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某些事，他的怀疑，是否也是真？
比如，夜家，雷系魂力。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白泽眼神锐利盯着夜初鸢，道：“你可知当初水寒姐，还有我姐姐，为何一个接着一个从那个鬼地方离开？”
夜初鸢当然不知道。
她连那个“鬼地方”是哪里，都不清楚，怎么会知道白泽说的这些？
“你还是直接说明白吧。”
夜初鸢皱了皱眉，“你再这样打哑谜，我就跟听天书一样。”
白泽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着急。
大约是因为白烟萦那一脚，他现在也老实很多了，没有再对夜初鸢做什么。
“罢了，先从头说起吧，那个鬼地方，你可以当成是万千外域之外，一个新的小世界。”
白泽轻叹一声，倒真的耐心给夜初鸢讲解了。
“新的小世界？”
不知怎么，夜初鸢想起了她融合夜家秘籍时，那句吾夜姓之家，可只手造世界的话了。
她心里一紧，自己当初猜测，她所在的夜家，很可能就跟千年之前那场灾祸有关——
不会是真的吧？
要不然，白泽怎么会问自己，她夜家，到底是不是天临国的土著？
若不是有所怀疑，也不会有此一问了。
“是。”
白泽点点头，道：“大约要追溯到一千多年前，那时五大天域里的家族，还不是现在这些小鱼小虾，可以说，那时候五大天域里的家族，才是真正有底蕴的豪族！”
“现在申屠家之流，一千多年的底蕴算什么？在那时的五大天域里，多得是万年底蕴的豪族！”
白泽道：“其中，以五大家族为首，各自占据一域，临家、何家、王家、赵家，还有……夜家！”
听到最后两个字，夜初鸢也没有意外，只是嘴角抽了抽。
“怎么没有白家？”夜初鸢有些疑惑。
“因为圣天域有夜家。”
白泽淡淡道：“所以白家不算某域之首，不过五大家族除开夜家以外，也没哪个打得过白家，所以那时候的五大家族，只是小部分眼界狭隘之辈的看法，大部分人心里都明白，应该是六大家族才对。”
夜初鸢了然，也有些震惊。
能以一族之力对抗整个圣天域还大获全胜的白家，居然在千年之前，被夜家压着，不得不屈居第二？
不可思议！
那千年之前的夜家，又有多强大？！
“现在重现于世的四大古老家族，白家、临家、王家、赵家，而没有何家与夜家。”
白泽又道：“因为何家在那个鬼地方里没能撑住，最后全族覆灭，至于夜家，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早在他们以全族之力创造出那一新世界的时候，就被天降神罚给灭了，不过——”
白泽盯着夜初鸢，忽道：“现在看来，也许当初所有人都错了，夜家，一直都在，从未覆灭！”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大象，真龙
夜初鸢直视白泽的视线，没有偏移。
白泽看她理直气壮，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道：“一千多年前，五大天域，六大家族独大，白家被夜家打压，在圣天域里永远矮一头，也不愿意离开圣天域，去其它外域，于白家人而言，这是他们的骄傲。”
“只是，夜家的炼器之术登峰造极，也豢养了一堆高级炼丹师，族内天才不断，战斗能力强悍，可以说是风头无两，让人看不见白家在圣天域的出路。”
“既然常规方法找不到出路，那只能靠一些偏门手段了。”
白泽淡淡道：“可能对于大多数家族而言，夜家的所作所为还是太狠，可对于当时以白家为首的其它家族来说，夜家不过是以牙还牙，都是报应。”
夜初鸢微微一愣，听白泽这么一说，千年之前的事，似乎另有隐情啊。
“夜家到底做了什么？”夜初鸢好奇问道。
“你应该也知道，现如今在五大天域的这些家族，不过是千年之前搬迁而来，在那之前，五大天域曾经被五个巨**阵包裹，外人进不去，里头的人也出不来。”
“最后等法阵消散，大家发现五大天域里的人类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些恐怖的战斗痕迹。”
白泽淡淡道：“那都是夜家的‘杰作’了。”
说起这些话时，白泽虽然语气平静，可夜初鸢也能隐隐察觉到他的忌惮，与恐惧！
这也难怪。
即便是现在的白家，也没胆子说，可以制造出封锁一域的法阵吧？
夜家直接拿出了五个！
“当年白家争不过夜家，又不想去其它四大天域，被人笑话，于是想了个办法。”
白泽道：“具体说起来也麻烦，我只跟你说一说白家当时主要做的两件事吧。”
“第一，结盟。”
“夜家最后既然有能力封锁五大天域，你也该明白当初的夜家有多强大，白家要想推翻夜家，自然要找帮手，至于报酬，除开一些白家给出去的好处，白家也承诺，会将夜家的核心锻器秘籍拿出来分享。”
“那时夜家的强盛，让许多家族又是害怕，又是嫉妒，不少人都认为，夜家是靠着独门锻器术才敢如此，虽然极端了点，可夜家能到这一步，炼器术起码占了一半的功劳。”
“明面上，虽然没人说，但暗地里觊觎夜家秘籍的家族，还真不少。”
白泽道：“白家也是豪族，想要拉拢一堆盟友，一起对付夜家，也没什么难。”
夜初鸢皱眉道：“夜家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强，他们会没察觉白家的动静？”
拉拢盟友，可不是小动作啊。
夜家既然能成为圣天域，乃至整个万千外域的第一，在外面怎么可能没有耳目？
“你也知道夜家很强啊。”
白泽语气一顿，似是感慨，又似嘲讽：“所以夜家不在意这些‘小鱼小虾’啊，事实也确实证明，即便一群蚂蚁聚集起来，能咬死大象，也咬不死一条真龙。”
“那夜家为何会跟五大天域的所有人，闹到那一步？”夜初鸢疑惑。
“原因就在于白家主要做的第二件事了。”
白泽带着微妙嘲讽与冷意开口：“断根！”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我死之后，管它洪水滔天！
“断根？”
夜初鸢闻言，微微一愣，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白家不会……”
“你没猜错。”
白泽看了眼她，道：“白家与暗家，加上五大天域里近百家盟友，悄悄针对夜家年轻一代中的高手，进行了一场暗杀行动！断根断根，断的就是夜家的根子！”
“夜家若是没了那群年轻天才，未来必有数十年的萎靡期。”
白泽说着，看夜初鸢露出惊惧的眼神，他淡淡道：“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斗争，争的可不是一时利益，是千年万年的气运！想要算计一个几乎不可能打败的敌人，去耗费个十年百年，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放在更远之前，也是有的。”
家族之利，可不是眼前的金山银山。
那些掌权之人，算计的都是百年千年后的家族气运。
要不然，世间那些万年豪族，早就不存在了。
民间有戏言，富不过三代，就是指的那些掌权人没有长远眼光，逐渐败落的短命户。
豪族不同。
他们即便是沉沦一时，也能在多年后东山再起，一切靠的是什么？
是眼光。
用毒辣的眼光，看更远的风景，为家族一步步的谋划，去争未来的风光，长久的生存！
白家算计夜家，亦是如此。
圣天域一日有夜家，白家哪怕是万千外域第二大豪族又如何？
第一无人取代，第二还怕没人取代？
白家要“活”的久一点，当然要把路上的高山铲去。
愚公移山，也有将山平的一天啊。
“所以……白家成功了？”
夜初鸢听了白泽的话后，沉默了一会，才道：“他们把夜家的年轻一代，刺杀成功了？”
“嗯。”
白泽点点头，“当时夜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大半都死在了白家的算计中，那时白家已经成功了一半吧，可夜家也很快反应过来，进行反扑。”
“当时大家以为，夜家的反扑最多是消灭白家，其它近百个家族弄他个筋骨劳损就好，可没料到，夜家跟疯了一样。”
白泽道：“夜家将这场泼天的仇恨，记在了整个五大天域上！”
夜初鸢心中一震：“哪怕是没有参与的家族？”
白泽嗤笑一声：“所以夜家全族，才引来了天降神罚啊。”
夜家报仇没错，可错就错在太极端，波及到了许许多多的无辜生命。
“尽管我姓白，不过在这件事上，我大约能理解夜家。”
白泽说出了一句极为复杂的话——
“我死之后，管它洪水滔天。”
夜初鸢默然。
她听懂了白泽这话的意思。
白家当初将夜家大半天才杀死，那些天才的长辈会怎么想？
我连后人都没有了，还管什么未来！
未来，已经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