云旗既不是恶鬼,也不要报复青云观,我只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
桑梓不解地看着他,正欲发问,忽然被云旗按住肩头,略施力地压回了榻上。
男人俯身将她笼住,像只困住猎物的猛兽,面上具是渴求之意。
“道长,永远同我在一起,好不好?”
“云旗,唔……”细密的吻落在桑梓脸颊,她有些心慌地轻微躲闪,却被按住下颌,承受了一个极深的亲吻。
云旗紧紧盯着她,呢喃道:“别怕我,别躲……”
桑梓略仰起脸,目光同他不期而遇,深邃凤眸里,依旧藏着那让人熟悉的深厚情意和些许不安脆弱。
“为了我”的意思是……为了同我在一起么?
她心中一软,轻轻伸手环住在男人颈后,做出一个妥协的姿态来。
这样或许能让他心安些罢……
“道长……”云旗眼中逐渐晶亮,他抑住心里的狂喜,温柔地吻了下来,扯过一旁的被褥盖在两人身上。
红烛帐暖,自是一夜温情无话。
次日清晨,日光从窗纸透了进来,柔和地晕在榻上相拥的两人身上。
桑梓不适地翻过身去,伸手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
背后早已醒来的云旗见状扣住她腰身,将人往怀里紧了紧,附耳轻声道:“道长醒了么?”
“嗯……”桑梓窝在他怀里点点头,待意识回拢后,才想起来昨夜做了何事,脸颊不禁羞粉,忙拽过被角将自己捂住,不肯再出声说话。
“道长?”云旗咧咧嘴,坏心地凑到桑梓耳边,眉眼带笑唤道:“夫人,夫人?”
被里伸出一只细白的手臂,拍在他头上,桑梓躲在里面瓮声瓮气道:“莫要唤了,你毁我道根之事,我还未、未同你算账。”
云旗偷偷从被子另一角钻了进去,一把捉住人搂进怀里,贴着她耳后暧昧道:“那夫人要如何同我算、账呢?”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稍重,听得桑梓耳根滚热,身形轻微颤了颤。
这浑小子,她咬咬牙,背对他不肯回头。
不知这个小世界情理如何,昨夜她接受了云旗,心魔也没做出警示,这般推下来,原身应是对云旗也有些情意的,即便没有,对他也该有对孩子般的宠溺容忍。
至少证明了,在原身心里,云旗比自己的道根要重要许多。
桑梓想到这心下稍定,眉间也舒缓下来。
现下最好尽快将云旗带离青云观,虽还不知他的身份,但绝不能让掌门师兄发现云旗身上的鬼气,其余事便等出了祁黄山再说罢。
云旗与桑梓离得极近,见她半晌不看自己,便凑上前在她脸上亲了亲,又无赖地叫唤道:“夫人,夫人?”
“该起了。”桑梓不自然咳了咳,故作严谨地想要起身,却感到腰间猛地一酸,还未起来便软倒了回去。
云旗忙把人又搂回来,忍着坏笑给她理好中衣,随即推开被褥,取过榻边的流云袍给她细细穿上。
桑梓羞得眼波乱转,就是不肯看向他。
“一会用完饭我便去向师兄请辞,你待在这不许乱跑,等我回来仔细同我说说你的身份。”
云旗给她系扣的手微顿,朝她露出个乖巧的笑来,“好,我在家等夫人。”
“没个正形……”桑梓嘟囔一声,推了推他便要下榻,云旗忙跟过来扶着,将人往外间引。
一丝细微的波动从屋外传了进来,两人具是一凛,齐齐向外看去。
解阵的术法砰砰响起,桑梓侧过脸,担忧问道:“你昨夜在屋外设了大阵?”
云旗亦有些紧张,他昨夜回来给桑梓洗髓,怕鬼气外露便摆了个阵法,后来……竟生生忘了此事。
桑梓见他面色心中便有了计较,正色道:“不行,师兄道术精湛,你应付不来。在内屋待着等我,我出去应付师兄。”
阵法被破的灵力猛然闯了进来,撞开竹屋的木门,汹涌地向两人袭来。云旗一把将人拉近怀里,紧紧护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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