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就有点重了,所有人都沉寂下来,崔毅此时开口说道,“奶,你别担心,我跟您和祖宗发过誓的,将来一定给大伯大伯母养老送终,代替我大哥给二老尽孝。”
邹氏嗯了一声,而崔大河夫妇两个,也没心情乐呵了。人都是会变的,这话说的太重了。恒娘捞过一坛子酒和一只烧鸡,对邹氏说道,
“奶,这个归了我们大房吧!晚上我和爹娘喝几盅。”
邹氏笑的有些勉强,点头道,“去吧!去吧!”
陈氏一脸阴沉的看着恒娘,而崔毅,则是松了一口气,此时若是恒娘说点什么的话,自己的亲娘怕是要遭罪了。如此做法,保全了他和陈氏的颜面,也是让家里的矛盾淡化一些。对此,崔毅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个媳妇,必须要待她好,不仅是因为她代表着大房,也因为,他是自己的妻,荣辱与共,祸福相依。
把公婆请回去,把酒和烧鸡放在桌子上,对婆婆说道,“娘,你何苦跟二婶置气,倒是让相公远了咱们这一房。虽然怎么不求相公真的能如……大哥那样孝顺你们,可是孙子呢!儿子不是亲的,孙子总是亲的啊!你想想,将来孙子是不是得宠,能不能被父亲看重,这太重要了。相公大才,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情,这一次我还从娘家带了不少二哥帮忙搜集的科举资料,将来相公起来了,地位不同了,心会向着谁,到时候请封诰命,是您还是二婶?”
听了这话,不仅是秋氏,就是崔二河心里也开始琢磨起来,恒娘又说道,
“再有,如果咱们这房和相公处的不好,那他对我也不会好,我总想着,至少要生两个儿子,虽然族里和家里都订好了咱们是长房嫡嗣,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过继一个孩子到大哥名下,这样他也有香火。所以咱们的目标就是让我生下两个孩子,还得让相公倾力培养。所以,为了相公,怎么也不用和二婶计较,咱们越是忍着,相公那里,对我们就越是觉得亏欠,日后的好处也就越多。”
给崔珣过继一个孩子,这对于崔大河夫妇来说太诱人的,也却是打动了他们,不过让他们忍着,确实不甘心,秋氏说道,
“陈氏现在就开始为了他的儿媳妇争,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我的儿媳妇回门带回来的东西,凭什么……”
恒娘坐到秋氏的身边,说道,“娘,既然是给全家的人的东西,当然不是最好的东西,好东西我都留着呢!我陪嫁那里有三十多匹布料,您二老想要多少套没有啊!何必跟他们争那些明面的东西呢?”
一句话让崔大河夫妇都明白了,那也不是好东西,不用去争,他们要争的是更大的利益,尤其是给崔珣过继一个儿子,这个提议足够他们夫妇赞同恒娘的做法了。
看公婆似有所动,恒娘就说,去厨房炒个菜,一家人喝点酒。这倒是让崔大河夫妇两个都很赞同,秋氏也是能喝点的,今天恒娘传给他们的信息,足够他们欢喜鼓舞了,有了希望和目标,也就有生活的活力和动力,心情好了,怎么能不喝两盅呢?
恒娘的手也快,很快就炒好了花生米,又炒了一个火爆大头菜,一个小凉菜,足够他们三个喝一顿的了。这酒自然是不错的,但和空间里的比起来差了些,喝的多了,就免不了说起崔珣的事情,恒娘能阻止他们不要提自己的儿子吗?当然不能,不过恒娘说了,人死了,若是有牵挂,缘分深,还是会投胎到那家的。这对于崔大河夫妇来说,又是一个希望了。
恒娘趁机说,等嫁妆田里的高粱和小麦等粮食下来了,就酿酒,她酿的酒,绝对让人三杯倒。崔大河本来就是一个爱喝几口的,这外面的酒,也就是他们村里的杂货铺的酒,简直可以说是清淡的酒水,也就是兑的酒少。镇子上的酒,还算可以,毕竟是酿酒坊的,但味道不咋地,县里的酒好一些,但价格也不是他们能吃的消的,就算是有能力买,也舍不得。若是真是像恒娘说的那么好,粮食变成了酒,那可以说是收益翻倍了。而且自己家的男人还能享用。崔大河也就答应了,想着等产了粮食之后再说。
正文 十四 补偿
喝的醉醺醺的,崔大河夫妇两个也是,勉强收拾了,赶紧洗漱一番,就打算睡觉了,可收拾完了,插上门,走进屋里就吓了一跳,此时天刚黑,屋里的视线还是能看出来的,而崔毅穿着里衣就躺在她的床上,看到她有些站不稳,就赶忙过来扶着,
“你怎么来了?”
崔毅没说话,扶着恒娘到床上,天刚黑他就来了,不看书了?恒娘坐下来,也放弃了继续问他了,今天费了脑子又费嘴皮子,她现在好累,直接躺好,准备睡觉。可是崔毅是来道歉的,也是来表明态度的,说什么都不能走。嗯,就是这样。
恒娘被压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小相公不是说了,他要专注学业吗?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而且昨天晚上已经弄过了啊!不过,既然小相公想,她身体又没什么承受不住的问题,当然就享受了。不过,为了不让小相公太劳累了,头两次让他在上面,之后的两次,都是他过来死缠着自己,恒娘也没办法,不好让他太辛苦,自己在上面了。
恒娘一直都是有这样的想法,让崔毅另外一个娘子没进门之前,先让他把大餐都吃了。这样的话,吃惯了美味佳肴的人,对清粥小菜的喜欢程度,那可就没什么了。睡觉之前,崔毅想的是,自己的诚意可算是够了,不过,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食色性也,这话真对。人之大欲么,反正是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不知不觉,一夜无梦,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恒娘醒来了,看到崔毅还没醒,也就没有叫他,进门第二天他就知道这个人学习有多刻苦了。难得他还是少年呢!唉,也怪自己没有把持住,看来今后一段时间,是得让他好好的养一养了。
恒念做好了饭,才去喊崔毅,此时的崔毅已经醒了,却没有起床,显然也是不怕家里人知道他回恒娘这里睡觉了。侍候这崔毅洗漱过后,换上短打,一家人就要准备下田了,不过今天倒是不用崔大河和崔毅了,因为家里的活儿不多了,他和崔毅要去二道沟子附近的田去看看。
陈氏虽然看到儿子从恒娘的房间里出来,虽然不满,但也不想再被收拾,就这样沉着脸,她越是这样,秋氏看着这母子的表现,心里反倒更加相信,媳妇说的是对的。陈氏越是不像样,崔毅这边对恒娘就越好,亲近多了,还怕生不出两个儿子么?
其实恒娘心里也是打鼓的,这生孩子还真是没准儿,要是她真的生了一窝闺女,那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说,还是自己要有依仗。对于女人来说,什么才是依仗,孩子是一项,还有就是财产。
等崔大河带着崔毅去看田地,家里的人也都去田里除草了,恒娘收拾好了厨房,将家里大概的打扫一下,就开始准备织布,给织布机布线了,既然要挣钱,不会让自己因为不去下地干活儿说闲话,甚至能够摆脱当全家厨子的命运,她就必须得有一个能说服所有的人理由,而织布、绣花获得不菲的银子,就是最好的办法。这一次,恒娘打算织绢帛。
绢帛一般都是给文人写字作画用的,上好的绢帛,几乎在民间都没有,但在作为一个学习过作画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绢帛。所有当初除了认真的学习绣花技术,完善自己的绘画技术,提高艺术水平,就连这作画用的绢帛的织法,也专门的和宫里退下来的绣娘学习过。再加上在空间电子书库中搜集到的相关资料,让恒娘的技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过去她织的偶是小宽幅的,也就是不到两尺宽的绢帛。一匹十米,现在她打算织大宽幅的。60公分的。而且她选择了市面上几乎没有的双丝绢。
双丝绢的经线以四根为一组;纬线则是一根丝。在交织时,纬线穿过经线的方式是一上一下:四根一组中的第一根经线沉在纬线之下;第二根和第三根经线浮在纬线之上;第四根经线又沉在纬线之下。即纬线穿过经线时,经线两根丝浮在纬线之上,两根丝沉在纬线之下。在两组经线之间,则有两根丝的空隙。在这个空隙中可以看到横穿的纬线是单丝。恒娘成前购买的极品蚕丝就是为此。这种双丝绢细洁平整。其每根丝都是金黄色的。所以整幅绢的表面呈金黄色泽。金黄色泽经千年往往仍然依旧。在这种院绢上作双面设色画,画成后的作品之正面和反面,以设色和笔触而言,几乎是完全一样的。即很难分出这幅绢画的正反面来。这种绢在极为昂贵。而织造技术,那更是繁复,耗时费力。
绣花久了伤眼睛,织布久了伤腰背,所以,恒娘打算齐头并进,绣花久了就去织布,织布累了可以去绣花,加上还有忙着一天三餐饭,这一整天下来都是忙忙碌碌的,倒是不会觉得孤单寂寞了。这也是穿越这么多年,派遣寂寞的方式。这里没有电脑没有游戏,连书籍也是匮乏,好在她的上进心够强,看书都是有目的性的,这样也就能看进去,记得住,而且记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