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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 完结+番外 (梨仔)


  后来他就不知道了, 再有消息,就是今天突然有人来府上,然后少爷立刻神采奕奕跟着出去。
  他拦着问了一句,齐叶申也不生气,摇着扇子回他。
  “抢人。”
  椅子里坐着的人没有动静,心思根本还没回来。
  观言有点泄气,然后就听见齐叶申对他下令。
  “明儿爷还要出去一回,老爷要是问,就说闻公子找爷去了,知道吗?”
  “知道。”
  不怎么情愿的样子。
  齐叶申分了一点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人身上,观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很快他就懒得再分心,想着明日要做什么,起身去了里屋。
  琴秀很惊讶少爷居然第二日就来了别院。
  她一面去叫屋子里躲着的冉乔鸢出来,一面吩咐婆子烧水煮茶。
  然后才想起,从昨天到现在,那位美人好像都没有沐浴。
  完了。
  午觉睡的糊里糊涂的冉乔鸢,被喊醒之后就一直呆坐在梳妆镜前。
  她最近实在是太容易犯困了,天又热,加上现在摸不清的处境,还有眼前这个奇奇怪怪不停绕圈的婢女。
  脑子简直迟钝一百万倍。
  “你——要不要停一下?”
  琴秀猛然住了步子。
  冉乔鸢皱着眉毛,不懂。
  然后就看见琴秀小跑着去关了门,又关了窗,掳了袖子接着要来捉她。
  “脱衣服!”
  “什么?”
  冉乔鸢简直惊呆。
  但是琴秀毫不客气,袖子卷的高高的:“我叫人准备了水了,匀一点出来,你先脱衣服,等水来了立刻沐浴知道吗?”
  她一边说着去拿东西,一边就要往外走。
  留下一脸茫然的冉乔鸢。
  齐叶申进屋的时候,冉乔鸢坐在梳妆镜前,琴秀正一脸不耐地替她擦头发。
  美人默默皱着眉毛,眼皮垂的低低的,两只手摆在膝盖上,轻轻握一握。
  扯疼了。
  他转了一下眼睛,笑着靠过去。
  “下去吧。”
  琴秀吃了一惊,抬头看见齐叶申已经走了进来,只好收起了手里巾帕,行了个礼退下去了。
  冉乔鸢才发觉屋里多了一个男人,她的手握得更紧,眼睛快速抬起又落下。
  是把她掳走的那个人。
  她现在还吃不准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知道她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吗?周长诵去了西南,是趁他不在所以下手?可是知道周长诵身边有她存在的人并不多,谁透露的消息?
  冉乔鸢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潜意识里做了最坏的打算,然后她就感觉到有人摸了一下她还湿漉漉的头发。
  中午一直都很热,她披着头发,有东西压在上面,立刻就感觉到黏乎乎紧贴的触感。
  冉乔鸢下意识避开。
  “别躲。”
  这下男人的手直接落在了她后颈上。
  冉乔鸢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眼睁睁看着男人笑眯眯凑近,用鼻尖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发顶。
  ——没能躲开。
  “好香。”
  齐叶申放开手里的美人,看她一脸震怒又羞愤,几乎在他放手的瞬间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背靠着桌角,手撑在桌面。
  旁边是琴秀早上修过耳环的小剪子。
  他的眼神随意飘过,知道面前的美人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齐叶申慢条斯理撩起衣袍,在冉乔鸢坐过的凳子上坐下,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
  “你是从宫里来的,是不是?”
  慢吞吞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看不出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但是冉乔鸢的心突然用力跳了一下。
  齐叶申当然不会放过美人任何一个动作变化,他的眼神专注,然后嘴角慢慢弯起来。
  “让我猜猜,宫里退下来的宫女,最少也有三十岁,但你绝对不是。”
  对峙的时刻,冉乔鸢居然还能在心里默默翻一个白眼。
  齐叶申不管美人面色古怪,接着说下去。
  “你是顶替了谁?宫里有这样瞒天过海能力的人可不多。”
  美人的嘴巴果然抿的更紧一点。
  伸手抚平衣摆,齐叶申低下头去看着上面绣的暗竹纹线路。
  他又抬起头:“我听说,那些失了东西的男人,在床笫之间,颇多怪癖。”
  “是不是?”
  冉乔鸢整个人都要炸了。
  因为站着的姿势,她微微低头看着对方,男人的眼睛映了一点窗外树枝飘摇的光影。
  确实是一副好皮囊,不过冉乔鸢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她轻轻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高高抬起下巴:“关你什么事。”
  得到这样的回答,齐叶申一点都不生气。他笑的前俯后仰,捂着肚子简直要爱死她。
  清了清嗓子,齐叶申突然站起来,整个人朝惊慌失措的美人压过去。
  “当然关爷的事——”
  他一点点靠近,手臂却迅速拦住美人的退路。
  “以后你可要靠爷才能知道,什么叫做欲罢不能,多多益善。”
  齐叶申离开的时候给她留了一个珍珠发钗,金色的簪子上一颗硕大浑圆的南海珠,迎光透着蓝色。
  冉乔鸢只看了一眼就不看了。
  诵哥送她的东西可比它好了一百万倍。
  而琴秀站在她身后,神情复杂。
  不是说少爷不喜此女,所以才打发来别院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离去前还叮嘱她好好照顾,事事都顺着冉乔鸢的意,不要惹她生气。
  因为这里没有冉乔鸢可以穿的衣服,所以她今天穿的是琴秀的裙子,齐叶申一眼就看出来。询问丫鬟的时候挑了一下眉毛,从腰封摸出几颗小金子,让人出去带几套新的回来。
  琴秀的两腮气鼓鼓,手心一翻,把多出来的头发藏进梳好的发髻里,然后去摸那柄发钗。
  狐媚子就是狐媚子!
  冉乔鸢无动于衷,随便琴秀给自己梳了什么头发,等身后没了动静,手一撑就要起来。
  但是被人压住了肩膀。
  “你要干什么?”
  琴秀这次用了十分的力气,眉头紧皱,压着人不让动,对着镜子里气愤不解的冉乔鸢很快开口。
  “少爷送了姑娘东西,姑娘也该回礼才是。就做件衣服吧,奴婢替姑娘去拿花样。”
  一本正经的模样。
  冉乔鸢懵里懵懂,脑子没转过来。
  ——什么?
  这次回府,齐叶申明显感觉到观言的慌乱与紧张。
  “怎么了,是老爷叫我了?”
  他迈长了腿转进里屋,换了衣服才出来。
  美人身上总有淡淡的玫瑰香气,他沾了不少在衣服袖口还有领子。
  观言急的要死:“等着呢!小的说您被闻公子叫出去,老爷也不说话,意思一定要见着您。”
  齐叶申眉毛一挑:“看来最近情况真是不好。”
  居然有时间来关心他了。
  宋阶已经等了一阵子了,他坐在书房两旁的圈椅里,不在主位。和周长诵讲话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坐的,有点改不过来。
  周长诵去了西南,军队庞大,现在应该才出了京城不远。
  但他注定走的比那里更高更远。
  齐叶申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父亲难得颓然的样子。
  宋阶很早就发觉了周长诵的转变,他不再胆小踌躇,眼睛里是天然的对权势的渴望。那些在废折上的批复显现出他生来帝王的气度谋略。
  他为此感到欣慰,但是又逐渐意识到危机。
  年少的帝王视他为敌人,蠢蠢欲动要从他的尸体上碾压过去,以此证明自己的地位不可怀疑。而缓慢腐朽的王朝制造出的官僚,则深深依赖于执行决断的内阁,对它唯命是从,认为它绝对不可动摇。
  周长诵是对的,他要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证明自己的实力,收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那就是战争。
  如果他还年轻,他还有筹码可以和帝王推扯,告诉他改变不是一朝一夕,血腥又残忍的方式后患无穷。但是他老了,而帝王没有耐心等滴水石穿,也听不进他的话。他期望一朝天翻地覆,用不可抵抗的力量把这个王朝中所有往下坠落的东西全都消除。
  “老爷。”
  宋阶抬起头,齐叶申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母亲拼尽力气生下他,最后撒手人寰。宋阶于是让他随了母姓。
  小时候他就知道齐叶申天赋秉异,也一心想把他培养成才。但是后来他不得不放弃,比起什么步步高升,平平安安地活着才最重要。
  “最近还在念书么?”
  齐叶申低着头:“念了。”
  但是宋阶也没有问他念什么书,好像他只是突然想看看这个儿子。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一直静悄悄。
  最后是宋阶喉咙有些痒,他不想在齐叶申面前咳出来,挥了挥手,意思让他下去。
  但是齐叶申这次没有听话。
  他站在屋子中间,脸侧过去看着坐在旁边微微弯下身子的宋阶。
  “父亲,我想带一个女人回来。”
  


第36章 客人
  冉乔鸢觉得自己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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