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住步:“宋驸马?”
宋慕一喜:还是个认得自己的?这可太好了!
他忙对来人笑道:“不错,我是宋慕。我记性不好请勿见责,不知阁下是?”
宋慕其实不知道,作为林阳公主的驸马,他虽然足不出户,但他的画和他的路痴脸盲一样,不说传遍天下,也早传遍京城了,来人自然也听说过。
那人道:“我是秦牧。”
宋慕:“……”自己老婆刚刚赞誉有加的金龟婿第一候选人加女儿的求婚人突然站在面前,一时有些不知该作何表现。
不过他眯眼瞧着,这人黑衣黑裤,冰着一张脸,一副极为不好接近的模样,似乎还真是秦牧那厮?
唔,女儿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秦牧这厮看着太凶,的确不是良配。
刚一这样想,便见面前这人咧出几颗白牙,问道:“宋驸马是有什么事吗?”
宋慕道:“我是想请教一下,谨心殿怎么走。”
秦牧抬起手,指到一半,忽而改变主意:“这里离谨心殿有些远,说不明白,驸马不嫌弃的话,不如我带你去如何?”
宋慕自然求之不得,“不嫌弃不嫌弃。”心道:这厮看着凶,心肠其实不错的嘛。
秦牧抬头望向十米开外的谨心殿,果断调了个头:“驸马请跟我来。”
宋慕不疑有他,颠颠跟上去,听秦牧问道:“驸马去谨心殿是有何要事吗?”
如果是向有实职的朝臣打听君臣议事,自然是忌讳,但宋慕的驸马都尉只是闲职,他不在朝中为官,哪来的正事去找皇帝?秦牧问他这些话毫无压力。
宋慕有些作难:他总不能说我是跟皇上打听你去的吧?但他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因而吭哧了两句也没想出个好借口糊弄。
秦牧又是一笑:“看来驸马的事是不方便与在下讲了。”
宋慕连忙摇手,摇到一半,一下福至心灵:他这回去谨心殿不就是为了秦牧的事吗?他想打听的对象不就在面前吗?还去谨心殿找皇帝聊什么天啊?就是他了!
宋慕望着眼前的人,突然笑得很热情:“不知武安侯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
秦牧的笑意顿时加深了:他果真猜得不错,公主夫妇跟那丫头的心思不一样,只是还不知她是怎么糊弄的公主……不过不着急,他望着宋慕:总能把那丫头在想什么打听出来……
后宫里,林阳公主跟太后小聚之后,出宫前去了一趟谨心殿,准备把自己相公捎回去,等到了地方,却听谨心殿宫人说,驸马根本没到那里去,也就是说,他失踪了!
那还得了?
皇帝忙派了人去各处寻,宫女太监们跑细了腿,才在侍卫房里找到了宋驸马。宋驸马跟秦牧两个,一人一壶小酒,喝得正欢呢。被太监们拉上车前,他还跟秦牧依依不舍:“秦将军,咱们有空再聚啊。”
林阳公主气得要命,叫人烧了醒酒汤给宋慕灌下去,拎着他耳朵狮吼:“我叫你打听的事呢?”
宋慕哎哎叫痛:“你别急啊,我都给你问来了,你放心,咱女儿一定能嫁给秦家那小子。”
林阳公主一愣:“这是怎么说的?”
宋慕反而卖起了关子,得意道:“这可是我喝了一下午的酒,好不容易跟秦家小子得的准话,”对林阳公主附耳几句:“明白了吧?秦家小子可真是难得的良配!”
反而林阳公主有些顾虑了:“真这么好?他会不会是故意骗我们的?”
宋慕嗤道:“这种事他有什么好骗的?是与不是,一两个月便可见分晓,难道你还等不得?”
一下得了实信,林阳公主却又添新愁:“好是好,可我瞧着,早儿不太中意他啊。”
宋慕又得意起来:“不怕,秦小子已经跟我支了招,我瞧啊,早儿的婚事不出明年就能定下来。”
才抄了一天女戒的宋早还不知道,她昨天在爹娘那打下的江山已经被某人轻易掀翻,并让他们成功叛变。
不过,她也有一件开心事:原以为跑掉的枣儿再回不来了,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她自己又出现在了宋早面前。
宋早一把抱住她,惊喜道:“你怎么回来了?是……是武安侯放你来的?”
枣儿也很高兴:“咴!”先放开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东西?什么东西?
宋早疑惑地看着枣儿从荷包里衔出一封折成几折的书信,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大字:“早早收。”
这是秦牧的字迹,还“早早收”?什么时候她跟姓秦的这么亲密了???还有,她不是跟秦牧说清楚了吗?这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宋早看向跟过来的丁香:有书信啊,你还不检查?不怕我私相收授吗?
丁香视而不见,板着脸行礼告退:“奴婢向公主复命去了,县君请早些歇息吧。”
宋早:“……”苗头有些不对,有什么事发生了是她不知道的吗?
丁香离开后,宋早撵了人下去,捉住枣儿开审:“说,这信是怎么回事?”桌上的信纸实在烫手,她一点也不想拆出来看。
想起秦牧先前说的一兜话,枣儿的精神振奋不已,她兴奋地扬着白眉毛,还跟她报喜:“咴律律呼噜噜昂哩哩!”这是秦大魔头让我给你的信啊,他说要找你做我的女老板,我终于不用担心他是喜欢马的变态啦!早儿你说好不好?
宋早:“……”好什么好,一点也不好!QAQ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岳父母路线走起来
基本上互相试探表态就是这些了,秦牧之前是对女主有好感,被她拒了不甘心吧,要说特别喜欢,也没有。下一章开始码大戏,会有突破性进展
第58章 传说中的冬狩了
时间说过得快, 也快得很。
转眼间,宋早回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摆脱了一日三餐餐餐吃草的马生, 宋早表示很满意,除了——
“咴!”
兰花觑了觑宋早的脸色, 见她平静得仿佛没听见一般, 只好小步蹭到窗边, 伸出手去, 再伸进来时,手里已多了一封信, 顿时转化了满脸惊喜, 道:“小姐,你看, 武安侯又给你送信了!”
宋早生无可恋地看着兰花那副夸张的“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的表情, 无语道:“麻烦你换个表情好吗?你们每天都这样, 看着很腻的。”
兰花表情空白了一下,将背着的那只手伸出, 蔫耷下来,干巴巴道:“武安侯不止给您送了信,还给您带了礼物呢,您喜不喜欢?”
宋早:“……”让你换个表情, 不是让你从“欣喜若狂”转化到“霜打的茄子”这样大起大落的!
不过最近她身边人几乎都这样,宋早估摸着,一定是丁香又给她们洗了脑, 才弄得个个都神神经经的,生怕她一个冲动把京城第一金龟婿给得罪了。
估计她们也没见过,这个年代还有女方家长主动参与叛变到男方,为他书信传情大开方便之门,帮他打动自己女儿这种事了。这样的事,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也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了。
宋早的这双爹娘思想太解放,让其他的古人们都有点无所适从了。
对自己父母的开放,宋早还是很感激的,毕竟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很满意秦牧,就不顾她的意愿为她私自做主。
但他们能不能不要叛变得这么快啊?这才多久,秦牧都能光明正大给她递东西了?宋早觉得,幸好她思想坚定如钢,否则姓秦的那厮说不准早就登堂入室了!
窗外五颜六色的马头一闪而过。
宋早无奈地叫了一声:“枣儿,行了别躲了,我知道你没走,进来吧。”
哒哒的马蹄声一迟疑。
宋早打开手边的食盒,扬声道:“今天厨房做了缠丝糖,你若不要的话——”
“咴!”要!
硕大的马头立刻塞了进来,欢快极了。
宋早微微一笑,银箸敲着食盒:“那就要快些进来了,这糖费工夫,厨房可不常做呢。”
哒哒哒哒,鼓点一般的马蹄声过后,枣儿进了门。她直奔食盒所在,随即有点懵地眨眨眼睛:糖呢?
宋早就趁着她发懵的那一瞬间扑上去,捏住她的两只招风耳使劲揉:“你这个叛徒终于被我抓到,我白疼你了!”
枣儿这才知道上当,“呜律呜律”地小声叫着,一颗马头在她怀里拱去拱来:早儿你放开我啦!
宋早哼哼道:“不放!说,姓秦的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每天往我这跑?”头一天早儿送信的时候,宋早明明已经跟她说好了,让她别给秦牧传信,结果她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还是来了。只是大约是心虚,回回都不敢与她打照面,只把信交给她院里的丫鬟,送完就跑。
这一回,大约是闻到宋早房间里香甜的糖果味,犯馋了,才没第一时间跑掉。
枣儿“咴呜”叫道:早儿,你别生气啊。我觉得,秦大魔头不错的,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嘛?
她听到了什么?!枣儿说秦牧人不错?枣儿竟然也会说秦牧的好话??
宋早扳住她的马头,扒开她的嘴闻了闻,怀疑道:“说,是不是这家伙又给你翻着花样做好吃的,让你来给他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