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之前分出去的那些活,拿了材料还没有交绣品的,刘氏就拜托由严嫂帮忙代收,在严嫂那里放了一部分工钱。
“这不急,晚点也没关系,等把绣品收上来后我再去。”
接下来的几天,吃过早饭后,初夏就带上抹布,笤帚,小桶水瓢等,走上一段路,去店铺里做卫生洗洗擦擦,而店铺里面长久空着,许多的窗户纸早已经破了,内室有些物什也损坏了,张安民则忙着修理,同时又购置了一些刨子,锯子,斧头等等工具放置在后院,需要的木材也早从别人那里采购了,用牛车运送了两车过来。
张安民这就打算开工了,毕竟家里还啥东西都没有呢,得先把家里床家具等用品弄出来,总不能一直打地铺睡吧。
可这实在是个功夫活,又只有张安民一个人忙活,初夏也帮不上什么忙,五天后,张安民才弄出了一张床,这还是从早干到晚的结果,初夏觉得这进度,目前看来有点慢。
“初夏,初夏,是我!”这几天张安民忙着干活,中饭都是由初夏给送过去的,刚拐了个弯,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一看,这不是狗蛋吗?
“我就说我没眼花,真的是你”,狗蛋兴奋的跑上前。
这狗蛋,上次和自己说就要去镇上当伙计后,还真的就没在村里见过他了,就是过年好像也没见到。
相比于初夏的淡定,狗蛋显的比较激动,他不常回家,对于村里发生的事情自然不清楚,当然也不知道初夏家分家的事情,“你到镇上来干嘛?怎么没看见你爹你娘啊?”
“我们分家了,我家搬到了镇上”,初夏说,“我现在是要去给我爹送饭。”
“你们分家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连着说了一大堆,狗蛋才挠挠头,“那你现在住哪里啊?”
初夏将现在自己住的地方说了,“你现在在镇上做什么啊?你妹妹的病好了吗?”
“我现在在飘香楼的厨房当伙计,就是目前会的不多,我妹妹的病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狗蛋嘴里的香飘楼初夏听过,好像在镇上名气还挺大,不过,就狗蛋那小身板,能颠得起锅吗?
“我现在每个月能拿二百两银子,不过就是我年纪小,等我以后学会我师傅教的菜,能赚的钱更多”,狗蛋比划着,“我师傅让我出来买调料的,时间不多了,我不和你说了”,其实是狗蛋看见了初夏的身影,小跑着追过来的。
“那你赶快回去吧。”
初夏已经在家里吃过了饭,到了店铺里,从小篓篮里将碗端出来,上面用一块棉布盖着,防止饭菜冷掉了,将碗筷递给张安民,又给张安民倒了碗水,在张安民吃饭的间隙才说,“爹,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招两个小工啊,一来你不用这么辛苦,二来咱们可以节省时间。”
张安民往嘴里面扒着饭,其实他也想到了,要是以后真正开始接活了,像现在这样肯定不行,做木活实在费时间,而且自己一个人也干不来,但是这木活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要不然咋还有木匠,还有徒弟呢,好歹是门手艺活,“爹知道,可这活啊,不比其他,寻常人也干不来,爹想找懂这方面的,能直接上手,到时候也不需要花时间教,只是一时还没有想到人,等以后再看吧。”
第六十九章 满月酒和乔迁之喜
或许前段时间还在大家口中津津乐道成为饭后闲谈的事情,没过几天就随着乡间的风一起飘散,最容易被人遗忘的就是往事,张家老二分家出去的事情之前还在被人议论,有人说蔡氏做的过分,哪有生完孩子就让人分家的,还一点东西也不给,也有人说张家老二不孝敬老人,刘氏不检点,什么样的说法都有,不过没两天大家有了新的谈资,这件事也就慢慢被人淡忘了。
而少了初夏一家的张家大院却没有平静下来,妯娌间暗地里也在使着劲,不知道什么原因,张安仁和三婶邓氏还在半夜打了起来,动静闹的吓人,作为邻居的严嫂都被这动静给吵醒了,心里只是想着这一家人真是作,也没有起身去劝架的意思,想着明早要早起去镇上,翻了个又沉沉的睡过去。
刘氏托人给严嫂带了个消息,说自家已安排好,邀请严嫂上门作客,严嫂想着刘氏托给自己的活,还有剩下的银子,就想着抓紧时间去一趟。
让老大照看家里的孩子,正好有村民要去镇上,刘氏带着东西,就搭着牛车一起去了,到了镇上,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刘氏说的地方。
“喔,你说的那家,是新搬来的,就在前面,拐弯就到了”,附近热心的大娘给严嫂指路。
“谢谢大娘了。”
等站在院子前,严嫂往后退了两步,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这么个大院子,是刘氏说的新家吗?大门掩着,也不知道屋里有没有人,迟疑的上去用门上的两个大铁栓敲了敲门,“有人在吗?这是刘嫂的家吗?”
“谁啊?来了”这时候里面传来刘氏的声音,有脚步在慢慢靠近。
门外的严嫂听出来是刘氏的声音,大声的回道,“初夏她娘,是我呀,冬儿她娘。”
刘氏拉开门一看,笑容满面的道:“是严嫂啊,你来了,来,快进来”,拉着严嫂就往院子里面走,顺手把大门给带上。
严嫂被刘氏给拉着往里面走,没有不自在,边走边打量起院子来,这院子挺大,其中的一个角落种着些花草,泥土像被翻过,像是刚种上去的样子,旁边堆着些木材,许是要搭建什么东西,初夏养的那条狗正懒洋洋的趴在院子中间晒太阳,看见院子里进来两人,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又耷拉了下去,整个院子收拾的一尘不染。
而经过张安民的巧手,现在两个正房里的床已经有了,一家人终于不用再睡地铺了,空置的两间厢房中一间用来当做了大厅,里面摆放着才做好的桌凳,凳子不多,但招待两个客人还是可以的,不再像之前那样空荡,好歹可以待人接物了。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你这搬新家了,这院子可真大又好看”,严嫂进了客厅,“比村里的黄屠夫家里的房子好看多了”,说完又多四周看了两眼,满是羡慕的语气,“也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福气,能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那黄屠夫的房子,是村里少数的砖瓦房,村里人赚钱后的第一想法大多数都是“造一个像黄屠夫家里那样的房子。”
“我看你的福气大着呢,你家孩子看着个个都是有本事的”,刘氏给严嫂道了碗茶,也给自己倒了一碗,在旁边坐了下来。
“你们买这大院子要不少钱吧?”刘氏问出口后感觉好像有点唐突,像是自己有多爱打听似的,“我就随便问问。”
刘氏没觉得有什么,“四十两银子,之前初夏和他爹进山抓野味,弄了点中草药卖了钱,要不然也没有银子买这房子。”
刘氏是知道严嫂这人的,这人心眼好,也没有歪心思,刘氏同她讲这些也不怕她有什么想法,要换做别的人,说不定就以为她在炫耀。
严嫂也就是听听,满足下好奇心,这上山能挖到值钱的东西,也是靠运气,这张家父女运气好,聊了一会后,她将荷包拿出来给刘氏,“这是收上来的,还有这是剩下的银子。”
刘氏将荷包收了,从银子里扒拉出一百文给严嫂,“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严嫂连忙推脱,“你这是做啥,这我不能要,上次收了你们的布匹我已经被东儿他爹数落一顿了。”
“当时我生两孩子的时候你没少帮忙,这之后你还照顾我,你又帮着收荷包,出人出力的,我也是不好意思,这点钱你不收,就是见外了,那以后再有什么忙,我可不敢找你帮忙了。”
“哎,你…。”
“你就收下吧。”
严嫂只好将银子收下了,刘氏道,“我这边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严嫂,请严嫂帮忙”
原来两双胞胎马上就要满月了,这孩子的满月酒也要开始做准备了,搬了新家,这里人生地不熟,按道理是要请邻居吃饭,以贺乔迁之喜的,两件事撞到了一起,刘氏一合计,就两件事一起办,可这办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
宴请亲朋好友可以让张安民和初夏跑腿,可这当天最主要的流水席她自己一个人可搞不定,所以她得请几个帮手帮忙打杂做饭,一合计下来,得请两到三个人,这样才能免得到时候忙不过来,可搬到镇上又没有熟人,只好找人帮忙。
“想请你帮忙做一天的饭,再帮忙请两个会做饭的人,做流水席的中晚两餐饭,那天可能还要打杂做卫生,活不会太重,包饭,一天三十文钱”,刘氏就和严嫂讲了。
“没问题,做饭拿手的人多,我给你找两个精明会干活的,你这是大喜事我要啥银子啊,至于另外两个人,这三十两文也太多了,给个十文左右就可以了。”
刘氏的想法是这是自家的大喜事,而且做饭也不比下地干活的男人们轻松,好几十上百号人的伙食了,所以她才把工钱定的比平时稍微高一点,这样干活的人也会更卖力,“怎么能不要银子,那我可不敢找你帮忙,就这么说定了,还得劳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