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又好像带着无尽的诉求,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缠绕着,蛊惑着他。
陆远庭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好”,哑着声音开口:“表妹,这也是你的苦肉计吗?”
“我……”林舒言略微收紧环在陆远庭脖颈上的手,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后又睁开,“表哥,我不想骗你,我的确是故意的,但是我只是想让你理理我……”
声音越来越低,林舒言自己都没有勇气再说下去。半晌都没有等到陆远庭的回答,她开口,欲在挽回一下,“表哥……”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还未完全说出口的话被陆远庭打断,他的语气无奈,又带着满满的心疼,“我又何时不理你了?”
林舒言顿时便露出一个笑,靠在他的肩膀上,缓缓开口:“表哥对我如此疏离,与不理我有何区别?”
然后她又满带着歉意说道:“但是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伤了表哥的心,我已经知道错了,表哥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她在撒娇,用自己的脸轻轻地蹭着他的颈窝。
陆远庭被她弄得痒痒的,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语气严厉,“表妹以后莫要这样伤害自己了,什么时候都不可以。”
林舒言还是不放弃,她继续蹭着,“好,我答应表哥,那表哥可以原谅我嘛?表哥?”
她的尾音拖的极长,带着数不清的娇嗔与甜腻。
陆远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背上的林舒言托的更紧了些,他轻声开口,语气中有着浓重的挫败感,“表妹,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听到他这样说,林舒言有一瞬间的怔楞。但很快,她紧紧地抱住了身下的陆远庭,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处,“表哥,谢谢你。”
耳边传来的声音有微微的哽咽,陆远庭微微侧头,与她相靠,脸颊贴着她的额头,“表哥只许你骗这一次,以后若是再犯,定不饶你!”
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玩闹,林舒言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她揉了揉湿润的双眼,轻轻拍打他一下,却是带着笑意:“知道啦,表哥!”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这篇应该很快就要完啦,你们真的不要冒个泡吗
然后感谢一下某位小可爱送的一瓶营养液O(∩_∩)O哈哈~
☆、一斩俏表哥(13)
林舒言便安安静静伏在他的背上,陆远庭背着她,一路稳稳前行,很快他们便到达了之前停留的地方。还有一对车马在原地等待着,长生一看到陆远庭下山来,便急忙走了过去,等他瞧见陆远庭背上的林舒言时,眼里浮现疑惑:“少爷,你可算是下来了!表小姐这是怎么了?”
身边的仆从都恭敬地立在一旁,默不作声。陆远庭略微侧头:“表妹扭伤了,你将马车备好,我们先回去为表妹医治。”
伏在陆远庭身上的林舒言一张脸白净淡雅,双颊透粉,目光水润,看到长生,还弯唇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她裙裾飘逸,鞋面整洁,无丝毫狼狈之态。倒是陆远庭不复往日素净,素青衣裳下摆处沾染了不少污垢,鞋面之上也满是泥泞。但他气质风雅,一眼望去也只瞧见他周身的俊逸风流,丝毫不为其所累。
看到这副情形,长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少爷定是与表小姐和好了,一扫往日的阴霾之色,也不在浑身散发着冷淡之气。心境一事,竟能影响到人如此。长生暗暗垂眼,嘴上却是极快的应着:“知道了少爷,我这就去准备。”
长生吩咐着,让车夫将马车拉近。陆远庭小心地放下林舒言,身后的绿衣搀扶着,陆远庭稳稳地托着她的手臂,将她带上了马车。他轻声安抚:“表妹暂且先忍着,到了府中之后便有大夫为你医治。”
她才不在乎脚上的伤。她拉过陆远庭的手,双目含水,直直盯着他,眸中意味明显:我们这是和好了吧?表哥不会在生我的气了吧?
她明明没有说什么话,陆远庭却能轻易分辨她眼中的意思。他覆上林舒言的手,嘴角有浅浅淡淡的笑,十分好看,“表妹放心。”
他的目光坚定,林舒言这才安下心来,她慢慢抽回手,眼底有隐隐的娇羞之色,妩媚动人,她轻声开口:“那表哥,我们快回去吧。”
说完她便钻入了车内。
陆远庭看着她的身影隐于帘内,脸上的笑也渐渐晕开,坦白了心意之后,心中也畅快舒活,他眼中光华流动,明亮非常。
半晌,陆远庭转身跃上长生早已备好的马匹,一扬鞭,骏马长啸一声,奔跑起来。身后的马车得到指令,也驶动起来,追随着前方的马匹,滚滚而去。
林舒言坐在车里,绿衣帮她托着受伤的脚,方才在陆远庭背上还不觉疼痛,如今马车一动起来,山路颠簸,倒有些疼痛难忍。但林舒言的心却是欢喜的,明明白白的坦白自己的心意,也并不是那么困难。话一旦出口,才明白之前的迷惘有多可笑,分明早已动了心,却硬要将其遮掩。
如今坦然相对,只觉得心都鲜活了起来。纵然这只是一个任务,她也要清清楚楚,毫不犹豫地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如此,才不算两相辜负。
“小姐在想什么这么开心?是不是在想少爷?”看着林舒言脸上的笑意,绿衣揶揄打趣道。
本以为小姐又会含笑躲过,然后假装斥责她,却没想到听到了林舒言分外认真的回答:“是啊,我就是在想表哥。”
想到他我就会笑,我这么喜欢他,怎么会认为自己没有真心呢?
马车飞驰而过,很快驶离了山中,到了平坦大道上,马车驶的更快,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已经停在了陆府门前。
马车才将将停稳,倾盆大雨便哗然而落。雨势来的大,一瞬间就打湿了地面。
府内的仆从连忙拿过伞递到陆远庭面前,陆远庭翻身下马,接过伞,跨步走到马车前,唤道“表妹!”
车帘应声掀开,露出里面的姣白面容,林舒言缩在车内,眼底还有未尽的情意:“表哥?”
豆大的雨滴直直打在陆远庭撑着的油纸伞上,雨哗哗而落,耳边尽是雨水拍打的声音。
“表妹,现下雨下的大,你行动不便,我背你回去。”陆远庭提高了音量,朝着林舒言说道。
林舒言点点头,钻出马车。陆远庭忙把手中的雨伞递给她,背过身,林舒言接过雨伞,走近一步,伏在他的背上,牢牢地举着雨伞,尽可能的遮挡着更多的风雨。
感受到背上一重,温热的气息埋在他的颈间,陆远庭稳稳地托起背上的身体,步伐稳健的迈入了府内。
绿衣接过长生递过的伞,两个人紧紧跟在后面。
路过大门时,陆远庭对着身后的长生吩咐道:“去把府中的大夫请到表妹的院子里来。”
陆府有财,府中雇着专职大夫并不是什么稀奇事。长生答应一声,便撑着伞朝府中大夫的院子走去。
陆远庭走的快,踩在地上时,就有飞溅的泥水沾上他的衣摆,本就有些污垢的下摆又多了些星星点点的泥印,而林舒言的裙摆被他托的高高的,没有染上分毫。林舒言抿嘴,将伞更加偏前,不让雨水弄湿他的衣襟。
一路疾走,总算到达了林舒言的院子。陆远庭侧身将林舒言放在床头,才瞧见自己已是不堪入目的下摆,他笑了笑,“表妹先等着,大夫很快就到,我先回去换身衣裳。”
陆远庭喜洁,喜穿浅色衣裳。平日里见到他,都是干净整洁,风流雅致,俊美无俦。如今他定是难以忍受这样的污秽了,林舒言眼里闪过笑意,点点头,“表哥快去吧,不必担心我,我瞧着表哥只恨不得立马换下才好。”
陆远庭笑着无奈摇头,转身离去。
他前脚才走,后脚长生便带着大夫进来了。没有看见陆远庭,不消问,长生便知道少爷定是去换衣裳了,少爷素来喜洁,难得有一次如此狼狈。
将大夫送到之后,长生也不急着走了,总归表小姐在这里,少爷定是马上就会回来,他还要将大夫送回去。
待大夫细细诊断之后,给了绿衣一瓶药酒,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扭到了,有些淤肿,好好涂抹药酒,不要行动,不消半月保证活蹦乱跳。
交代完之后,大夫便收拾了药箱,准备离开。长生打着伞,送走了大夫。
待二人走过,绿衣拿过药酒,就要为林舒言涂抹。林舒言却是不依:“急什么,你先去外面候着,表哥若是来了,你便将大夫的话老实告诉他,知道了吗?”
绿衣茫然点点头,放下手中药酒,转身出门候着。
从前陆远庭便是细心之人,如今他与林舒言心意相通,自然更加关心她。不多时,绿衣便看见陆远庭朝这边走来。绿衣行了一礼,将大夫的话如实相告。
陆远庭点点头,便推门走向屋内,绿衣在后面为他合上屋门。
林舒言倚在榻上,便是等着陆远庭来,此时瞧见他,面上登时便露出一个笑,如花盛开,明妍动人,“表哥,你来了。”
之前着急她的伤势,只急着要带她回来,并未有多余的心思。如今她卧在床榻,双眸直视,美目盼然,眼底流光晃人。陆远庭倏地想起林舒言伏在他的背上,一字一句地勾诱着他,灼热的气息仿佛又在颈间浮起,他耳根发烫,轻咳一声:“表妹,方才绿衣都同我说了,你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