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都快被这两个傻蛋气笑了,“口头承诺?打官司?那打输的人最后是蹲大牢还是赔钱啊?”
“这”
冯川本来是想劝文秀打消卖图样的心思,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有,可突然被文秀咄咄逼人的质问,他半天哑口无言。
和平镇上,有谁不知他冯大少口齿伶俐,巧舌如簧?可偏偏,他今儿还没露出看家本领呢,一肚的话都被人给堵了回去。
冯掌柜见文秀是个半点不肯吃亏的主,想起前几日他去西塘村的情景,赶紧来当和事佬,“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咱这着赚钱的事,咋争上了?消消气消消气,咱慢慢谈。”
文秀跟冯川也不是真的吵架,只是思想不同,在经营理念上有差异罢了。她平静下来,便想到了症结所在,抢在冯川开口之前道:“冯大公的话没错,我的确跟你爹有口头承诺,既然如此,那我就有责任把这笔生意做大,从中谋取更多的利润。利润越多,你们占大头,拿的也越多。不是吗?”
的确是这个理,可是
“布庄现在生意火爆,那是因为被套新颖,有经济能力的人家都会换上一两套,甚至更多。可是,当镇上的需求饱和后,即便有再多图样,你们又能卖给谁?更何况,镇上的生意有我在,经常推陈出新不是难事,还怕没有生意做?”
冯掌柜和冯川闻言,顿时不吭声了,甚至脸上浮现出自愧不如的尴尬之色。冯家也算几辈人做生意了,从耳濡目染,可是,他们的见地竟然还不如一个乡野妇人。
文秀见两人不作声,想必是听进去了,便继续道:“城里的人口多,需求大,有经济能力消费的人家自然更多,经济水平不在一条线上,咱们高价把图样卖出去,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你,这些图样能卖高价?”
“为什么不能?”文秀立即反问冯掌柜,却见他不再言语,“城里布庄竞争大,布庄老板看到新颖的图样,岂有不争之理?”只要有竞争,那么,图样的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冯川听明白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文秀这是打算“两手抓”呀。一方面卖图样,推动这股潮流,另一方面,又不让自家布庄的主顾流逝,真是太聪明了。
“爹,我这就立马让人把图给绘出来,什么时候绘好,我什么时候出发。”冯川眼睛发亮,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冯掌柜连连应声,催他赶紧去。
然而,等冯川拿过图样后,文秀却是将他拦了下来,然后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了几句话。只见冯川眼睛更亮,然后急吼吼的出了门。
冯掌柜半点没听见文秀了什么,见冯川走后,赶紧问道:“文秀,你给他什么了?我还没见过这跑这么快。”
文秀笑道:“商业机密,概不告知。”
冯掌柜差点没气晕过去。
临近中午,冯掌柜留文秀娘仨吃过午饭再走。文秀没拒绝他的好意,两个大人带着两孩进了镇上最贵的如意楼。
冯掌柜也算这里的常客,伙计很热情,把人请上了二楼雅间。
如意楼是镇上最好的酒楼,听在全国都有分号,厨师的水平那都是首屈一指的。可是,人人夸赞的菜肴却在文秀这种资深吃货嘴里却并不见得多好。不仅如此,文秀在西南地带吃惯了鲜香麻辣重口味的菜后,觉得一桌清淡的菜肴更加难以下咽了。
她不是很喜欢,但是,树儿和桐桐却吃的高兴。哪怕两个家伙之前吃完了整整一盘糕点,他们也没觉得咽不下饭菜。
好胃口,吃嘛嘛儿香!
“你们听了没,南边儿又要打仗了,哎。”
“昨儿就听了,陛下为了这次能永绝后患,特意钦点了李将军领兵,另外还有苏赫几位将军同行,领了三十万大军。”
“南边要是打仗,茶叶、盐、大米这些东西又要涨价了。”
“可不是,哎,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嘘——你不要命了?”
“好了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都不那些事了,喝喝喝,今日不醉不归。”
“喝”
雅间的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再加上隔壁的人话大声,毫无避讳,文秀坐在他们隔壁的雅间里,把一桌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两个孩吃的高兴,哪里懂“打仗”的含义。他们不仅自己吃,还懂事的给娘亲夹菜,让娘亲也吃。
然而,文秀一颗心却堵得慌。
冯掌柜也听见了隔壁的讨论声,喝着酒的手也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南方打仗,蜀锦的价格还要翻倍。哎,国不太平,老百姓遭罪。”
“是啊,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冷兵器时代,打仗完全是靠人命去堆,剩下的,活下来的,那就是暂时的赢家。而那些死去的亡魂,尸骨无人收,可怜可叹。
冯掌柜叹了片刻又笑出声来,宽慰道:“南方打仗,离咱们这儿远着呢,虽生意难做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做不成。”
文秀扯了扯嘴角:“冯掌柜的极是,打仗那是大人物们操心的事,我们这些贱民,解决温饱问题都困难,哪儿有能力去怜悯苍生?吃饭吧!”
冯掌柜动了动嘴皮儿,可见文秀真夹菜了,他最终半个字都没出来。
正文 第145章骗子、家丑
文秀带着孩从如意楼出来后,便带着孩去采办东西。可是,她心里不出难受,好像吃的太油腻后,感染了风寒那种感觉一样。
总体概括为,不舒服!
今日买的东西有点多,除了花椒大料这些佐料需要添置外,还要去粮铺买米、买面粉。她不打算买糙米了,混着谷糠,各种磕牙,别桐桐挑食,就是她自己都不愿意吃。幸亏上次买的不算多,李俊煮饭都是一半糙米一半精米,要不然,家里的糙米估计还剩下不少。
买佐料的地方离粮铺不是特别远,文秀选择走倒路先买了佐料,然后才去了粮铺买米。
伙计是认识她的,平民中的大主顾,买过一两次后,便把她记牢了。抬眼见到是文秀上门,还带着俩长相讨喜的孩,一改往日傲气,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嫂,今儿要买些啥?我们这儿,新到了一些芝麻,做饼啥的撒上面最好吃,你要不要来点儿?”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伙计已经把店里的新品推销了一遍。
文秀闻言,顺口问道:“白芝麻还是黑芝麻?”
伙计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乡野妇人竟然是个识货的主,连连应道:“白芝麻,黑芝麻要等过年的时候才到货。”
“哦,那你给我称精米一百斤,面粉四十斤吧!”
“白芝麻还要吗?”
文秀有些犹豫,她原本是打算买黑芝麻磨粉给孩们早上吃黑芝麻糊的,这白芝麻嘛,“给称二两吧。”
“哎,好嘞!”
伙计应了一声,麻溜的去称东西。
伙计称好东西,然后结算了钱,文秀付钱的时候道:“哥,这些东西,能帮我送到城门口吗?我一个女人,带着俩孩,背不动。”
一百四十斤,她有些吃不消。
掌柜的在一旁听见了,接了话茬,“送,有人力板车,只要你在这镇上,都给你送。”
“那就多谢老板了。”
文秀客气了一声,付过钱,牵着儿女出了门,叮嘱伙计把东西送到城门口,她去别的地儿买点东西后就去等他。
路过杂货铺的时候,文秀下意识的往门内看了看。这次还挺巧,一眼就看到了张恒,他一脸不耐烦的在柜台上拨打着算珠。
树儿见她站在杂货铺门口,晃了晃她的手臂问道:“娘亲,咱们要进去买东西吗?”
文秀回神,摇头道:“不了,咱们现在要去集市,买点肉回家跺碎肉炒芽菜吃。”
“哦哦哦,吃肉了吃肉了。”
桐桐一听吃肉就高兴,好像中午在如意楼吃的是一顿假肉似的。
娘仨运气不错,猪肉铺还剩下一块两斤多的肉。老板想赶紧卖完收拾回家,便宜了一文钱一斤把肉卖给文秀,另外送了一副猪大肠。
上次的九转大肠味道很不错,虽然过程中有那么两个煞风景的人,但整体没什么影响。大冬天收拾猪大肠麻烦了一些,但那白送的东西,岂有不要之理?
文秀把东西装进背篓,牵着孩就赶紧往城门口感。还有两刻钟就到申时了,她不能迟到,让人张大爷老两口等不是?
可是,人往往越急的时候,半路上总是能出状况阻碍前进的脚步。
这不,文秀牵着孩走到离城门口还有一条街的地方,被一个算命的“睁眼瞎”给拦了下来,死活要给文秀算一卦。
之所以他是睁眼瞎,那是因为,他一双眼睛使劲儿的往上翻,就跟现代那些大街上靠身体有残疾来要钱的骗们一个样,根本就是装的。
文秀被他左拦右拦有些窝火,不耐烦的道:“赶紧走开,要不然可别怪我砸了你的摊,拆了你招牌。”
本姐上辈见多了骗,你这一套在我这儿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