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苦笑笑。
“娘，媳妇再好在婆婆眼里也不好。”
“啥玩意？那老B婆子给你气受了？”刘氏数落起来，“娘没告诉你吗，自己啥都会，啥都能就不用怕，硬气着点她不敢把你咋样！实在不行娘给你出气去！”
张氏连连摇头。
“行了吧娘，你要去那还不乱套了，我能应付。”
“到底咋回事，你给娘说说。”
“是大牛二牛的事。”张氏拎起菜来到小河边，一边洗着菜一边道，“上次我回来不是给大牛二牛找了个活吗，前些日子，大哥稍信说大牛二牛要读书了，不去了，因为走得是我婆婆的关系，这不去了，我婆婆就说了我说话没个准，咱家还书香门第呢，说话都不算，啥书香门第，就知道给自己贴金。我听了当然不乐意了，顶了几句嘴，这家伙的，就开始跟她儿子告状，说我不孝了，败坏他们王家的家风了，啥玩意的。”
“那明阳呢？他打你了吗？”刘氏连忙问。
张氏切了一声。
“他敢！他要是动我一下，我杀了他！”
张氏说这话的架势，颇有刘氏之风。
244 不公平
刘氏一拍大腿。
“就得这样，不能惯着！娘的，欺负我老张家的闺女，真是反天了！那明阳咋说。”
“还能咋说，说他娘老了，让我让这点，不要顶嘴，她说啥就是啥。我当时就不让了，说我啥都行，别说我家，我爹娘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我爹就好脸，我也不能帮着你娘打我爹的脸。我侄子不去做工了那是要读书，也不是为了别的，这是好事，凭啥说啊！说的他一声都不啃。本来我就有理。”
“那最后呢？”
“最后我婆婆告诉我那边她说了，那家又雇了别人了。你还不知道，我那婆婆就像缺心眼似得。”
“明阳到底是读书的，知道你有理站在你这边。”
“娘你可别被他表面迷惑了，他眼里谁都没有，就有他娘！”
“只要有事他站在你这边，他眼里有他娘就有他娘，怕啥，你只要记着，不要让他抓了你的短处，站住理就行！”
张氏点头。
“娘放心，我知道咋做。”
“嗯，还有啊，小丫也大了，你也该再要一个了，他王家是单传，你可给人家生个儿子啊，有了儿子咱才有底气。”
张氏叹气。
“娘，我也知道啊，可是这就是怀不上啊。”
“要不叫李大夫给你看看？”
“行了吧，你也就知道李大夫。”
“那你要找谁？”
“等办完小五的亲事，我去京都找个好大夫看看。”
“对，去京都，那的大夫看的好。这是重要，你可要抓紧。”
“我知道。”
娘俩说着也洗完了菜，端着回家。
到了家张氏叫刘氏先做着饭，她来到了后院看赵氏。
“嫂子啊，我来看你了。”张氏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英子回来了。”赵氏赶紧从炕上下来，热情地迎了上来。
都说小姑难缠，当时赵氏嫁进张家，张氏还没出嫁，不过意外的是，张氏这个小姑倒是很好相处，从来没有难为过她。
“这不小五要成亲了，我们回来送酒来了。”
“我听前院挺热闹，没想到是你们。快上炕。”赵氏把小姑让到炕上，要去倒水。
张氏拦住了。
“嫂子你别忙了，我坐会就去帮娘做饭，他老姑父也回来了，还有李大夫也在，娘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赵氏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待会我去帮忙吧。”
“嫂子你还是先歇着，等小五成亲那天你在帮忙。”
赵氏上了炕，面露苦涩。
“小五成亲是喜事，我刚没了孩子，帮忙不合适吧。”
“哪那么多事！”张氏不屑地道，“上一辈的人就知道信这些，也没看他们过好了！嫂子，你要是觉得行就帮忙，别勉强，把身子养好是真的。”
赵氏点头，松了口气。
“我好多了，这些日子全靠孩子了，看着我不叫出去，小花做饭，那孩子做的还挺好吃的。”
“是吧，丫头是娘的小棉袄，嫂子你这小棉袄现在管用了。”
赵氏笑了。
“你那不也有个小棉袄吗。”
“我那还得几年才能管用。”
姑嫂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张氏话题转到了张小花身上。
“我听娘说了些小花的事，动刀了，还不听话，因为亲事的事弄的全村都知道了，这可不好，将来影响说亲就坏了啊。”
赵氏叹气。
“那个孩子啊，唉，我也没法说，说不好吧，对你可上心了，怕你冷着热着，就这脾气啊，也不知道随谁，我是没法了，你大哥也没法，越来也不听话！”
“不听话也得管啊，小花才八岁，正是猫嫌狗厌的时候，嫂子你可不能松手啊。”
赵氏听了也有了紧迫感。
“我知道，等她回来我就和她说。”
“我回来这半天了，咋不见他们，这是去哪了？”
“割猪草去了，三孩子天天割。干活是挺好的，就是这脾气，唉，也不知道随谁。”赵氏似乎再为自己的孩子辩解，又重复了一遍。
张氏笑了。
“不管随谁，该管教还得管教。我听娘说，大牛救了个孩子，那家要供大牛读书，是咋回事啊？”
赵氏见小姑转开了话题，忙说了张小花被拐走大牛去找的过程。
张氏有些失望，听得出来赵氏也不知道。
“原来嫂子也不知道啊。”
“大牛也没说，小孩子知道啥啊，只知道有人供他读书，不要钱，就高兴的不行了。问他那家住哪，他都说没去过。”
“是这样啊，那供大牛读书，去哪读啊，咱们村也没有学堂。”
“去镇上。”
“那连吃带住的要花不少钱啊。”
“可不是咋地，要不是有人供真读不起啊。”
“吃住那家也管？”
“大牛说管的，一分钱不用家里拿。”
“有这样的好事？”
“是，我也没想到，大牛是这么说的。”
“真的假的，别到时候被骗了啊。”
“骗，那能骗啥啊！”赵氏想不出自家这样能骗啥。
“那谁知道啊，反正这样的好事我可没听过。就算救了那家的孩子，给点钱，给点书就好了，还供读书，这怎么可能，供读书可不是个小数目。”
赵氏听了也感到了不安。
“那咋办？”
“待会大牛回来，我问问他，叫他老姑父去打听一下，咱们咋也得弄清楚了才行啊。”
重视连忙点头。
“对对，那就麻烦他老姑夫了。”
“问问有啥麻烦的。”张氏说着又提起了张二牛，“二牛呢，听说也要上学，这个要自己供读吧？”
赵氏点头。
“是啊，这个需要自己出钱了。”
“那家里有那么多钱吗？”张氏很是担心地道。
“小五读书全家人供，现在大牛去读了，二牛再去读，就靠你和我哥能行吗？爹娘年纪大了，不能再辛苦了。小五成亲了，有自己的家要养，可没人帮忙啊。”
赵氏愣住，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心有些发凉。
为啥就没人帮忙了，小五读书的时候他们可是出力了，咋换成二牛读书就没人帮忙了呢？
公公婆婆年纪大了，她没法说啥，可小五呢？小五成亲要养家，那他们成亲也要养家啊，为啥还叫他们出力供小五读书，小五就不能出力供二牛读书了？
她想起了张小花经常讲的那句话，这不公平。
245 逛学堂
张氏不知道赵氏想的什么，继续道。
“我看不如这样，要是那家供大牛读书，不如叫大牛回来教二牛，二牛就找份工做吧，要不然你们可负担不起。或者是叫二牛去读书，大牛找份工。你看看，要知道这样，上次我给他们找的那份工就不辞了，这回还得重新找。”
赵氏一句话也听不下去了，只觉得心口越发的堵得慌，嘴里毫无意识地应着。
“那嫂子你跟我哥商量一下，有了决定再告诉我，我先去帮娘做饭了。”最后张氏道。
小姑走了，赵氏还在想着小姑的这番话，真是越想越觉得憋屈，禁不住低头哭了起来。
给人家出力了这么多年，如今啥也没落下，咋这样呢！
赵氏很茫然，也很害怕，但更多的只觉得全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似乎多年的信仰一下子坍塌了。
……
此时张小花和张大牛正站在镇子附近的那个学堂大门前。
这个宅子好大，占据了好几十亩，破碎的围墙都收拾的焕然一新，附近的树木草丛也修建的整整齐齐，土路也用石磙子压得很平整。
两扇黑漆漆的大门，高高干净的石阶，静静等待着学子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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