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
“白家厉害，就不跟它争了？”
夜初鸢盯着白泽，冷冷道：“你不与它争，它就会放过你？我娘亲被白家关入圣地之中，这么多年孤立无援，圣地厉害，她就不争不活了？她还在争！她还活着！她还在等我！”
“你会让我娘亲失望，我不会！”
夜初鸢道：“白家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它！既然不死不休，我就要去争一争！争不过又如何？一时半会争不过，那就用十年百年！既然我娘亲还在白家圣地中抗争，我也不会放弃与白家的斗争！”
是的，白烟萦还在等她。
哪怕孤立无援，十多年孤身一人。
白烟萦也在抗争！
她凭什么不敢跟白家争？
起码，她还有亲人，还有爱人，还有朋友帮助她！
人生不到绝望时，那就不要轻言放弃！
夜初鸢从来不小觑白家，可她也不会妄自菲薄！
争！
必须要争！
死也要争！
夜初鸢无比坚定，看着白泽，半分不让！
白泽也在看着她，听着她的话，微微发愣。
他没想到，这个他一根指头就能碾死的，从来都瞧不起的小姑娘，却比他都要有骨气，都要有勇气！
自己不敢跟白家去争去抢，她就敢豁出性命去拼。
白泽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明明连死都不怕，还怕跟白家争？
这些年来，他跟白家之间的矛盾，还少了？
夜初鸢说的没错，即便他老老实实，白家也不会放任他强大成长！
若是不想被一辈子打压，那就站起来，去争！
白家，又有何惧？
白泽忽然笑了出来。
这一次，不再是对夜初鸢的嘲讽，或是对自己的自嘲。
而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开怀大笑。
☆、第一千六百章 若没有因，哪来的果？
“想不到我谋划十几年，都是走了错误的路。”
笑够了，白泽终于说话，他的语气带着自嘲，“更想不到，我自恃天骄，却还不如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的有骨气，有决心。”
湛离在旁边，眼底露出一丝遗憾。
可惜了，这白泽，他是杀不掉了。
湛离一瞥白泽，眼神微寒。
先前的事，让他心有芥蒂。
“你不杀我？”白泽忽然问道。
“若是要杀你，先前就有机会。”
夜初鸢语气淡淡，又道：“这是看在我娘亲的面子上，才不对你动手。”
白泽沉默数秒，道：“我又何尝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才放过你。”
夜初鸢相信他这话是真的。
白泽从来就没把她当成亲人。
起码现在就是这样。
不过，夜初鸢也不意外。
人类的亲情深浅，有时并非是血脉能左右的。
白烟萦在原主人小时候无微不至的关照，即便离开，也将本命魂器托付给了她。
长大后，换做了她，白烟萦也救了她一命。
若没有因，哪来的果？
夜初鸢对白烟萦有感情，也是因此而来。
至于白泽？
不可否认，白泽在天镜之域时，对她提醒过几句有用的话。
可那又如何？
夜初鸢还救过白泽护不住的白陵幽。
没有因，自然没有果。
她与白泽，当然不会因为一个白烟萦，而对对方有什么感情。
这时，白泽从地上艰难站起，看着夜初鸢，认真道：“你不要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了，连心的确可以让姐姐降临，救下你，可相应的，每一次降临，她就要耗损一部分寿命，作为代价。”
降临的威力之大，几乎能改变一方小世界，若是没有代价，自然不可能。
只是，付出代价的那一方，并非夜初鸢，而是白烟萦。
白泽不愿意再对夜初鸢动手，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若是他强行对夜初鸢动手，白烟萦折损了寿命，谁知道白烟萦还能在圣地里撑几年？
想到先前白烟萦对自己失望的眼神，白泽就无比后悔。
“若是你早一些告诉我，连心在你身上，我也不会……”
白泽话没说完，又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现在还说什么如果？事已成了定局。”
白烟萦还是因为他，而折损了寿命。
“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夜初鸢看着他。
现在，她也知道了，白泽找她，与她相认，并非是真的想要保护她这个外甥女，而是想要她一身鲜血，开启一扇通往圣地的大门，将白烟萦带出来。
两人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假装无事发生。
但，如果不把这事说清楚，夜初鸢也不会再靠近白泽。
白泽闻言，却有些意外，他道：“我以为，你会与我反目成仇。”
自己要杀掉夜初鸢，夜初鸢却还能与自己心平气和的讲话……
“你的罪过，等娘亲从圣地里出来了，她自然会跟你清算，等她清算完了，就要换我了。”
夜初鸢漠然道：“至于现在……不对你动手，是因为你的价值，比很多人都要大。”
若是小事，夜初鸢直接杀了白泽就能了事。
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许多。
白泽，还不能死。
夜初鸢想要对付白家，白泽是非常有用的合作伙伴。
他们有相同的目标。
可问题是，白泽是否能像她这样，暂时放下这些恩怨，与她合作！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那个鬼地方
“年轻一辈中，哪怕白家，都没有谁，能给我这么多的惊讶。”
白泽看着夜初鸢，忽然开口：“你就不怕与我合作，我转头出卖了你吗？”
夜初鸢淡淡道：“你一天想救我娘亲，你就一天不敢这么做。”
白泽一噎，夜初鸢还真是拿捏住了他的死穴。
沉默许久，白泽才道：“我小时候大约是同辈中天赋最弱最差的，身体也不好，在那个鬼地方，我这样的孩子，是不可能活下去的，就连父母也放弃了我。”
“许多人都盼着我死，像我这种注定了要死的孩子，活一天就是浪费一天的资源，哪怕我所拥有的资源，也就是一日三餐，吃饱穿暖，也足够许多人嫉妒了。”
白泽轻声道：“那么多希望我死的人，也就一个人，希望我好好活着，她告诉我，我得好好活着，她说，她在书里看到，五大天域，万千外域的景色很美，她想带我去走走，看看那些景色很美的地方。”
“当初我把陵幽带在身边养着，也不全是因为他的娘亲与姐姐是很好的朋友。”
“也是因为，他跟我很像，我在白家只有一个亲人，可那个人生死不明，而他在白家，也只有一个亲人，他的娘亲死掉了，好在还有我。”
“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同情我、信任我，或是原谅我之前对你做的事，即便你继续恨我也没事，我也不喜欢你。”
白泽实话实说，他认真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放弃将姐姐从白家圣地带出来，你放弃了，我都不会放弃！”
“巧了。”
夜初鸢扯了扯嘴角，“我也不会放弃将娘亲救出来，哪怕你放弃了，我也不会！”
两人寸步不让。
过了一会，夜初鸢话锋一转：“我曾在白陵幽口中，听到了‘那个鬼地方’，如今，你也提到了，那个什么鬼地方，到底是哪里？”
白泽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一扫周围，又道：“解决了眼前的事，我再告诉你吧。”
夜初鸢闻言，微微一顿，随即点头：“好。”
下一秒，白泽收起领域，周围被禁锢住的人们终于恢复了自由。
于他们而言，时间才过了一瞬。
可某些实力高强的魂术师，会感觉到有什么不会。
楚家祠堂内，传来楚家兄妹的惊呼。
夜初鸢知道他们是发现自己不见了。
身形一闪，夜初鸢回到祠堂内。
看到她，楚家兄妹松了口气。
“事情已经解决了，余下的事你们来收尾吧，我得先离开了。”夜初鸢说道。
楚晓烟忽然开口道：“初鸢姐姐，真的没事吗？”
在时间凝固的，他们都听到了白泽的声音。
“放心吧，那事也解决了。”
夜初鸢对他们回以安心的眼神，又道：“你们解决了这边的事后，再来我那边找我吧。”
“好。”
听了这话，两人松了口气。
夜初鸢直接坐上飞行魂器离开。
白泽御空飞行，两人降落到了夜初鸢的宅子中。
没有跟其他人打招呼，两人进了书房。
白泽直奔主题：“在告诉你那些秘密之前，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姓氏，夜家，到底是不是天临国的家族？”
白泽眼神如鹰锐利。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千年之前，六大家族
有些事，白泽一直在怀疑。
比如一开始见到夜初鸢时，恍惚以为她是白烟萦的孩子。
那一双黑金异瞳，却又打消了他的想法。
可后来，这个怀疑成真了。
