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儿和桐桐看着米老鼠的大耳朵和唐老鸭的大嘴巴,兄妹俩同时歪着脑袋思考,娘亲画的是什么呀,明明像老鼠和鸭,可老鼠哪儿有双脚走路的呀?还有那鸭,竟然穿着衣服,好好笑哦!
文秀见两个家伙看的认真,放下炭笔,把桐桐抱到腿上,笑着问道:“想知道这是什么吗?你们想学画画吗?”
“想!”
两个家伙异口同声的回应,两双亮晶晶的眼里充满了期待。
纸和笔那是上等人消遣的玩意儿,对文秀家目前而言,买不起,也没用。买回来的布也是花了钱的,孩抱着新鲜感学画画,用树枝在地上画也一样。
尖锐的树枝比炭笔好用多了,在松软的泥土上轻轻一划,就能勾出目标图样的线条来。文秀手把手的握着桐桐的手,花了一个米老鼠的脑袋,大耳朵,大眼睛,高挺的尖鼻姑娘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就亮了,不只有多兴奋。
树儿见娘亲握着妹妹的手画出一个完整的米老鼠,虽然不想跟妹妹争娘亲,可是心里却急的慌,他也想,他也想。
文秀像是拥有读心术的本领一般,画好米老鼠便哄着桐桐到一旁,然后把树儿抱进怀里,执手画画。
桐桐围着米老鼠转悠呢,欢喜的手舞足蹈的,半点也没有要与哥哥争娘亲的意思,一个人也玩儿的嗨。
文秀画的是一只唐老鸭,带着海军帽,系着蓝色的领结,翅膀敬礼,脚下踩着一条缩版的船,别提有多帅气。
树儿喜欢极了。
“娘亲,你会画桐桐吗?”
桐桐见娘亲放开哥哥,欢喜的凑上来,双手搂着娘亲的脖,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声音甜甜糯糯的问道。
文秀一颗心都被她软化了,但却是摇了摇头,“不会。”卡通人物她能依葫芦画瓢,这画活人就需要功夫了,素描神马的她都不会,咋画?
桐桐闻言,撇了撇嘴,聋拉着脑袋不高兴,肉乎乎的手指在娘亲身上戳啊戳,可见她的难受劲儿。丫头想了想,心情瞬间好了,一扫阴郁,欢喜的道:“娘亲,那你也不会画哥哥和帅叔叔了?”
文秀有些哭笑不得,“嗯,也不会。”
桐桐听到肯定的回答,更加的没心没肺,拍着手称好。娘亲不会画他们所有的人,她的心平衡了,她一点也没有不高兴。
树儿在一旁看着喜欢的唐老鸭,脸上却是半点喜悦都没有了。若是桐桐不提,他都没发现,帅叔叔这几日都没过他们家呢。
难道,娘亲把帅叔叔撵走了?
家伙心里很矛盾,帅叔叔走了,那就没人跟他抢妹妹和娘亲了。可是,他却又无比的想念帅叔叔,他渐渐喜欢上有帅叔叔在的感觉了。
“哥哥,你怎么不高兴呀?难道你不喜欢娘亲给你画的画吗?”
“当然不是!”树儿生怕娘亲误会,一激动,脸红脖粗的吼出声来。
桐桐还是头一次被哥哥吼呢,脸委屈极了,嘴巴一撇,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像珍珠一般从她眼角滚落,从脸上滑落掉在地上。
“哇哥哥坏坏。”
文秀还没从树儿突如其来的吼声中回过神,却已经被桐桐的魔音灌耳。刚才还欢欢喜喜的,这就哭上了。
树儿看着妹妹被自己吓哭了,很后悔,一脸愧色,想要哄一哄妹妹,让她原谅自己。可是,桐桐就是难过啊,根本不理他。
文秀虽不知道树儿为什么声音会那么大,可她却是了解桐桐心情的。树儿整一个妹控,平日里把桐桐保护的好好的,让桐桐觉得自己的哥哥又伟大又暖心。可偏偏呢,今儿被自己最亲近的哥哥凶了,那还不伤心死?
桐桐哭累了,哭声渐渐淡去,只听见时而哽咽两声,最后趴在娘亲怀里睡着了,院里一下安静下来。
文秀将桐桐抱进屋里放好,盖好被出来,却见树儿站在原地,低着头,一脸做错事的样。
上辈的时候,总听街坊邻居什么家里孩俩三个,每天都要给他们断公道,烦都烦死了。但是,她们话的同时,眉宇间却藏着“痛苦”的幸福。
树儿和桐桐两兄妹算是很懂事的孩了,可是,有些时候,文秀还是会为鸡毛蒜皮的事情看俩人闹腾。今天桐桐哭了,她也跟着难受,可是,树儿也没犯多大的错,她也不能为了为此揍树儿一顿不是?
大人与孩之间啊,还得多沟通,把事情的原委清楚了,再教育孩道歉,既达到了教育的效果,又不伤了大人和孩之间的关系。
文秀招手把树儿唤到面前,蹲下,与他平视,温柔的问道:“树儿,能告诉娘亲,为什么突然大声跟妹妹话吗?”
树儿垂着眼皮好半天没话,文秀以为自己还不够“温柔”,打算再“温柔”一点时,树儿却开了口,“娘亲,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心里有些烦”
额
孩家家的,心里有什么可烦的?
文秀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还是继续保持温柔模样,“怎么会烦呢?你有心事,能跟娘亲吗?”
树儿抿了抿嘴,又沉默了片刻,才抬眼看着娘亲的眼睛,“娘亲,帅叔叔呢?他是不是走了啊?以后还会回来吗?”
“树儿喜欢帅叔叔吗?”
树儿点头,“我觉得他有爹的感觉。”
李俊?
文秀一想起李俊一声不吭的又抛下他们娘仨,心中又涌出一股火来,但却强憋着火道:“帅叔叔不会回来了,娘亲给你们找个新爹爹好吗?”
树儿下意识的点头,可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不等他想明白,屋里的桐桐却已经醒了过来。
正文 第142章冷
兄妹俩和好的第二天,文秀原本是打算带着兄妹俩去镇上,一来把画好的图样交给冯掌柜,二来,眼看着天越来越冷,她要多往家里买些大米和面粉。等外头彻底天寒地冻之后,也不用吹着冷风去镇上采买了。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当天夜里就下起了绵绵细雨。
冬天,只要刮风下雨,温度就“嗖嗖”的往下降,冷风往骨里钻,冻的人骨头都感觉痛。
北方的人永远体会不到南方人的冬天有多冷,北方虽冷,可屋内有暖气,有热炕,而南边,湿冷的风一个劲儿往身体里钻,屋内外一样的冷。
文秀上辈生活的西南地区,用现代流行的话讲,冬天真的是冻成狗。只是近年来因为温室效应,全球气温回暖,要稍微好一些罢了。
娘仨抱作一团挤在床上,身下的炕烧的暖暖和和的,舒服的很,睡的很是踏实。只是,第二日听见外头呼啸而过的风声卷着屋顶的茅草时,文秀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虽刘二喜之前有帮忙加固,但是,屋始终破陋不堪,会不会有龙卷风什么的出现,直接把这破屋的房顶给掀了?
下雨的两日,文秀都没让孩下床,饭菜是她做好了端进堂屋吃的,将桌拉到炕面前,两个孩可以坐在床边上吃,吃完赶紧钻回被窝里去。
她倒不是娇生惯养孩,实在是外头太冷,这里医疗条件落后,感冒都是要死人的大病,她哪里敢让俩孩在抵抗力还没完全跟上同龄人的时候冒险?
俗话,心驶得万年船,她没带过孩,就只能按自己的认为好的方法来养育孩。反正将来又不是要去参军打仗,两个孩精养一些就精养一些好了。
文秀是这么想的,可她没想到的是,若干年后,树儿还就真走上了参军打仗这条路。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家里每天没地,也不存在地里种了白菜和萝卜,即便有地,也种了白菜萝卜,就这几天淅沥沥的绵绵雨,她也没法去地里摘菜。所以,这两日,娘仨吃的简单,一连两天的面块。然而,这种简单的白面面块在其他人家里吃上一顿,那已经算是很奢侈了。像他们这样吃两天,那得馋死外头多少人?
人在艰难的日里吃糠咽菜,不会朝思暮想的想着吃肉。可是,一旦生活条件好了,顿顿吃好的了,那就过不了艰苦的日了。
桐桐本来就挑食,文秀没来之前是没条件,自从娘亲给改善生活之后,顿顿吃面块的日,她也觉得清汤寡味了,“娘亲,我想吃肉,不想吃面块。”
文秀盛面块儿的手没停下,出锅前特意加了猪油后,这才依次放调味料,直到把面块儿推到俩孩面前,她才道:“雨刚停,路上滑,咱们等太阳公公晒一晒路,明儿再赶集买肉,好不好?”
桐桐噘着嘴,一脸不高兴,可是,还是很自觉的往嘴里扒面块儿。娘亲放了猪油,滑滑的,香香的,虽然没有肉好吃,但是也很香。
树儿原本想苛责妹妹挑食的,可一想到自己才和妹妹和好,也就没开口了,看了娘亲一眼,默默的吃饭。
娘亲,就是太惯桐桐了。
一切都如文秀期盼的那般,天晴后的两日,果然出了太阳。虽然气温还是很低,但是,路面至少干了。
她一个人赶集走着去无所谓,但是,那日听张氏起李家的那些疯,她就不敢把孩单独留家里了。李家的人不疯之前都不是人,更何况是发了疯之后?万一像疯狗一样拿孩出气,自己还不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