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开库房的时候,雪鸢就看见了,到处都是绫罗绸缎、奇珍异宝,那东西若是不用,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她的人情简单,不过是借花献佛。
“你是说莫离先生真的治好了那个丫头的腿?”文若若坐了起来,惊奇的问。
小玉不过是府里低贱的丫鬟,她记得柳心眉身边是有这么一个人的,每每看到小玉费力的服侍着柳心眉,文若若就会微微挑起唇角,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如烟阁比起她东方群芳居还是差的多,这样的丫鬟自然只配服侍粗人。
“文侧妃,莫非是你哪里不舒服?”雪鸢看她也有些着急了。
“不过是胃口不好,不劳牵挂。”文若若不愿多谈。
“呃,呃......”文若若忽然抑制不住的一阵恶心,想吐却是没有吐出来,忙举起袖子遮挡了半张脸。
雪鸢体贴的倒了一盏热茶过去,文若若喝了,却依然频频皱着眉头,掩着嘴,眼睛不住的向外张望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归来。
雪鸢狐疑的看了看文若若,忽然问道:“文,文侧妃,莫非你这是怀孕了不成?”
别看她是未出嫁的姑娘,但是人家是从现代直接穿越的,对这些生理知识不是那么避讳的。在那个年代里,就是幼儿园的娃娃都会清楚发生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大舒服而已,梅儿那丫头已经去请大夫了。”文若若柔声解释。
“可是我看着症状很像啊,你还请什么大夫,莫离大哥的医术天下无双,他一搭脉,就连肚子里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都看得出来。”雪鸢炫耀的说,似乎莫离长了一双透视眼。
文若若摇摇头,她也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哪怕是个女儿也好,最少也有了几分乐趣。可是现在,她却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了,慕容逸飞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来群芳居了。就是那两个夜晚,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慕容逸飞只是在这里住了一晚而已。按照时间来推算,这个孩子大概是那次点燃了欢情香的后果。
她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盼了多年的孩子来了,却是一个令她无比尴尬的事情,若是被人识破了,不要说她,就是文家都要被扣上企图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的,那下场至少是灭了三族。
“雪鸢姑娘,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懂得这个啊?我真的是胃口不好,只要梅儿请来大夫吃上几服药,就会康复如初的。”文若若再次申明。
唉,这反应也是强烈了些,难怪连雪鸢都开始怀疑了。
“那好吧,若是信不过那个大夫,你就去请莫离大哥,他很好说话的。”雪鸢叮嘱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呵呵,她是不知道,莫离只是跟她好说话而已,别人求到他的头上,他还真的未必会多管闲事呢!毕竟他是断肠谷的人,都是率性而为惯了。
雪鸢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差点儿跟刚刚回府的慕容逸飞撞个满怀,她兴奋的嚷着:“师哥,你大喜了啊!很快安王府就会多个宝宝了。”
“你这丫头,满嘴里在胡说些什么啊?”慕容逸飞举手敲了敲她的头。
“哼,我哪里有乱说嘛!你要做爹了啊,我刚才从群芳居那里过来,文侧妃一直恶心呕吐,不是怀了宝宝吗?”她不服气的说,这点儿小事她是不会看走眼的。
慕容逸飞眼睛一眯:什么?文若若怀孕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他竟然不记得他们之间最近有这么亲密过啊!
“雪鸢,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真的看清了?”慕容逸飞沉声问道。
“哎呀,若是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嘛,她贴身的丫鬟去请大夫了,估计这会儿也该回来了。”雪鸢不耐烦的说道,这一个两个的,都信不着她啊!
唉,也是,谁让她不是莫离呢!
正文 第218章 病了?
慕容逸飞的脸色很精彩,既震惊又迷茫,还有......隐隐的怒气。
“你是说若若她......有了身孕了?”他涩声问道,这个消息真是雷得他外焦里嫩啊!
“是啊,你不高兴吗?”雪鸢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是庶出的,但是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这怎么可能?”慕容逸飞几乎是嘶吼了一句。
雪鸢彻底愣住了,这怎么就不可能了啊?别的男人听到这种喜讯都是乐不可支的,慕容逸飞看起来却跟吃了麻头苍蝇似的,说不出的恶心和憋屈。认真想了想,她忽然直直的看向了慕容逸飞的某处,弱弱的问道:“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慕容逸飞一头的黑线,他这个小师妹什么时候学得这样的彪悍了啊?若是师父回来见到她,不会怀疑是自己带坏了她吧?这,这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自己再亲密,也只是她的师哥,这样的直白,瞬间毁了他心中那个清纯可爱的小师妹形象。他黑着脸不再理睬雪鸢,匆匆的往群芳居去了。
请来的大夫刚刚给文若若号了脉,见慕容逸飞沉着脸进来,忙一躬到底:“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出去。”慕容逸飞冷冷的,屋子里的气温瞬间低了几度,有的人双腿已经开始微微战栗。丫鬟婆子还有那个大夫都不知道安王为什么生气,却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退了出去。君王一怒,浮尸千里;王爷一怒,也会家宅不宁的。
文若若的脸色惨白,这件事情她是不想声张的,谁知道雪鸢好好的会来到她这里,还一眼看出了异常,这原本应该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谁想到,眼下却成了她渡不了的劫。成亲多年,她的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过是一次意乱情迷,偏偏就珠胎暗结了。如果不是因为安王府已经有了一位嫡出的世子,她真要怀疑她吃下的汤药都应该由慕容逸飞灌下。
“王爷......”她一阵慌张,万千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病了?”慕容逸飞的口气里充满了嘲讽。
文若若张了张嘴,又颓然的低下头去,他和她都明白,这个孩子来得蹊跷。虽然这里不是皇宫,但是也是有专人将这种事情记录在案的,想浑水摸鱼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既然病了,就抓紧时间医治,留下病根儿可就麻烦了。”慕容逸飞冷森森的说,撂下这一句,转身就走了,这里的空气嗅起来都是那么的让人不舒服,有着奸情的味道。
“王爷......”文若若跌跌撞撞的追了上来,他这一去,怕是见她的最后一面了。可以预知,她的下场会比曾经的柳心眉还要惨上几倍,不,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的错,若不是慕容逸飞给了她无限希翼,她如何会那么冲动呢?只是白白的便宜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慕容逸飞止住了脚步,挑眉凉薄的看着她,眼神里凝结成冰霜,仿佛对面站的人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王爷,雪鸢对您说了什么?她一定是误会了,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说的话怎么会是真的。妾身都已经对她说了,不过是近来胃口不好,想是受了寒凉。”文若若急急的解释,心里头恨雪鸢恨得要死,她坏了自己的大事啊!
“文侧妃是觉得那请来的大夫是个庸医呢还是觉得本王是个不辨是非的?”慕容逸飞的唇角一勾,脸上的寒意越浓。
那大夫见他进来,就道了喜,如果是胃口不好,这有什么值得道贺的呢?欲盖弥彰也得找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他眼底的厌烦愈加明显。背叛他的人,只有一次的机会,他与她缘尽于此。
文若若如遭雷击,身子一软就瘫倒在地上,慕容逸飞却是理也不理,径直的离开了。
梅儿一直跟在文若若的身边,只是远远的躲开了暴怒的王爷,如今见慕容逸飞走远了,连忙跑上来,扶起自家的主子,一边抱怨着:“王爷这是怎么了,文妃娘娘如今这身子,可是娇贵着呢!”
文若若深色一凛,呵斥道:“胡说什么,不过是一时不舒服了,哪里就娇贵了?”
她肚子里的这个东西迫切需要解决,慕容逸飞既然清楚的知道了他的存在,是一定要斩草除根的。好容易盼来的麟儿,却是以这种可笑的方式来临了,文若若心痛得无以复加。
梅儿被骂得一愣,文妃娘娘为何不愿意承认呢?还有王爷也是极其冷淡,一丝喜悦都看不出来。这个孩子是个不被欢迎的?
伸手扶了文若若,却觉得她家主子力气似乎都被抽离了,几乎是倚在她的身上,一步一步捱了回去。梅儿吓坏了,不管是哪种原因,文妃娘娘的情形都不大对劲儿啊!
“娘娘,您哪里不舒服,奴婢再给您请个大夫过来?”她小心翼翼的问。
文若若无力的摆摆手,缩在床上,小小的一团儿,只觉得寒冷透骨,四肢百骸说不出的疼痛。她的眼泪成串的滴落下来,很快就打湿了衣襟,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小腹,虽然她还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是她知道,那里确确实实孕育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只是这孩子不仅没给她带来预想中的幸福和快乐,反而把她拖入了无形的深渊。纵使是万分不舍,她也是无力保护他的。这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她最后一个孩子了,出了这样的丑事,她还能继续留在慕容逸飞的身边吗?被皇家休弃的女人,又有谁敢大着胆子收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