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毒!”容彻还在接着解剖,但这并不妨碍他下判断。
曹有达眼神一亮,紧忙问道:“容公子,能判断出是什么毒么?”
胡汉明肚子里,脏器全部发黑糜烂,肠子都断成好几十节的,淤血都结成了黑色的小块儿,这毒得多厉害啊?
这钟氏真是够狠毒啊,好歹也是结发夫妻,居然能下得去这样的黑手!
“从脏器出血程度判断,死者中的毒毒性迅猛。在下判断,死者在死亡之前,应该呕吐过。腹腔脏器之所以没有如一般尸体那般腐败自溶,原因就在于腹腔内部被完全地排空了水分。而且他中的毒毒性太凶,导致腐败细菌滋生缓慢,又加之死者死亡后,很快便收敛落葬,棺材空间狭窄,隔绝了空气的流通,也减缓了腐败的脚步,我们才得以有机会通过解剖提取到这些证据!”容彻不疾不徐的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竟是这个因由!
“至于是什么毒……”容彻稍一沉吟,心想普通百姓能用上的毒药,无非就那几种,好好推敲一下,从钟氏生活上入手调查,应该不难找到答案。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两难
京兆尹衙门这边,容彻和程安玖忙着学雷锋做好人好事打发时间,而周允承却没他们那般闲情逸致了。
原本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私自跑皇帝跟前自请留任金陵之事就让镇北王非常不满,然既是已成事实,镇北王也只能选择了妥协,可他那原先让他引以为傲的优秀的儿子又干了什么了?
领着皇帝给安排的按察副使的职务巡察各道州府的任务还没结束吧,居然撂挑子就跑回来了,还是为了个女人,你说镇北王能不气么?见着儿子的时候,冷着脸二话不说,直接给家法伺候了。
周允承生生吃了镇北王暴怒下的一顿鞭子,这就导致第二日朝见陛下的时候,让容彻给捷足先登了。因着那一身碍面子的鞭伤,翌日早朝后,还是镇北王替他先给仁宗告了罪,让他在王府休整了一日后,才亲自带着他进宫给皇帝请罪。
皇帝原本已经想好了措辞,打算私心一回,全了自己,也全了自家皇兄的心意,将那姓程的姑娘指给辰王得了,没曾想他金口尚未开呢,周允承倒是一个箭步上前来,扑通跪在了地上,额头触地,竟是行了大礼。
“世子这是作甚?”仁宗英挺的剑眉挑了挑,略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周世子是要死缠烂打的节奏?
“陛下,臣有罪!”周允承沉声说完,叩了一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仁宗和父亲镇北王幽幽的目光紧锁着自己,他的双颊忽然间有些滚烫,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接着道:“臣对陛下和父王隐瞒了一事,臣在四年前回辽东府祭拜外祖母忌辰的那段时间,行了不孝之举。”
仁宗闻言,眉头蹙得更深了。而镇北王听到‘不孝之举’这四个字的时候,脸色更是阴云密布。
周允承倒也利索不墨迹,言简意赅的将自己当年犯的错误给交代清楚了。
听完这故事的仁宗和镇北王,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仁宗感到这事情十分之棘手,周世子可是与那程姑娘先有了肌肤之亲,连孩子都有了,他七皇兄是后面才跟人处上,换言之,辰王就是插足人感情的第三者,他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这婚给指了,那不定要招镇北王父子怎么恨呢……
仁宗觉得自己的脑仁更疼了……
镇北王这会儿得知了真相,却是羞臊得老脸通红。他没想到他儿子能耐的,居然连孙子都给他生出来了,还都已经是四岁的小毛孩了。这原本也没什么,哪个世家子弟跟周允承这般年纪的,没几个通房姨娘的?可问题是这俩孩子,居然是他那好儿子在他外祖母孝期给整出来的,这传出去,不是得遭人戳脊梁骨么?
你说他昨天怎么不一顿鞭子给他打死呢?
镇北王觉得他这张老脸都要给周允承这小子给丢尽了,正打算也跪下来向皇帝请罪的时候,仁宗先他一步开口了。
“世子,事关皇室血脉,兹事体大,你可查证清楚了?”
“臣确然肯定,那俩孩子,就是臣的骨血!”周允承垂眸再一次叩首。
仁宗的眼眸暗了暗,心头好似堵着一团棉花,出了一口气之后,说道:“世子你应该清楚,此事公开后将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影响。还有,此事的另外一个当事者程姑娘,是否仍保留着初心?你此番又有何打算?”
仁宗在想,辰王既然上书请封那程姓女子为妃,且文书中也明言二人乃是两情相悦,自是不可能再三心二意与周允承再续前缘才是。虽然周允承昏迷的那三年是意外,但不知内情的程氏怎能半丝怨言也无,一面独自承受着流言蜚语一面安心抚育着两个孩子等待着他呢?只怕在她心中,周允承早已经被定位为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了,不然,也不可能移情七皇兄啊!
这般猜测着,仁宗便也对那引起辰王以及周世子倾心垂爱的程氏越发的好奇起来。
这姑娘究竟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周允承听仁宗这般询问,心头隐隐有些生疼。
她是否仍保留着初心?不,他已经很清楚的知道,她变心了,她不再爱他,不再需要他了。可自己呢……由始至终,他都从未变过,就是昏迷的那些年,他都不敢忘记了她,在身体恢复之后的第一时间,便是竭尽所能的寻找她,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弥补这些年对她错失的陪伴和给她所造成的伤害。
他把姿态放得那么低,将尊严都踩到了尘埃里,就因为他无法放手……
他真的不能失去她,他真的希望能给他们的孩子文哥儿武哥儿一个完整的家!
他希望能得到皇帝的理解和支持!
“臣仍然心系于她,臣想让俩孩子认祖归宗,给他们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臣想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求陛下成全!”周允承深深的叩拜下去。
仁宗并未当场表态,他心中没谱,沉吟未发之际,镇北王自知教子无方,也下跪请求陛下责罚。仁宗并未料到内情这般复杂,一时间进退两难,可谓承了姑情失嫂意,只得摆手让镇北王父子先行退下,此事容后再议!
镇北王父子退下后,大太监高德忠给仁宗上了一盏参茶,又十分尽心的上前去,用轻重适中的力道帮着皇帝舒缓着伏案处理了一上午的奏折后,略显僵硬的肩胛和脖颈。
仁宗眯着眼睛,听高德忠在耳边说:“陛下,老奴适才听说了个事儿……”
仁宗并未问他什么事儿,但高德忠伺候皇帝也有些年头,从他的面部表情上就能看出来,皇帝想不想听,有没有心情听。见状,轻声轻语的接着说:“是京兆尹衙门那边传来的。曹大人刚刚破了一个案子,那案件有些意思。死者已经落葬一月有余,报案人的兄长却击鼓鸣冤说死者夜夜报梦给他,喊自己死的冤枉,其兄长便怀疑是死者妻子与人成奸,害了自家兄弟。后面曹大人受理了这案件,死者的坟墓却意外的遭人扒开焚烧,尸体都烧焦了,衙门仵作个个束手无策。可今日一早,有个姑娘和一年轻后生,却大胆自荐,接下了这个案子。”
“曹有达能破这案件,是因着这对男女的协助?”仁宗扫了高德忠一眼问道。
“是的陛下!”高德忠一面将案几上的参茶递到了仁宗手里,一面说:“那年轻男子自称是来自辽东府衙门的容公子,女子则是辽东府衙司职的女捕快。”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能耐啊!
仁宗听到这话,挑起眼睑看了眼高德忠,“那烧焦了的尸体,是辰王出手勘验的?”
“是的陛下!”高德忠笑着说:“也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时候练了这么一手绝技,据说包括京兆尹衙门在内的几个司职仵作,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说是学一辈子也拍马赶不上呢!”
仁宗轻笑了一声。
高德忠没看出来仁宗这笑,是个什么意思。是高兴呢,还有觉得堂堂亲王私下里当起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行当,有失颜面……
在他出神的当口,便又听仁宗问道:“后面案情如何?”
皇帝感兴趣,那他可不得接着讲啊?好在他都打听清楚了!
高德忠捡着重点的说:“容公子推测死者中的毒毒性迅猛,服用后能导致强烈的呕吐和昏迷,综合考虑一般百姓能接触到的毒物再进行了甄别,锁定死者中的约莫是乌头和钩吻之内的毒药。曹大人就根据容公子的提示,派人搜查了死者的住处,还真在他们家的地窖里,找到了几块风干的制乌头。
找到乌头后,曹大人原本就打算提审死者的妻子钟氏,可那程姑娘却说,单凭几块风干的制乌头并不能使钟氏认罪,她完全可以有借口推脱,毕竟制乌头也算是一味药,药量拿捏的正确,也有治病的功效。曹大人就问程姑娘有何高见,程姑娘便告诉曹大人,得做一场戏,让钟氏自己将案情始末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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