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娘下首坐的是华盖殿大学生余常年的夫人，也和恒娘见过几次，恒娘的护甲就在几个夫人的手里传来传去，听说只有这两对儿，就都跟恒娘要，对于她们这个阶层的女人来说，这些首饰不比糕点精贵，毕竟不是羊脂玉那样的好东西。恒娘也答应的很快。
“肖三夫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做买卖啊！肖家人有了你，可就得过上好日子了。”周氏今天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衣服，和恒娘撞衫了，不过她的衣服明显不如恒娘，不管是衣服的料子，还是绣的花样，或者是款式。就连脸上的妆容都很明显的看出，恒娘看上去比她年轻的多。
恒娘笑了笑，说道，“这倒是我的本事，你知道，其他人也是知道的，跟着我，有肉吃，你在我手下混饭吃的时候，不也过的很舒坦吗？你若还想在我手下混，这身份就得再降一降了。”恒娘一说完，周氏气的就要把椅子扶手给扣掉漆了，恒娘好像忽然想到了点什么，说道，“哎呦，我忘记了，我家老爷毕竟挑。你这样的，怕是不行，您还是老实的在崔家吧！有你当崔夫人，我就觉得心里舒坦！”
邵夫人和恒娘毕竟熟悉，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也是很了解的，就问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当崔夫人，你觉得舒坦？”
恒娘说道，“你听过那句话吗？知道你过的不好，我就安心了，呵呵，邵夫人，你有没有这样讨厌的人，若是有，找个合适的姑娘嫁过去，保证你天天都开心！”
邵夫人一听这话，先是一愣，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而其他的人，但凡是听见的，都明白了，毕竟在这里能有一席之地的，都不是蠢人。而这些夫人们笑成这个样子，倒不是和恒娘的关系有多好，完全是因为恒娘说的这句笑话。可这样一来，可就真的让周氏一点颜面都没有了。
而这个笑话和崔毅的两位妻子之间的纠葛，还有如今的肖三夫人，又一次称为了京城的话题。不管是哪个阵营的，对这件事情都很清楚。原因也很简单，绑架人家的儿子，威逼人家把银子交出来，还要把人赶下堂，在想想当初崔毅为恒娘请封的时候说的话，叶氏在他微末之时嫁入崔家，上孝敬父母长辈们，下照顾教育孩子。还为崔家挣下来大笔的产业，可以说就是他的糟糠之妻，可是崔毅之后，又是怎么做的呢？叶氏这边没有任何的解释，崔毅和周氏，乃至整个周家都在解释，可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账，不是你说什么，别人就会信什么的。
之后，屋里的夫人们开始闲聊，从衣服首饰，到孩子的教育，再顺便夸夸别人的孩子，然后就开始说看戏的事情了。对于这个，恒娘照样擅长，南腔北调，只要好听，她都喜欢。总之，有话题，她就能聊，说话又风趣，为人又大方，倒是让许多因为她过去有顾忌不想深交的人，都对恒娘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也肯定了肖博宗的眼光。
正文 41 博弈
这一次，恒娘是带着儿媳妇和女儿，还有二房的姑娘肖菊一起来的。而出嫁的大房的长女因为是丈夫是皇帝的哥哥，晋王的儿媳妇，因为原本嫡出的世子死了，她丈夫李立新虽然是庶子，也被立为世子了，当然，肖家的关系也有很大的作用。对于肖菊的大小姐肖薇今年二十五，性格教养还是不错的，恒娘见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肖家落魄的时候被欺负了，恒娘让肖博宗将他丈夫收拾了一顿，之后又扶持他当了世子，所以，肖薇对恒娘完全是一副恩人的姿态，要知道，恒娘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肖薇知道内情不难，何况恒娘掌管整个肖府，恒娘给晋王府送了一份不轻不重的礼物，到是给她这个姑奶奶送了厚礼，贡缎、自制的雀金裘、绣花布料，还有两套头面首饰，她生的女儿更是得了不少东西。还有各种补品和药材，新式的点心。有个说法，说是外甥女就要穿舅妈的鞋子，恒娘给做了一双，粉红色的闪锻，上面绣着花朵和蝴蝶，还有一颗大珍珠。肖薇的女儿只有五岁，小姑娘很是可爱，叫明明，恒娘很是喜欢，这丫头有些娇憨，和小茉莉完全不同，这一次，也来了，看到恒娘就叫道，
“三奶奶！茉莉小姐姐呢？”
恒娘觉得挺尴尬的。她都成奶奶了，不过，还是笑着对明明说道，“茉莉姐姐没有来，进宫去了。等她回来了，我让人去接你。”
肖薇尴尬的对恒娘说道，“三婶，麻烦你了。”
这是说好了的，明明过来肖家，跟着家里的几个姑娘一起读书，现在肖薇又有了身孕，放到别人那里，她也不放心，想来想去，只有三婶最靠谱了，如果是罗氏管家的话，那想都别想。
恒娘要去和那些比自己老的老妇人们谈儿孙了，唉！可惜她还没孙子呢！跟着自己身边的便宜儿媳妇王氏跟着自己，恒娘对王氏说道，
“你也跟着大姑娘去吧！跟着我可没什么意思。唉！待会儿看完了戏，估计就要说佛经了。”
王氏有点犹豫，公公嘱咐过她，让她照看好婆婆，因为婆婆身体不好。王氏进来，也就她跑到这边来看婆婆，就是为了照顾婆婆。恒娘不想她跟着自己无聊，再说现在肖令恭还只是个举人，这身份差上一些，难免会有人不怀好意，恒娘他们没办法，但是王氏可未必能抵挡住他们的攻击。
王氏见恒娘坚决，只能嘱咐恒娘身边的丫头了，若是有事，赶紧去找她。恒娘跟着一起地位高的夫人们闲聊，顺便看戏吃点心。等回去的时候，自己的一双指甲套没了，被陈夫人看上了，恒娘很有眼色的送了过去，说是如果喜欢，她让人给做几套来。如果还有谁喜欢，都到她这里来说一声，做好了都送去。
到真是有人来报名，比如邵夫人，余夫人，看恒娘行事大气，学识渊博，风趣幽默，都很是欣赏。要知道他们这些夫人当中，有喜欢念佛的，有人是学道教经典的，有人是家学渊源，精通四书五经，或者是有喜欢吟诗写词的，恒娘就没有说不上话的，而且话里言之有物，见解不俗。说是专家，那到谈不上，但绝对是有深入了解的。
恒娘这边都快散了，只剩下一些人没有走，因为自己家的男人没走，恒娘让肖薇带着孩子，跟着王氏一起走了。她留下了等丈夫，张纳的夫人也没走，不过她被陈氏的儿媳妇缠着去听曲子，恒娘这边留下来，还有陈夫人的娘家弟妹陈李氏也在。陈家的人官职不低，身上有个伯爵的头衔，却有点没落了，家里的子弟众多，却没几个有出息的，科举不行，去军营也没那好身板。听自己老头子说了出海的事情，就兴奋的不行。等人都走的查不到了，就留下了恒娘，陈氏开口说道，
“恒娘啊！你说那出去了，真的能挣钱？”
恒娘端起茶碗，对陈氏说道，“夫人，这一杯碧螺春，在咱们这里，什么价格？你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如果卖给外国人，一小嘬的茶叶，能换10个全套的金茶杯来。还有，咱们平时穿的丝绸，就是平常的那种，在国外，那都是一国的君主能穿的上的，一般人买不起。您说这是多大的利润？”
“这碧螺春可是不便宜，可是好茶。”陈李氏说道，她倒是没有恶意，只是这朱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内阁首辅家里待贵宾的茶叶，那能便宜吗？那可是外面买不到的。
恒娘笑着解释到，“我说的是1两银子一包的碧螺春。”
10套金茶杯茶碗全套的，怎么说也得有20黄金，那一斤多少银子？这下子，陈氏和陈李氏都不淡定了。但是陈氏还关心另外一件事情，就说到，“这生意是好，可不知道风险大不大？”
恒娘严肃的说道，“出海肯定是有风险的，因为海上的风暴可是可以帆船的，一旦帆船，一船的货物，就算是完了。另外，除外做生意，最怕的是被人黑吃黑，也就是拿了东西不给钱。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了，第一，军舰不在过去的木帆船，而是铁甲船，不会轻易的帆船。实际上，这船就怕沉了，但是咱们有许多的大舰船，即使沉了，拉回来修一修，不是问题。再说，遇到大风暴的机会也没有那么大。第二，咱们一起出去的船队，规模非常大，光是护卫的军舰就有十艘，官兵带着火器，供有5000人。另外，船上的大炮可是威力惊人，别说是海盗土匪，就是他们出动官兵，那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十艘军舰的火炮，也不是闹着玩儿的。这被人吞了货物，就更不用担心了。”
陈氏和陈李氏又问了进货的渠道，也问了一些在海关部门的职位如何，恒娘也都说了，尤其说的是，海关这里的工作是很安稳的。因为一切都有规章制度，收的是银票，连火耗银子都没有，但作为海关的官员，好处那是无法想象的，只是不在明面上。陈氏和陈李氏这才明白了一些。不过，正如恒娘说的，如果这一次出去的船队回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海外贸易的好处的了，怕是船会更加抢手，而货源若是没有先定下来，怕是高价都没有几乎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