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九姑娘 (夜纤雪)

　　饺子噘着嘴，摇了摇头。
　　十月初九，宜出行，常氏四兄弟将护送胖胖和壮壮回锦都，沈丹遐亲送两子到城外，“均焱，均烻，这次参加童子试，只是一个试验，你们也不要太有压力，轻松应对，能考得过，固然好，考不过也没什么，你们年纪还小，下次再才考就是了。”
　　“娘，我们会尽力而为的。”胖胖较为稳重。
　　“娘，您要相信我们。”壮壮信心十足。
　　沈丹遐笑，“那娘就在余城等着你们俩的喜讯。”
　　“娘，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兄弟齐声道。
　　两人与三个弟弟话别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同日，杨灵芝带着儿子高瑛回了裴国公府，探望生病的祖母，离开时，她带走了一个仆妇。这个仆妇脸上有一道长达十几厘米的伤痕，让她的面相显得十分的狰狞。若沈丹遐在，必然可以认出这个被毁了容的仆妇就是嫁给穆家六长老之孙的庞琳。
　　也在同一天，赵后送给四皇子一个侍卫，这个姓仇，单名一个穆；同样的，要是沈丹遐在，就能认出这个侍卫不姓仇，他姓穆，名维，正是那个曾英雄救美的白衣少侠。只是如今的穆维，已没有当日的阳光爽朗，眉宇间满阴鸷。
　　这一切，远在余城的沈丹遐自然无从知晓，就算知晓，她也无力改变。
　　胖胖和壮壮回京后，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沈丹遐仍然不时去参加一下别人家举办的宴会，日子过得十分的简单安宁。十二月初，沈丹遐收到了陶氏从锦都送来的年礼，以及两个儿子写的平安信。
　　岁未年初，冬去春来，初九早朝，皇上突然下旨民间选秀；宫中每年都会选宫女入宫，但这次皇上显然不是挑选宫女；赵后善妒，皇上登基这么些年，仅举行过三次小选，留在宫里也不过数人，这次一反常态，所为何故？
　　更令人吃惊的是，皇上指明民女的年纪要在十岁至十三岁之间。大丰选秀，年纪要求是十五至十七岁，皇上为何要选年纪如此小的女孩子进宫？想到近几年皇上迷恋丹药方术，见道士的时间比召见大臣还多，众大臣胆颤心惊。
　　大臣们虽猜到皇上要用这些民女炼丹，但没人敢明说，御史上书劝阻的理由，是不能劳民伤财。
　　燕王秘密召见了回春道长，质问这件事。回春道长抱屈，“王爷，这主意，不是贫道所出。年前，皇后娘娘引见了一个道长给皇上，这主意是他出的。”
　　“这事为何不报我知晓？”燕王沉声问道。
　　“王爷，年前贫道依照您的吩咐回了趟道观，前儿才回宫中。”回春道长解释道。
　　燕王知这事不能责怪回春道长，看来为了对付他，为了夺得太子之位，赵后也想借这丹药控制皇上，达到她的目的。
　　“你回宫去，想办法将那道长招揽过来，若是不行，就除掉他。”燕王下令道。
　　“王爷请放心，贫道会让皇上重新倒向王爷这边的。”回春道长眯着小眼道。
　　皇上的言行，非臣子能左右。大臣们反对的很厉害，但皇上执意要选秀，五日后，诏令颁布了下来，但凡有适龄未婚配的女子被选中者，官府奖励其家人二十两银子。
　　这道诏令在二十天后，送达到了余城。选秀进宫，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让那些家中本就想送女儿送宫的心头火热，如今有银子领，急不可待的将人送去了官府。当然也有不愿将女儿送到宫中，那不得见人的地方去的人家，媒婆们的生意变得异常的兴隆。
　　“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民间选秀了？”沈丹遐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徐朗犹豫了一下，将燕王密函所写的事，告诉了她。沈丹遐倒吸了口冷气，“这也太伤天害理了吧！”晴儿也在这年龄范围内，但她知道燕王一定可以帮晴儿免于入选，但对那些即将被选中的少女感到忧心。
　　“但愿燕王能成功阻止这件事。”徐朗皱眉道。
　　二月初二，童子试开考了，沈柏密亲自送两个外甥去学台参加考试。童子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县试一般由知县主持，锦都则由锦都府尹主持，同考者五人互结，并且由廪生作保，方能参加考试。考试合格后才可参加府试。府试由知府主持，锦都则由礼部郎中主持，考试时间是四月初六；府试合格后，参加院试，地方上是由主管一省诸儒生事务的学政主持，锦都则由礼部左右侍郎中的一位主持，考试时间是六月。院试合格后，这些童生就可以称之为秀才，可以正式参加科举考试了。
　　童子试的结果没那么快出来，民间选秀，经过一个多月的遴选，余城这边，有六十九名十岁到十三岁的少女被选中；鲁元和四位佥事及程玿商量后，派了五十个士兵，护送这些少女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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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返回锦都

　　全国各地的少女陆续被送到锦都，共计三千一百五十八人；四月初六，童子试府试开试，四月二十日，这些少女进行初选，宫中嬷嬷花了三天的时间，为她们验身，留下了一千九百六十六名合格的少女，淘汰的少女没有回乡，而是留下来做宫女。
　　这些少女经历复选和终选，最后共三百七十二个少女住进了长春宫和咸福宫。而童子试也迎来了最后的府试，胖胖和壮壮已顺利的通过了前两试，名次居于中等偏上。以他们的能力，是可以取得更好的名次，只是程珏事先已经嘱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三百七十二位少女里，陆续有人被指给一些败落的宗亲，但仍有三百二十九位少女留在宫中。在回春道长的劝说下，皇上暂时没有让那位叫冲虚的道人取少女们的元红炼丹。
　　六月初九，胖胖和壮壮参加府试。半个月后，府试结果出来，两人成了小秀才了，陶氏婆媳三个不顾胖胖和壮壮的劝阻，执意在酒楼摆了几桌，为他俩庆贺；好消息传到余城，已是七月下旬，对儿子要求严格的徐朗，这次也露出了笑脸，赞了句，“这两小子还不错。”
　　“什么这小子，那小子，他们是你儿子。”沈丹遐娇嗔地横他一眼道。
　　“是，我儿子很不错。”徐朗从善如流地改口。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生的。”沈丹遐傲骄地仰头道。
　　徐朗凑上去，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道：“谢谢娘子生了两个好儿子。”
　　“是五个好儿子。”沈丹遐伸出手道。
　　徐朗笑，“五个好儿子。”
　　通过童子试的胖胖和壮壮，留在锦都跟着程珏学习，没有再回余城；一年以后，徐朗任职满，朝廷下诏，宣他进京，这明显是要升官的架式，鲁元和程玿还要留任三年。
　　与徐朗和沈丹遐交好的朋友，送他们一家出城，秦父亦带秦璐前来，秦太太有了身孕，没有来；秦父连续两次秋闱落第，今年在徐朗的指点下高中了，他对徐朗敬重加感激，拱手道：“徐大人，一路顺风，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请尽管开口，秦某必竭尽所能。”
　　“多谢。”徐朗之所以会指点他，是为了给沈柏寓的精锐军筹备军粮。
　　秦璐和饺子依依惜别，“我爹爹明年会去锦都参加春闱，高中了，就会接我和娘一起去锦都享福，到时候我们就能见面了。”
　　“等你来锦都，我带你去逛街，买好吃的好玩的。”饺子许诺道。
　　两小家伙还拉钩做了约定，不见不散。
　　从南向北行，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四个小家伙都不安分，总想着出去骑马，为了将他们留在马车上，沈丹遐不得不用智力问题引起他们的兴趣。
　　“蝎子和螃蟹玩猜拳游戏，猜了两天也分不出胜负，为什么？”
　　四个小家伙拧着眉头，想了许久，包子想出来了，“它们不能出布和捶子，只能出剪刀。”
　　“包子答对了，可以吃块枣泥糕。”沈丹遐笑道。
　　“娘，出题出题。”饺子着急地喊道。他也想吃枣泥糕。
　　“一只瞎了左眼的山羊，在它左边有一块牛肉，右边有一块猪肉，请问它吃哪一块？”沈丹遐问道。
　　“吃猪肉。”饺子抢答。
　　沈丹遐摇头，“不对。”
　　“吃牛肉？”饺子迟疑地答道。
　　“也不对。”沈丹遐笑道。
　　“六弟，你真是笨，羊是吃草的，牛肉猪肉，它都不吃。”馒头插嘴道。
　　“馒头答对了，吃块枣泥糕。”沈丹遐从抽屉里拿了块枣泥糕出来。
　　饺子和高磊见两个哥哥吃得香甜，直咽口水。
　　“我继续出题了，什么东西有四条腿，却不会走路？”沈丹遐接着出题。
　　饺子和高磊这题仍没答出来，答出来的是馒头。接下来，沈丹遐又出了好几题，两个小的都答不对，眼见包子和馒头快把一包枣泥糕吃完了，饺子忍不住道：“娘，您能不能出个简单点的？”
　　“出个简单的，好，什么布用剪刀剪不断？”沈丹遐笑问道。
　　饺子想了想，“瀑布。”
　　沈丹遐也给了他一块枣泥糕，“什么东西越洗越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